章節字數：5755 更新時間：09-12-25 21:30
“小姐，這次的事情主子現在並不知道，但是，屬下並不擔保，主子何時會聽聞此事。”董偃回道。
阿嬌轉過身，看了看董偃，笑道：“我知道，這件事根本瞞不了多久，不過，娘最得力的助手站在我這一邊，她多少會受到影響的。嗬嗬，第一次和娘站在不同立場，心裏很不好受吧。”
“哪裏，我隻不過不想讓嫖插手，這件事對嫖沒有什麼好處，以她的脾氣，隻會與平陽公主結怨更深，我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被皇上心存芥蒂。”
阿嬌看著董偃，突然感到好羨慕娘。
記得自己對董偃說，自己支持他時，他滿臉驚訝。這也難怪，在古代這種鼓勵娘與其他男人在一起的事是被世人唾罵的。
董偃回過神來，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謝謝你，要是嫖能像你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
阿嬌忘不了他喊“嫖”的樣子，讓人心醉。他愛娘，愛的義無反顧。
“董偃。”
“在。”
“一會兒，我們進府，你去娘那裏吧，謝謝你保護我。”
“屬下隻是盡職而已。”
嗬嗬，是嗎？如果自己不是娘的女兒，你根本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阿嬌在心裏想道。
“嚴，怎麼最近一直呆在哥哥身邊，是出了什麼事嗎？”朱海波為朱海嚴整了整衣服，問道。
朱海波年幼時便失去了父母，唯有這個弟弟與自己相依為命。若沒有平陽公主的賞識，兩個孤兒又如何在這個世道下存活。可是隨著平陽公主越來越器重自己，自己與弟弟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缺乏教養的弟弟經常在外麵惹是生非，可是他在自己麵前總是那麼乖巧聽話，每次教訓他，他都發誓再也不敢了，看他那求饒的表情，自己怎麼也狠不下心來，畢竟，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沒，沒有，哥，你是不是又聽到什麼閑言碎語了，我去找他們算賬去。”朱海嚴衝動的說道，他最恨別人跟朱海波告狀，倒不是怕他生氣罰自己，而是怕他那自責的眼神，仿佛犯錯的是他自己一樣。
“放心，沒什麼，就你那脾氣我還不了解，這次肯定又犯事了吧，是搶人錢財了，還是又要收人家保護費了呢？真是的，你就不能長大點嗎，整天跟個小孩子似的，那些老百姓也不容易，別再欺負他們了，還有別再跟小六子他們在一起了，這幾年來，你看看你，越來越像小痞子了。”
“朱大人，公主有請。”
朱海波回頭看著跪在門外的侍衛臉上的溫柔與關懷瞬間消失，“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嚴，我先走了，不用等我了，不知公主找我有何事。”
朱海嚴望著朱海波遠去的背影，內心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複雜。
哥，你知道嗎，我惹禍了，這次我真的惹大禍了，我殺人了。哥，我殺人了，你能原諒我嗎？
“公主，傳召屬下有何事？”
平陽公主雙手扶起單膝下跪的朱海波，嗔道：“波，你怎麼還這麼生分，我不是告訴你，在我麵前，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多禮嗎？”
“屬下不敢。”
平陽公主看著眼前的男子，伸手撫摸著那英俊的臉龐，滿臉癡迷。
朱海波難為情的偏過頭，問道：“公主有何事吩咐？”
公主對自己的情愫，朱海波並不是不知道，隻是朱海波一直把公主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自己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侍衛，又有什麼權利喜歡公主呢？
“前些日子，你弟弟朱海嚴是不是燒毀了城南的一所茅草屋？”
“有這回事？”朱海波一愣，忙問道。
“嗯，好像屋中有幾個人給燒死了，波，你別擔心，沒事兒的，我知道你疼愛自己的弟弟，不就是幾個賤民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是問問你，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平陽抱著朱海波的身子安慰道，卻感到朱海波的身子越來越僵硬。
“波？”
“公主，屬下想先向胞弟確認一下，屬下告退。”
望著朱海波踉蹌的背影，平陽突然感到一陣害怕，皇上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呢？不就是幾個賤民嘛，又沒有什麼背景，日理萬機的皇上怎麼就知道這件事了呢？
“哥哥……”朱海嚴看著衝進來的朱海波，滿臉詫異。“發生什麼事了嗎？”
朱海波望著焦急的弟弟，突然不敢回答，一路上，腦海中有千千萬萬的話，可是現在一句也說不出來，因為他怕自己一旦問出來，有些事自己會承受不住。
“哥哥，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朱海嚴看著眼前陌生的哥哥，心裏止不住的恐慌。
“你，你是不是，燒死人了？”
……
“該死的，你說話啊，你是不是燒死人了，你說啊。”朱海波抓著朱海嚴的肩膀，咆哮道。
朱海嚴看著第一次向自己發狂的哥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告訴我，你告訴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朱海波已經快要崩潰了。
“是……”
在聽到朱海嚴那小如蚊子的回答時，朱海波再也站不住，癱倒在地。
“哥，哥，你別這樣，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了，哥，你別這樣。”朱海嚴忙跪在朱海波麵前。
朱海波看到朱海嚴淚水模糊的雙眼，無力的說道：“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朱家欠我債，我就嚇他，說他要是敢不還，我就搶他女兒去青樓，他還是沒還，小六子他們就說，燒他家茅草屋，看他還敢不還，我真的不知道屋裏有人，我們當時看著他和自己的女兒離開才放的火，放完火就跑了，哪管那麼多，後來小六子說，那裏麵有人，燒死了，還有人在調查這件事，我就跑來了，哥，我不怕死，我就想再和你待一段時間，真的，哥，這麼多年，我就想多和你在一起，沒事，一人做事一人當，火是我放的，他們要找就找我，我絕不會連累你。”
“啪”朱海嚴捂著臉詫異的盯著朱海波，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哥哥打。
“你給我呆在屋裏，哪裏也不許去。”朱海波飛快的向房外跑去。
“公主，屬下有罪。”
“怎麼了，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平陽忙扶起一進來就跪在自己麵前的朱海波。
“屬下鬥膽請求公主救胞弟一命。”
“傻話，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不救他，我救誰啊。”環住朱海波的脖子，平陽吸吮著他那柔軟的嘴唇，舌尖勾勒著每一分輪廓，品嚐著那淡淡的麝香……
朱海嚴回過神來時，已經在屋裏跪了整整一下午，茫然的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請止步，朱大人有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許出去。”
朱海嚴看著麵前擋道的侍衛，茫然的看向遠方，哥哥，你要做什麼？
“皇姐，你怎麼來了？”劉徹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迎接。
“皇弟，皇姐來是有一事相求。”
“哦？說來聽聽。”
“朱海波弟弟的那件事，能不能網開一麵。”
“怎麼了，他承認罪行了？”
“他不是有心為之，再說海波跟了我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個弟弟，他怎麼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海波那麼優秀，海嚴就個小孩子，懲罰懲罰就算了。”
“皇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姐可知自己是在知法犯法。”
“不就是幾個賤民嗎？死有餘辜，省的他們犯事。”
“別再說了，朕意已決，這件事已交由刑部處置。朕不會怪罪朱海波的。他還是你的貼身侍衛。”劉徹一甩袖子，轉過身不再看平陽。
“皇……”
“常德，送公主出宮。”
平陽看了看劉徹，憤恨的離開。
“公主，皇上怎麼說？”
“怪了，不就幾個賤民嗎？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對我說話，沒事，我們現在就去刑部，讓他們長點眼神，我就不信，他們還敢不買我的麵子。”
朱海波一言不發的跟在平陽的後麵，直奔刑部。
“你說什麼？”
“公主，這件事老臣也無能為力。皇上下令……”
“少拿皇上來壓我，你到底辦不辦？”
“老臣不敢，請公主恕罪。”
“好，好你個不敢，你給我等著。”平陽“啪”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長公主府中，劉嫖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平陽就這麼走了？”
“回長公主，平陽公主的確是摔了茶杯，滿臉扭曲的走了，依老臣看，公主這一會可氣的不輕。”
“哈哈，可惜了，我沒親眼看到。你放心，你是我的人，皇上都要賣我幾分薄麵，她不敢對你怎麼樣，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娘，你怎麼這樣？平陽公主知道了不恨死你。”阿嬌無奈的看著哈哈大笑的劉嫖。
董偃在旁邊笑著搖了搖頭，嫖還是老樣子，算了，平陽恨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諒她也傷害不到嫖。
可是董偃萬萬沒想到，事後就因為這件事，平陽徹底的報複了每一個人。
“阿嬌，這一會是她不對，我們有理，嗬嗬，那個死丫頭，看她還敢跟老娘鬥，哼，讓她明白敢跟我搶男人的代價。”
“咦？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嫖麵色一紅，低頭喝茶，避而不答。
阿嬌看到娘的臉色，心裏明白了十有八九，笑嘻嘻的看向娘身邊的董偃。
“平陽公主對微臣頗為欣賞，曾想讓微臣侍奉她。”
阿嬌看到劉嫖佯瞪董偃，心下了然，嗬嗬，怪不得呢。
平陽公主府
“你說什麼？”
“回公主，這件案子是長公主的人處理的，不允許下官等插手。”
“劉嫖？”
“是，長公主好像早就知道皇上要查此案，在刑部已安排好自己的人手，看樣子，是不想讓人再翻案。好像要置朱海嚴於死地。”
平陽握了握朱海波手，試圖讓他放輕鬆。
“該死，那個死女人，老跟我作對。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沒事，沒有人敢帶兵搜查公主府，隻要朱海嚴呆在府中不出去，沒人敢進來抓他，你放心吧。”
“嗯，我知道。”
平陽從朱海波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沉醉在朱海波的深吻中，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天色微明，朱海波一夜未睡，穿好衣服，最後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平陽，俯身輕吻，“我愛你。”
“哥，怎麼了？你怎麼來了？”
“快，跟我走。”
“去哪裏？”
“不用管，我們現在離開京城，離得遠遠地，讓誰也找不到。”
朱海波拉著朱海嚴的手，飛快地向後門跑去。
拉開後門，朱海波一下子停住。
“哥？”
“朱大人，好久不見，還請把犯人朱海嚴交出來。”
朱海嚴看著麵前整整齊齊的禦林軍，再看看哥哥，大笑道：“你們要抓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何必這麼勞師興眾。”說著，朱海嚴就要向前走去。
朱海波一把拉回朱海嚴，拔出劍。
“朱大人，你可是要包庇罪犯。”
“哥，你瘋了，快讓我出去，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弟。”
“要想帶走他，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哥。”
“朱大人，你可要想清楚。”
朱海波左手緊緊的握著朱海嚴的手，右手提劍，警惕的看著眼前的軍隊，前來緝拿犯人的崔嘉麟竟不知如何是好，朱海波畢竟身手不凡，功夫在大內數一數二，真要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禦林軍一直後退，其中不少人認識朱海波，也非常崇拜他，現在居然要與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為敵，心裏感到莫名其妙。
眼看著朱海波越走越遠，崔嘉麟歎了一口氣，“捉拿犯人朱海嚴，違令者，殺。”
劍起劍落，血花飛濺。
朱海波不忍傷害那些士兵，隻是刺傷他們的手，使他們不能再拿劍。不管朱海波有多麼神勇，越來越多的士兵撲上來，朱海波漸漸感到吃力，劍法有些淩亂。
突然，一隻長矛斜刺向朱海波。
“哥，小心。”
“嚴，嚴，為什麼，為什麼要撲上來？你這個笨蛋。”朱海波抱著被刺中心髒的朱海嚴大喊道，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咳咳，你是我最愛的哥哥啊，哈哈，咳咳，你才是笨蛋，哥，你還記的那年春天，爹娘就那麼走了，那一年的桃花好美，咳咳，哥哥，你還記得嗎？你拉著我的手說：‘嚴，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全部了。’”朱海嚴的眼神漸漸迷離。
“別說了，你沒事的。”
“咳咳，哥哥，我好嫉妒平陽公主的，她可以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呢？”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再也聽不到。朱海波抱著朱海嚴的身體，喃喃的笑道：“你這個傻瓜，哥哥最愛的就是你啊，哥哥其實一直想讓你過的好一些，哥哥忘不了小時候你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吃糖球，明明很嘴饞，卻硬說那是小女孩吃的，你是大丈夫，你才不稀罕呢……”
“朱大人，節哀順變吧，鑒於你沒有殺人，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吧，朱海嚴的屍體我們要帶回去。”說罷，崔嘉麟忙示意朱海波身邊的士兵。
“嚴，哥哥不好，哥哥怎麼可以丟下你呢，嚴，你要等著我，哥哥給你報完仇就來了。”輕輕放下懷中的朱海嚴，朱海波站起身，朝著四周的士兵露出了修羅般的笑容。
四周的士兵不由向後退去，那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地獄。
一振腕，幻起森然劍光，霸氣揮揚。
朱海波殺紅了眼，他隻知道是他們殺了自己的弟弟，他再也不會手下留情。身上不知被刺了多少劍，可是他一點都沒有感到。
平陽衣衫不整的跑出來，朱海波那一身鮮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大膽，我是公主。我要殺了你們，我要誅你們九族。”
“噗”朱海波吐血倒地，劍從無力的手中滑落，砰然落地。
朱海波看著遠處的朱海嚴，笑著向那爬去，弟弟啊，我來了。
所到之處的士兵紛紛讓道，不忍阻攔。
平陽擠到前麵，猛然止步，雙手捂著嘴唇。
身上被刺了十幾把長矛，一路爬來，鮮血染滿了大地。
夠到了，終於夠到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平陽再也忍受不住，衝上前去抱住朱海波，“波，你怎麼這麼傻，你老老實實呆在府中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出來？波，你別離開我，好不好，你別走，我舍不得你的，你別走好不好？”
“咳咳，傻瓜，我不會連累你的，我要走了，弟弟在等著我呢，我看到他了，他又在抱怨了，咳咳，對不起，我……愛……你……”
“不要，不要，我不準，你不可以死，你聽到沒有。波，波，我求你，我求你了，別丟下我。”
平陽死死抱著朱海波，崔嘉麟搖了搖頭，“走吧。”
“你叫什麼名字？”
“喂，說你呢。”
清秀的少年緊緊抱著懷中的少年，抬頭看向衣著華麗的少女，“你救救我弟弟，我就告訴你。”
就是那一個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平陽的心裏。
“屬下朱海波。你以後就是我的主子。”平陽很慶幸是自己遇到了這一對兄弟，從那時起，平陽的心裏就有了個眼神認真的人。
“波，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波，你怎麼全身是傷？不要再練了，有很多人可以保護我，你就不用再練了。”
“波，我知道，你愛我，要不然，皇上讓你進宮當值，你怎麼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你愛我。”
“波，你就跟我說，你愛我，好不好？你從來都沒說過。”
“咳咳，傻瓜，我不會連累你的，對不起，我……愛……你……”
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平陽仍然不吃不喝，眾人百般勸告，均被趕出門外。沒辦法，大家隻好讓平時很得平陽寵愛的衛子夫前去侍奉。
“公主？公主？”
平陽回過神來，看了看旁邊的衛子夫，“你是誰？”
“公主？我是衛子夫啊！”
“衛子夫？衛子夫，他走了，他走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公主，你要為朱大人報仇。”
“報仇？”平陽迷茫的看著衛子夫。
“對，隻有你能給朱大人報仇了，這次的事都是一個叫‘陳阿嬌’策劃的。”
“陳阿嬌？劉嫖的女兒？那個皇後？對，一定是她，那個賤女人去勾引皇上，皇上才會下令的，可是我是他姐姐啊，他居然向著那個賤女人，不行，我要去找他，讓他看看那個狐狸精的真麵目。對，現在就去。”
衛子夫呆愣在那裏，絲毫沒注意到平陽的離開。
皇後？怎麼可能？她是皇後？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子夫，公主急忙忙的去哪裏？哎，子夫？這都怎麼了，怎麼大家都這麼魂不守舍？”
“公主，公主殿下請留步，皇上不讓任何人進去，哎，公主……”
砰，門被打開，劉徹和阿嬌順聲望去，“啪”阿嬌還未看清是誰，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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