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79 更新時間：14-07-17 04:26
曆史自有它的不幸與衰落，大自然也有它的殘酷與悲涼，這是一種無法改變的規則。就如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風繼續吹，雨繼續飄，雲繼續聚聚又散散。昨日，隨風消逝；明日，迎風而來；所以短暫的人生，活著當如夏花般燦爛，死了應若秋葉般靜美。
茫茫無際的古老森林，群樹黑魆魆，所有的一切皆陰沉沉，幾日見不著光日的月影與晝瞬已將七隻毒蜥斬殺而盡，兩人衣擺難免被些毒汁腐蝕得破爛，汙漬斑駁。所幸無人受傷，說起來這些陣眼獸對普通人而言乃窮凶極惡，但對武功皆強的人卻隻需一點時間便將之清除罷了。兩人不待歇息，解決完毒蜥後便繼續尋找下一處陣眼，沒想到第三處陣眼的七頭陣眼獸已在那片綠幽靈水晶地中集結成群，似做好準備迎戰二人。
“喂，話說這七星陣中怎麼盡出稀有凶獸？偉大啊！太難得一見了！”晝瞬興致衝衝。
二人眼中所呈現的是一群咄咄逼人的蛇，體形碩大的水蛇之屬，世人稱它們為‘九頭蛇’，每一條都高昂著九個頭，樣子十分可怕，算起來七條蛇一共有六十三個頭，據說中間那個頭刀槍不入，凶猛異常。
六十三個蛇頭都齜著牙咧著嘴噝噝地噓著氣，群魔亂舞般向兩人張揚跋扈地圍攻過來，兩人趕緊將手中火把卡在樹杈上，野性十足的晝瞬更是一把扯掉上衫，露出古銅色的上身，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帶著一股原始性的淩厲。
又一次人獸之戰緊急拉開了序幕，月影雙眼寒星四射，兩彎墨眉渾如漆刷，擁有一股屠殺萬獸之威，比起晝瞬不逞多讓。在戰鬥中，隻有強橫的力量才是打到對手的籌碼，人與獸類都一樣，沒有誰會同情弱小，反而對待敵手絕不能心慈手軟。在混亂的六十多個蛇頭中，兩人心照不宣，務求一擊必殺，一劍或一刀便殺死一個蛇頭。月影身體周圍已湧出淡淡的薄霧，那是劍氣，長劍所帶起的每一道寒芒，每一道都不給對方留下任何反擊的機會，即使是獅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不則手段的殺掉敵手。
不過片刻，兩人斬殺了十多個蛇頭，但也特別意識到每條九頭蛇中間那個頭很難以斬殺，往往要殺好幾遍才會真正致死，若不是兩人的刀與劍屬世間極品的話，要殺中間那個頭可得費上不少苦力了。當然，這些凶獸都有一定的靈性，狡猾得很，中間那個蛇頭儼然是將逐漸成型的氣應用到體外，形成一個保護罩，以至阻擋各種攻擊。
“賊頭賊腦的爛蛇，大爺肚子正餓得當緊，完事後定將吞了你們的膽！哼~九頭蛇膽是好東西，大補特補，大爺起碼也得吞它個四枚……影，你可別與我爭喔，還有三枚歸你便是~~”說著，晝瞬又是一刀斬掉一個蛇頭，措手不及的是左腳卻被另一個蛇頭纏住，約四米長的蛇身在晝瞬腳上繞緊了兩圈。
眼看兩個吐著信子的蛇頭大張著嘴咬向晝瞬，月影以最快速度射去解圍，眨眼間，兩人的一刀一劍逼開了這兩個蛇頭，“哎喲”一聲發自晝瞬之口，人已不穩被大力的蛇絆倒在地，左腳實在是被那條蛇身纏得無比牢實。這時，月影揮劍擋向其它襲擊過來的蛇頭，留有餘地讓晝瞬自行解決纏在腳上的那條蛇。
可以說過了很久，大約兩個時辰左右，二人同心協力終於斬殺完七條碩大的九頭蛇，六十三個頭顱滾得一地，破爛不堪。這看似輕鬆卻也費力的事，兩人連戰兩場也該適時找處幹淨之地歇息陣子，養精蓄銳了，更何況晝瞬在戰鬥中早便在喊肚子餓，一直惦記著九頭蛇膽。因此，當兩人最後搗毀完那片綠幽靈水晶陣眼後，分別破開七條蛇的蛇身，取出七枚比拳頭還要大上兩倍的蛇膽。月影表示排斥蛇膽的腥味，七枚膽都歸晝瞬，而晝瞬堅持殺者有份的理論，其中三枚必定得歸月影。
“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九頭蛇的蛇膽可是天底下得之不易的珍貴藥材？而且還有強效的鎮痛作用……”晝瞬嚷著。
“哪怕有起死回生的之用我也不稀罕，你稀罕便全收著，我說不要便不要”。
“腦袋真古怪，到時別後悔就行”晝瞬隻好小心翼翼將蛇膽與一截蛇肉收入背包中。
“你說誰腦袋古怪？”。
“難道你不覺得嗎？”。
“就算我腦袋古怪，與你又有何幹？”。
“當然有關，你以為誰情願與腦袋古怪的人同行？”。
“哼，要不是你們父子邀我尋人，我犯得著與你同行？……再說了，若沒我在，此七星大陣你有本事破得了？……什麼德性，別以為我很願意與你同行！！”。
兩人一邊拌著嘴一邊往前走，不久便發現一片深沉的湖泊，不但及時補充了水源，順便也打算在湖邊歇下腳來。
“要不我將蛇膽烘幹研成粉末，然後就著烤肉吃，這樣就沒那麼腥了”。
“烘幹？怎麼烘？”。
“像你這樣的白麵公子怎會比我們遊牧氏族懂得這方麵的事，待會看我的，逆天刀的功能並非隻用來打殺……”說著，晝瞬麻利地從背包中取出蛇膽與肉，蹲在湖邊一樣樣清洗起來。
等少年拾來了柴火，晝瞬已將洗淨的蛇膽擱在亮晃晃的刀麵上，形成直排，少年頓然明了，原來逆天刀的刀麵比起普通刀麵較寬，那小子倒會想辦法，用刀麵來烘烤東西。
“將你的劍給我”。
“作何？”。
“串著烤肉啊”。
“不借”。
“沒那麼小氣吧？我的寶刀都用來烘蛇膽了，你的劍理所當然要貢獻一下吧”。
“我的劍隻用來救人或殺人”。
“你……伽~~！！”晝瞬氣極，轉念又道：“那就當救救我吧，我快要餓死了“。
“說了不借便不借”。
“好！行行行！有種別吃我烤的肉！！”晝瞬隻好用匕首削了截樹枝，將蛇肉串於樹枝上烤。
少年白了晝瞬一眼，懶得理會晝瞬，明明可以用樹枝烤，偏偏要招惹他的劍，多此一舉不是。
一堆柴火燃燒了起來，晝瞬吹著口哨老練地一邊翻烤著蛇肉一邊烘烤著蛇膽，少年趁時去往湖邊擦洗把身子，換了身幹淨衣衫而回至火堆旁，算算這初冬的日子，真正的寒冷快要到來，晉王大婚將至，局勢無比緊張，納加烈那邊現況如何？顏穆是否能將自己囑咐之事辦理得妥？
“喂，呆子，在想什麼？”。
“想的事很多”。
“不會在想怎麼算計我吧？”。
“算計？你認為我像那種人嗎？……東西可以亂吃，玩笑可不能亂開”。
“嗬，你分明一臉算計的樣”。
“還未吃飽就嫌撐著了？”。
“這不都是無聊閑嘮嗑麼，不然你將心中所想之事說來聽聽？”。
“說給你聽倒也無妨，也就是太子之事”。
“哦？”。
接著，少年談起了納加烈。馮後與晉容兩王勢必要那帝王寶座，朝中大部分權臣皆是王爺黨，支持晉王之人，晉王勢力強大，而納加烈這邊助手單薄，老皇上納天昭亦是幹著急而無能為力……。少年盼望能早日回至納加烈身邊，更盼望晝霸的相助……。一層層，一疊疊的煩心事，再加上時間的緊湊，可以說少年相當的不安。
晝瞬聽後便放聲朗笑，“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就不怕我父尊坐山觀虎鬥？等待太子與王爺的兩敗俱傷？”。
“這倒不怕”。
“為何？”
“區區一個氏族部落，連婦幼老小包括在內總共才多少人？而整個南越國又有多少人？即便是南越皇室內亂，人心自相分離，但南越的老百姓及所有兵士且能容許外界的入侵？……還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試問你父尊坐山觀虎鬥，等到兩虎俱傷之時，他又真正能得到什麼實際利益？……話又說回來，你父尊若有心插足，如果他偏向於王爺黨，王爺怎可能將北城拱手相讓於你父？就算納加晉願意，那麼旬國願意麼？……還是那句話，你父尊要麼安安耽耽一輩子不沾染南越之事，一輩子守著自己的部落，要麼誠心誠意歸附太子達成聯盟，一心助太子順利登位，而太子給予你父尊的回報便是北城那座適於牧放與淺耕的地界，與北城融為一體，成為南越的一個重要份子，與南越共同圖謀發展大業！”。
“做夢吧你~……就那麼隨隨便便成為納加烈座下之臣，對於我父尊來說太屈就他了，好歹他亦是一方之霸！”。
“直話告訴你，納加烈登位之後免不了要與旬國相戰，因此，他的未來大業也便是旬國，將兩國統一！”。
“旬國？”。
“……說白了，南越帝位若被納加晉得到，就等同被旬國納入手中之物，最終成為馮氏天下！而若太子名正言順得到帝位，那麼……太子再艱再苦亦要舉著正義之旗一步步吞噬旬國。要知道一旦登位便是騎虎難下，不得不與旬國苦戰下去，沒有不戰的退路！明白嗎？……當然，你父尊有完全的選擇權，他要作出怎樣的選擇還得看他……所以這場棋局，至始至終對弈的雙方便是納加烈與旬國！”。
“噝~烤好了，可以開餐咯~你聞聞看，多香！一絲腥味都沒有~”不知不覺七枚蛇膽已被炕幹，晝瞬也正好借此避開了話題。
少年伸手將蛇膽的香味往鼻間扇了扇，“看樣子還不錯，這樣的吃法我能接受~”。
“要不是你挑剔，我早便生吞了！不過也因為沒酒，生吞是需要下著老酒才絕佳~”。
兩人所談及的南越之事已自然而然終止，但在晝瞬的心裏，是有自己的想法與打算。少年相信晝瞬自會衡量一番，畢竟氏族部落未來的領袖便是晝瞬，有關整個部落命運的大事，晝瞬也不得不仔細考慮與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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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用蛇膽的過程中，沒想到九頭蛇的蛇膽功效太強，晝瞬隻食兩枚便再難多食，不然過多會中劇毒而死，因此晝瞬趕緊盤腿而坐，讓內體慢慢吸收蛇膽的大力功效。少年見狀便不再多言，生怕打攪晝瞬而保持安靜地繼續用食，似胃口極好般，最後連自己也不相信所剩的蛇膽與烤肉全被食光，自己竟食了五枚膽？……沒中毒？……內體的承受能力果然要比一般人強，十年不同常人的修煉，服了十年神秘的銀色丹丸，且又有朱雀台助修，自己雖是普通人而不是神，但最起碼也比普通人強出很多。
可，還是發生了異常……？
豆大的汗珠浸出了發鬢，少年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不對……有種突破的預兆？事不容遲，少年亦微閉眼目，趕緊打坐雙手結印。
冷月心法屬天界神功，分三段等級，每級為上中下三層。自從出了忘情穀後，他倒也沒落下這套神功的修煉，總在夜深人靜時分，一個人在房內刻苦專研與進修。目前，他已將冷月心法修煉至下等級的滿三層，正苦苦徘徊在瓶頸而尋求不到突破。
這時，處於極度疲憊狀態的他，能夠清晰察覺到體內下丹田正在貪婪地吸收著逐漸擴散的蛇膽功效，他配合著冷月心法盡全力地吸收，一點一點，毫不浪費。當最後一絲功效被吸收殆盡之後，似乎感覺到體內所蘊含的元氣被強化了一點，也更精純了一些。接著，便更進一步參悟起冷月心法來……。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才緩緩收功，手中結印散去，一口有些昏沉的濁氣被長長的噴吐而出，睜眼便是微微一笑，懶懶地舒展一下手臂，充滿活力的感覺讓他整個人從內到外煥然一新。
“哼！”。
聽聞哼聲，少年發現晝瞬在一旁正氣鼓鼓地瞪著自己。
“誰惹你了？一臉的不快”。
“你說誰惹我了？蛇膽怎麼全被你食光？”。
“啊，胃口大開，還不都是你烘烤得比較到位”。
“我就奇怪了，你怎未中毒身亡？”晝瞬無比懷疑地仔細打量少年，“五顆蛇膽啊！！！一般人用五顆早就死透成一灘黑水了！”。
“所以我不是一般人呢~”。
“伽！！！我還沒跟你追究蛇膽，沒想到你這麼貪婪，之前裝作扭扭捏捏推脫不要，硬是不要，可最後趁我打坐練功的時候你卻將蛇膽全掃光，連我的那份也貪了，半顆都不給我留！！什麼人啊這是？也太虛偽了吧，都怨我好心烘烤，引來一頭貪婪又虛偽的狼！”。
少年被晝瞬那鄙視的表情窘紅了臉，尷尬地解釋道：“我沒跟你虛偽，實際上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要不這樣罷，若下次再遇上什麼好東西之類的，都讓給你，我絕不相爭行了吧？”。
“哪有那麼多好東西可以被我們遇上？”。
“這片古老森林好東西有的是，再說七星陣的每一處陣眼獸是從低到高的等級，第一道白水晶陣眼獸是血禿鷹，那禿鷹肉味道的確不錯，又補元氣又補血。第二道黃水晶陣眼獸是雙頭蜥，隻不過是那雙頭蜥看起來較惡心，我倆才沒興趣吃它們的肉罷了，說起來雙頭蜥的膽亦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藥材。這第三道九頭蛇就不用說了，比前兩種凶獸等級稍高，那麼接下去第四個陣眼獸就更有價值了……”。
“好了好了，我懶得與你計較，隻要記得下次有什麼好東西的話，由我來分配，我這人從來不貪心，很講究見者有份，到時我會大致分配均勻，誰也別吃虧~”。
“瞬兄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暫且能平息我心中的不滿”。
“嗬嗬~那我們抓緊時間尋找第四處陣眼吧”。
“肯定要抓緊時間，不然時間越拖我妹妹的危險就更大”。
“看得出你食用蛇膽後武功有了新的長進”。
“你不也一樣？當我從打坐中醒來，看見你在打坐中……”。
“怎樣？”。
“呃，也沒怎樣，就是發現蛇膽全被你掃光而一下氣不過來”本來晝瞬想說，看見少年在打坐中身體被奇異的薄霧包裹著，而且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晝瞬知道，此人一點也不簡單，武功更是深藏不露，若是尋常人也就成不了一國太子的心腹。
不久，兩人起步，向下一處出發。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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