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2 更新時間：10-04-02 17:23
第六十七章所謂、精神病！？
男子一邊說話，一邊轉過身來。
這是一個極其柔雅的男子，俊秀樸素的外表，讓人看一眼便心生一股憂憐的感覺，男子柔順的長發襯托著他比常人還要白皙的皮膚，細長微挑的鳳眼似是隨意地半睜，不挺不塌的鼻梁與微抿的薄唇給男子更添了一絲秀氣，此刻，他正隨意地撐在床邊的小木桌上，淡淡地看著有些驚詫的默文謙。
“你……”男子的眼神很柔和，很淡然，如大海般包容一切，卻又極端地和大海的深沉相反，看著似乎被一層朦朧的迷霧所包裹的縹緲男子，默文謙瞬間產生了一種“他什麼都看得出來”的想法，這樣的想法讓默文謙不知說什麼好，而這兒似乎是精神病院，那這個男子的身份……
沒有在意默文謙的欲言又止，男子的眼神依舊淡然：“你是想問，我是不是精神病人。”
和默文謙的猜想一樣，男子一語道破默文謙心中所想，柔和的聲音說出有些不搭配的話語，默文謙有些尷尬：“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出默文謙的窘迫，男子淡淡一笑，表示他並不在意：“沒有關係，我很正常，至少，現在是這樣……”
看著男子的笑容，默文謙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男子的笑容有一種安靜，隨和，自然的感覺，很有親和力，這令默文謙相信了男子所說的話，這樣淡然的人，他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是個壞人的，說他單純也好，無論如何，他心中產生的共鳴告訴自己，相信他的話。
這樣的男子令默文謙再也拘謹不起來，他在男子淡然的目光下，走到男子身邊坐下。
看出默文謙的信任，男子的眼中似乎產生了一絲波紋，再怎樣的淡然，也不過是掩飾心中的寂寞，得一知己，他，無憾，男子放開了心，繼續說道：“你想知道我如何知道你是個正常人。”
“不，我想我知道，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即使眼睛騙人，他的心也無法騙人。”默文謙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和這個男子說話十分輕鬆，“你剛才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嗯。”聽見默文謙的話，男子的心突然有些激動，這個男人不會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而是十分自然的與自己攀談，完全顯現了他的自信，可以說，他是頭一次見到麵對自己還能主動說話的人，沉寂已久的心有些許萌動，他真的很高興能夠遇上這樣的人，不過高興歸高興，男子並不喜歡喜形於色，他隻是在淡然的眼神中添了一絲讚許。
細心的默文謙注意到了男子些微的變化，但卻沒有說出，他把自己去祭拜父母後的事情告訴了男子。
“你知道麼？”男子站起身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向對門的一排病房。
和這間病房一樣簡陋，一樣破敗，但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條的病房就連門也是鐵欄，一人一間，看上去就像監獄，而每個病房都可以看見有一個人在裏麵做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們中，有一半人和你的境遇差不多。”依舊淡然的聲音，男子說著便頓了頓，“他們為了正義被胡亂弄進來，原本他們一個個都是精神煥發的正常人，而且都相信著他們總會出去，總會沉冤得雪，甚至會受到表彰。
等待也許並不漫長，但他們卻逐漸意誌消沉，麵對每天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他們隻能靠互相聊天得以慰籍，麵對這裏艱苦的生活條件，他們開始抱怨，他們每天隻能對著牆壁發呆，麵對沒個星期的心理谘詢治療是沒完沒了的發脾氣，說自己並不是精神病，他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不到半個月，他們都得了狂躁症，後來漸漸的精神錯亂，全部變成了精神病。
一個月以後，親屬找到這裏時，也完全不知他們的正義行為，隻能麵對他們瘋掉的結果哭泣。”
男子的話充滿了寂寥，似乎那便是這些人心中的寂寞，悲愴的故事被淡淡的聲音所簡述，說不出的憂傷。
“他們因為做好事卻被誤解，心中本來就不平衡，麵對事物時，他們的感受會把悲傷無奈給成百上千倍地擴大，最終釀成悲劇……”默文謙順著男子的話總結道，麵對這樣的結局，他也隻能感歎了。
男子看了看默文謙的眼神，有些觸動，卻並不沉重，默文謙作為旁觀者，以一種矛盾的心裏聽完了整個故事，他融合於這個故事，因而有些觸動，他卻又是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待這個故事，所以並不沉重，男子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
沒有說話，默文謙笑了笑表示同意，他也覺得他不會落到那個境地，究竟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一個人的孤獨，他曾經感受過，可是這幾個月以來，他還是感覺到這個世界是溫暖的，也許，是因為他們吧，默文謙心中一暖，幾個優秀的身影在腦海中顯現，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要顯露出來，可是，太快了，他什麼也來不及抓住，感覺，似乎，是比親人還要親的感覺……
“那你呢？你是怎麼進來的？聽你的話，比他們待的時間還要久。”沉默片刻，默文謙實在回顧不起剛才的感受，卻突然有些好奇，若說這個男子已經承受了萬年的孤單，估計默文謙也會信，畢竟，男子的眼睛似乎不是世人的眼睛，就像是人生的過客，看破紅塵。
“我麼？”男子有些驚訝默文謙會問他的來曆，想起自己的過往，男子淡淡一笑，他並沒有多說，而是簡單地概括道：“我隻是個普通市民，不過有一次一覺醒來時便是在這裏了，他們說，我是間歇性精神病，發病的時候打了人，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不會想出去麼？”對於男子的狀況，默文謙有些驚訝，男子似乎也在對自己的經曆有著疑惑。
“我覺得這兒挺好的，我沒有家人，這裏甚至比我家還要熱鬧，至於住院費，也都是我自己出的。”男子帶著淡笑回答，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麵對如此孤獨。
默文謙沒有說話，男子的想法簡直有些奇特，不過，這是男子自己的選擇，他也無權過問。
“為什麼不寫下來呢？”默文謙突然說道，“把你的經曆，寫成書。”
“你是在同情我如此孤單麼？”男子抬起頭看著默文謙說道，他的表情帶著淡笑，並不是在質問，似乎隻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也許吧，我隻是想知道你寫了書以後會不會變成大哲學家。”默文謙並沒有因為男子的話而感到有什麼不對，反而還開起了玩笑。
“你希望我寫下來？”男子的話似乎是在征求默文謙的同意，但默文謙還是點了點頭。
“好。”男子了然一笑。
“你這麼說，似乎是為我而寫的。”默文謙聽出了男子的意思。
“對。”看著默文謙，男子如實答道，隨後笑了笑，“因為是朋友。”
“抱歉，讓你久等了。”默文謙正要說話，此刻熟悉的聲音傳來，溫柔俊美的身影在房門口出現，佚忻淳一臉王子般的溫柔微笑看著身穿白色病服的溫潤男人。
“要走了麼……請告訴我，你的名字。”男子看了看佚忻淳，並沒有多大興趣，知道默文謙要走，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舍，從頭至尾，依舊淡然的表現。
“嗯，我叫默文謙。”
……
……
夕陽西下，兩道長長的身影走在鄉間小道上。
“呐，老師，如果我沒有來的話，你會怎麼樣呢？”佚忻淳溫柔的目光落於身邊的男人，有些期待他的答案，不料卻被中途打斷。
“你沒來的話，還有我。”冷冷的聲音傳來，嶄新的藍色跑車在二人身旁出現，冷峻的男子打開車窗，原本冰冷的眼神看向男人時泛起一絲暖意。
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被破壞掉，佚忻淳也隻能無奈地攤了攤手上車。
默文謙心中泛起暖氣，看著夕陽露出了更為迷人的笑容……
默文謙此刻並不知道，三年後，以一本書一夜成名的一位大哲學家憑空出現，風靡全球，並且，這位大哲學家竟還有精神病人的嫌疑，而他給自己作品的描述語“我們或許無法遠離城市的喧囂，但卻能改變-態度對待它。”瞬間成為無數青年的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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