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94 更新時間：09-11-07 17:59
由於瑪琪逸菡孕有龍子因此便時常待至在念菡宮，後宮之中亦因此安靜了片刻，而我也樂得清閑了許多，時而和區童還有孤丹一同遊院，便是在儀和殿與淩煜對棋。日子就在這般清靜下過去，我的冊封大典亦被拉開了序幕。
大典當日我與律林孰魅是主角所以被賜坐在淩煜身邊，瑪琪逸穎和瑪琪逸菡則依次坐在淩煜另一旁，其餘的答應與貴人便坐在往下三個玉階邊上的席位上，至於太後與太妃深居後宮內院喜靜因此沒有出席。今日大典瑪琪逸穎甚是歡喜的看著場下的歌舞表演而瑪琪逸菡則顯得有些沉默。許久不曾見麵，今日一見倒覺得她麵容缺少了血色，頗有些蒼白，眉間總是隱約有些輕皺，雖然大紫色衣裳為她襯托得極為豔麗，卻掩飾不了她臉上的不適。不知為何見她這副容顏心中不禁有些糾結，總感覺胸口有些壓抑。我心不在焉的看著歌舞表演，手心已滲出些許汗水。站在我身旁的相思看出我的不妥便俯下身問到：“主子是否不舒服。”我剛想說出心中隱憂，淩煜便滿臉擔憂問道：“蕊兒你怎麼了？”看著他這副麵容我心中亦舒坦了許多，就像在懸崖邊搖搖欲墜之時突然抓住了一顆稻草，雖知它不能助我保命，卻滿心安慰。
我舒心的搖搖頭，收起不安的容顏展顏歡笑的與他談論著台下的歌舞表演。期間我不時掃過瑪琪逸菡，隻見她絲毫不曾注意我們隻是一度看向場下，眼神飄渺。一場歌舞結束後台上眾人便揚起一片掌聲，隨著呂元公公尖銳的聲喉，我與律林孰魅起身踱步至淩煜與瑪琪逸穎麵前，在相思的攙扶下我跪在軟榻上等待著淩煜把一支金燦耀眼代表著我此時身份的金步搖佩戴在我頭上，我微微低著頭任淩煜在瑪琪逸穎的指導下在我頭上擺弄，步搖名貴之處不在於它是用世間何物打造，而在於它代表身份的無形價值，它越是耀眼越是沾滿血腥。
步搖穩穩插上後，相思攙扶著我走至瑪琪逸穎身邊。接下來便是給律林孰魅佩戴步搖，瑪琪逸穎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容從呂公公手中接過步搖正要交至淩煜手中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皇貴妃娘娘昏過去了。”眾人便轉頭看向瑪琪逸菡，隻見她昏睡在血泊之中，蒼白的麵容在這血泊的襯托下顯得尤其嚇人，淩煜見狀扔下手中的步搖推開身邊的人奔至瑪琪逸菡身邊，在他奪步之際我亦被推了一下，最後在相思的相扶下方才穩住重心。淩煜絲毫沒有顧忌瑪琪逸菡身上的血跡緊緊擁入懷中，向著驚呆的眾人嘶吼道：“還不快傳太醫。”眼神如吃人的惡魔一般狠狠的掃過眾人，眼眶發紅，連頭上的金冠亦是搖搖欲墜。
片刻便有太醫與幾位內侍上前，瑪琪逸穎極力保持著鎮定吩咐內侍將瑪琪逸菡安置回念菡宮，豈料內侍剛剛向瑪琪逸菡伸手便讓淩煜一掌拍開。淩煜不顧眾人的目光打橫抱起瑪琪逸菡快步踱向念菡宮，看著遠去身影在場的所有人方才晃過神一般。
“請各位妹妹都先回自己宮去吧！”瑪琪逸穎放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隨念菡宮方向走去。隨後眾人皆在宮女的攙扶下離去，此時我才發現原來律林孰魅依舊跪在地上，目光鎖在地上已被踏碎的步搖。步搖碎了夢也等於碎了，我甚是不忍的伸手去扶她，而她卻絲毫不領情的抬頭看向我，眼神充滿著憎恨：“你給我滾，我不用你可憐。”我看著她布滿紅絲的雙瞳，片刻便溢滿淚水束束的滑落。我看向站在她身旁的葉鶯，葉鶯亦是十分機靈的扶起律林孰魅。律林孰魅沒有即刻起身而是伸手向已經破爛的看出模樣的步搖，宛如抱著嬰兒一般小心翼翼的捧至手心方才站起身子。
葉鶯攙扶著律林孰魅走過我身邊之時我卻聽到她口中的一句呢喃：“她是故意的。”我正想向前詢問之時，孤丹與區童已經走至我麵前：“雪蕊姐姐，那些血是不是都是皇貴妃的啊！”我隨著區童的目光看向那片血泊，想起淩煜方才緊張與撕心裂肺般心疼的表情，心中如一口不見底的枯井一般空洞，頭亦如千萬隻紅蟻啃食一般痛不欲生。一陣風吹過我身子不禁欲欲搖墜了幾下，此刻相思與孤丹已經上前緊緊扶住我。
我看向孤丹淚水已經模糊了她在我眼裏的麵容：“孤丹，我好困，我。。。”一語未盡，隻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一般垂下了疲憊的雙眼。眼前一片黑暗，耳邊亦是一片寂靜。
我走在一片黑暗的道路中，不時有人總在背後用力的推著我，讓我險些跌倒，我轉過身卻什麼也看不到，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一切亦是寂靜得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樣的處境讓我害怕得想喊出聲，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我顫栗的蜷曲著身子，淚水如傾盆大雨般墜落，許久許久之後才感覺眼前一道亮光映入眼簾，我費力的睜開眼，方才看到身邊的相思正歡喜的跑出寢室，雨燕和喜燕在床邊緊緊握著我的手，隨後孤丹和區童亦是焦急的來到我麵前，她們對我說著什麼我都聽不到，我就這樣如頑石一般不動的看著她們，我看著她們從歡喜到不安的麵容，漸漸地我聽到了聲響。
“雪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雪蕊姐姐你說話啊！”
“小姐你是不是還覺得那裏不舒服啊！”
“主子要不要請太醫啊！”
身邊突然迸出許多的聲音，讓我有點眩暈，我看著他們憔悴的麵龐，心中一陣劇痛，淚水便滑落了下來。孤丹突然俯下身緊緊抱住我：“雪蕊告訴我你怎麼了好嗎？”靠在我肩膀上的下顎亦是顫抖不已。
我努力的牽動嘴角道：“看到你們。。。看到你們如此，我。。。我心中很是愧疚與痛心。”聽到我開口說話眾人臉中皆露出了笑容。
“主子你可知道你已經昏睡過去兩天了。”相思邊說著邊為我倒上了一杯清水送至孤丹手上。孤丹接過清水靠近我嘴巴，為我傾入嘴裏，我微微沾了口清水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兩日前發生的一切又如卷畫般一幕幕重新在我腦中而過。
我艱難的開口道：“皇上現在怎樣，皇貴妃又怎樣？”語畢區童甚是不滿的嘟起小嘴坐落在我床邊：“姐姐你暈過去兩天皇上都沒有來看過你，聽說他已經守候在念菡宮足足兩天了。”聽後我心中宛如被千刀萬剮般疼痛，隻見孤丹微微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說，隨後區童便縮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丹貴人，童答應你們也守了兩天了不如先回宮歇息一下吧。”相思的一番話讓我不禁深深的看向孤丹和區童，她們原本奪目妙極的容貌上已經爬上了些許的疲倦之色。我亦是不忍的道：“你們快回去吧！這裏有相思她們守著便好。”隨後孤丹與區童亦不再推辭便叮囑了相思一番方才舍得離去。
雨燕和喜燕的臉上亦是疲倦無比，我實在不忍的讓她們退下後便看向相思讓她坐在我床邊的紅木凳上：“相思你給我說說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相思點了一下頭便開始闡述：“至從主子昏睡過去後，這後宮是亂得很。”說到此相思緊皺雙眉緩了會便繼續道：“經太醫診斷皇貴妃是聞了麋香斷送了子嗣，之後皇後徹查此事懷疑是豔良媛所為，因此暫時將豔良媛禁足至事情查明後處置。”聽到律林孰魅被禁足我便想起冊封大典那日她口中的那句“她是故意的”，隨後我立即問道：“那葉鶯可有情況來報。”
“有，在主子暈倒的那日夜深她便來說豔良媛回到宮裏便囑咐她如果皇貴妃傳她召見，便說她身感風寒不適待見。此後葉鶯便隨豔良媛一同禁足在柏秀宮中”聽完相思的一番闡述後，我思量了許久，律林孰魅雖說是嬌縱無禮，不招人待見，亦不是一個狠毒之人，可是為何事發之後她又如此害怕待見瑪琪逸菡。想著想著突然又一陣眩暈，我用手輕輕撐起沉重的頭，相思見狀甚是緊張的扶著我：“主子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要多休息。”
相思無意的一句話頓時讓我驚呆了片刻：“相思你說什麼？”相思亦是反應過來道：“見主子終於醒來一時開心過頭，忘記給主子道喜了，太醫說主子已有十七天身孕”看著相思一臉歡喜的樣子，我撫過平坦的小腹滿是幸福，一個屬於我的愛情結晶此刻已經孕育在腹裏，那種即將做母親的感覺讓我不知所措，可是很快我又警惕的問道：“相思有誰知道此事。”
“主子放心，太醫給主子診斷的時候隻有奴婢一人在旁，奴婢亦交代太醫暫時不要聲張。”聽後方才漸漸放下提起的心。
“你給我梳妝，我要去看看皇上。”相思原本一臉擔憂，在看到我不容置疑的表情後便不再敢多言，攙扶著我起身。
準備好一切後我便讓相思喚來愁長：“皇上還在念菡宮嗎？”愁長見我已經沒事亦是放心的答道：“經過太後與太妃的一番勸言，皇上已經在今早回到朝順宮了。”隨後我便讓相思與我一同前往朝順宮。
剛到朝順宮便看到呂公公待候在宮外“請娘娘留步，皇上下旨不得打擾。”我看向緊閉的宮門本想調頭離去，可是對淩煜的那份擔憂之心卻牽製住我的雙腿：“呂公公或許本宮能開導皇上，如果皇上怪罪下來本宮一力承擔。”呂公公頗為為難，可臉上亦是有幾分動容，思量了片刻方才讓我進入。
我讓相思等候在宮外便踱步進入，看到殿堂一片寂靜不見人影，便再走至內殿，隻見淩煜一臉哀愁之容坐在明黃床榻之中，床榻上的薄紗琳琅不堪的輕覆在地上，似乎連薄紗也被感染上憂傷一半，了無生氣的隨風欲飄動了兩下。我走上前，隻見他聞到聲響便抬起頭，隻是一眼我便呆住了，原本霸氣十足的麵龐此刻正布滿蒼傷之容，眼神亦是如死泉一半沒有一絲漣漪。
“是誰讓你進來的。”
“皇上，是我執意要進來的。”他亦不願再多看我一眼揮手示意我出去，便卷起床榻上的錦羅繡龍被麵向一邊，我沒有離去而是靜靜的立於床榻邊。過了許久他都不曾有任何動靜，而此時的我又感覺到一陣眩暈，有些站不穩，我極力的穩住身子不讓自己倒下，鬢邊已經冒出了一絲絲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至我的脖頸處，心底有那麼一把聲音一直告訴自己讓我撐下去。
這時淩煜終於轉過身子看向我，我勉力的扯起一絲微笑：“皇上。”他看向我片刻，頓時起身攙扶著我躺在床上：“你這般病態還不回宮守在這裏做什麼？”
我無力的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麵龐，心裏就像被激浪拍打一般一陣陣的疼痛：“夫君，看到你這般模樣，我又怎能安心的回宮呢？”淩煜若有所動的注視著我，然後輕輕為了掠過額上的一縷青絲，深深的歎了口氣，顫抖著雙唇道：“我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說著嘴唇抖動得更厲害，接著一滴淚水滴至我的臉上，我輕輕的將他的頭攬至胸前：“夫君，孩子還會有的，不是嗎？”他俯在我胸前亦不說話，隻是發出微微的呼吸聲。
“夫君，如果帶來一個孩子可以讓你忘記失去的重新展顏，我願意讓我的孩子作為交換。”聞言後淩煜頓時抬起頭不發一言的看著我，我伸手牽過他一隻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慢慢蔓延開一抹笑容：“你。。。你有孩子了？”然後急切地等待著我的回答，我微笑不語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隻見淩煜驚呆了片刻然後一陣狂喜的緊緊抱起我，深深的吻上我的雙唇，許久後放開我將我融入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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