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9 更新時間：09-11-19 09:43
待我醒來的時候隻見數位太醫已經跪倒在地上，頭埋得快碰到地麵，那一刻我便已經知道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我無聲的看著淩煜，看著他憔悴的容顏，他的臉龐上寫滿了歉疚，我再看向相思，她不敢看我，隻是別過臉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淚水，雨燕和喜燕則斷斷續續的發出泣聲。
人生如戲，昨日的歡笑似乎還在回蕩，今日的悲鳴卻已經蔓延。心頭的痛如紮如割如撕扯，似乎連心也被雕空一般。我看向淩煜，痛苦的扯起一絲琳琅的微笑：“皇上，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沒有了。”
淩煜緊緊握著我的手，盡管那掌心充滿著溫暖，可此時的我又如何能感受入心：“蕊兒，你還年輕，孩子可以再有的。”
“是的孩子可以再有，那敢問皇上又如何懲治那個奪我孩兒的人。”每個字我都用盡的全身的力氣擠出，我不能奪回我孩兒的命，那我總可以奪回我的恨我的怨我孩兒的仇吧。哪怕是帶刺的玫瑰還是帶毒的薔薇，我都要斬其枝斷其根。
淩煜聽著我的話手越握越緊，看著他糾結的麵容，我心中便是如冰雹覆蓋般，我不禁冷笑了一下：“皇上，皇家子嗣和後宮女人，孰先孰後？”
“蕊兒，芯兒亦是無心之過，此刻朕已經罰她禁足思過了。”
“禁足思過？哈哈。。哈哈。。”那撕心裂肺的笑，鎮痛著我的五髒六腑。淩煜看著我蒼白的笑臉，愣住了卻不敢放開我的手，隻是微力的握著，仿佛一陣風都可以把我的手從他手心吹落。我許心一輩子的男人，今日看著他人毀掉自己的孩子卻無動於衷，隻因那迷戀之情，隻因那迷戀之情遠遠大過與父子之情，我恨得想此刻就殺死這麼一個昏庸的君主，可是他死後，要我陪葬又有何懼，隻是恐防連累家族罷了。
我強忍著淚水，見我用力的撐起身子，淩煜便扶住我的手臂幫我坐了起來，我隱忍著心中的冤屈，依入他的懷中，淩煜見我突然這樣先是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後便也安心的擁我入懷，我心裏清楚即便有再大的苦我都要咽下去，我孩子的這條命我遲早是要瑪琪逸菡還的。
“皇上，這謀害皇家子嗣之罪可以禁足抵過，臣妾亦不願再多言，不過臣妾有一求。”
“蕊兒你說吧！朕都答應。”是啊！能免瑪琪逸菡一死所有的要求都不算什麼了，可是淩煜你太看得起我的肚量了，今天我能夠放過瑪琪逸菡一次，不代表我下次不會一次性要回來的。
“臣妾想皇上亦是以同樣的處罰對待豔良媛。”淩煜有所猶豫的思量了片刻道：“可是這豔良媛可是計謀好的。”
“皇上如何得知豔良媛是計謀好的呢！就憑一包麝香嗎？就算是他人嫁禍的亦不足為奇啊！這後宮之中爾虞我詐，這些嫁禍他人的計謀又何足為奇，更何況這豔良媛再如何頭腦不濟，亦不會將麝香放置自己宮內，待人來搜。”淩煜認真的聽著我的一句一字，低頭認真思考著，許久之後他終於答應了：“好吧！朕亦是有所動搖原本所想，聽你說後也覺得此事疑點多多，竟然如此也就罰豔良媛禁足半年吧！皇貴妃禁足一個月。”
我努力的扯起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臉：“謝皇上。”
之後淩煜吩咐了太醫和相思好生照顧我，便也回到朝順宮去了。淩煜走後，淚水方才如凋零的花瓣一般掉落。
“主子，請保重身子。”
“小姐，你這個樣子讓我們好痛心啊！”聽著相思，喜燕和雨燕的一番奉勸讓我淚水更如止不住的暗湧一般，滾滾而出。
“孩兒，我的孩兒就這樣走了，而我這個做娘的卻沒有辦法為他報仇，我恨啊！我恨啊！”我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心口，那裏的痛讓我如萬箭穿心，百蟻啃噬。相思見我傷心欲墜的樣子便上前讓我緊緊的抱著，就這樣我讓自己在相思的肩上瘋狂的宣泄。
“太後駕到，淑賢太妃駕到。”
一聲通報後，愁長快步的跑入內殿道：“主子，太後太妃來了，是否請她們在外等候。”
“不，你請太後太妃到內殿來吧！”
愁長出去不久便帶來了表姨與太妃，見到表姨焦慮的神情，蕩漾在眼眶的淚水又束束掉落。
“臣妾參見太後太妃。”我在相思的攙扶下福了禮，見狀表姨立即上前扶起我。見我滿是淚痕的樣子太妃眉間抑鬱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我重新坐回床榻上，太妃親自為我掖了掖被子，我知道現在唯一能夠幫我的也就隻有表姨和太妃了，所以有意讓愁長請她們進來看看我此時痛不欲生的模樣。
“表姨，太妃娘娘，臣妾的苦直搗心中，痛不堪言啊!”我努力的隱忍著顫抖的嘴唇，讓我不禁全身發起了抖。
表姨坐在我身邊，為我掠開臉上的散發，頭上的鳳凰發簪微微抖動著羽翅，看似一副忿忿不平的姿勢：“蕊兒，表姨都知道了，表姨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是的，你放心，哀家亦不會讓皇上繼續如此縱容皇貴妃。”看著表姨與太妃異口同聲為我叫冤心中滿是欣慰。
我正準備起身謝恩，不料太妃已經上前將我又扶下了，表姨心疼的看著我的臉：“蕊兒，你奮身救下豔良媛是否另有隱情。”
“是的。”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中卻是炙熱的看向表姨與太妃：“臣妾懷疑皇貴妃並非真懷有子嗣。”
聽後太妃和表姨都是驚訝，卻僅僅一閃而過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的確後宮中這些伎倆她們當年亦是經曆過不少。
太妃雖然臉色平靜卻掩不住眉間的褶皺：“你可有證據？”
我思量了片刻搖搖頭，如果有證據我豈會容瑪琪逸菡活到現在：“回太妃娘娘，臣妾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臣妾有把握能查明一切。”
表姨用力的點點頭：“好！蕊兒，這件事哀家就全權交由你來徹查，哀家現在就傳令下去。”
“表姨請等等，還請表姨與太妃為今日之事保密，臣妾認為隻有暗查才不會打草驚蛇。”語畢表姨與太妃甚是明了的點頭同意了。
太妃低頭思量了片刻抬起頭微笑的看向表姨：“姐姐，不如將鳳凰令借與蕊兒，以保全她所用。”表姨聽後不假思索的喚來雲彩姑姑道：“把哀家的鳳凰令拿來。”
片刻之後雲彩姑姑從外麵回來，把一塊令牌遞到我麵前：“請娘娘接下令牌。”我雙手接過令牌便在雲彩姑姑的攙扶下跪謝了表姨和太妃。
太妃上前輕輕撫過我手中的令牌，滿臉欣然的追憶著過去：“這塊金牌是當年先帝賜給哀家和姐姐，為的就是讓我們姐妹同心。見金牌如見太後太妃，不僅可以隨意走動後宮任何一處地方，還可以調動宮中禁軍。”
我把它捧在手心，感覺著它的沉重，那一塊足金的牌子，上麵栩栩如生的雕刻著一隻展翅的鳳凰，那神情正是百獸之首應有的威嚴，它的沉重在於它可以翻覆整個後宮，這正是我此刻想要的一切。我充滿感激的看向表姨和太妃：“表姨，太妃，臣妾。。。”話未盡，淚水已經先奪而出。
“蕊兒，我們已經是後宮安靜的老人了，如今唯有你才是身在其中之人，我們隻能在必要的時候助你一把。”
太妃看著表姨隨後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以往的辛酸仿佛在這笑容中告別而去。入宮僅僅四個多月，已經讓我感受著這一輩子的苦難，難怪人常說“後宮深似海”，看似似錦前途，卻是萬刀萬箭中尋存，這笑到最後的人到最後不過如表姨所說的成為後宮中安靜的老人，為了什麼，還是這正是不變的定律，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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