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8 更新時間：09-10-28 19:05
社團活動結束後，不二慢慢地走回部室。打開門，果見手塚背對著他靜靜地站在陰影裏。聽到腳步聲，手塚轉過身來。夕陽正在此時偏斜了一個角，從上方的小窗口射進來，輕撒在手塚偏過來的半邊麵頰上，襯得手塚慣於沒有表情的麵孔竟出奇地柔和了許多。
不二微微怔了怔，卻幾乎是立刻，眉眼愉悅地彎起。
“呦，Tezuka。”
手塚雙手環胸，看著不二。
“我還在擔心如果Tezuka沒有等我該怎麼辦呢？”不二似絲毫不在意手塚的沉默，走到他麵前，輕輕歪頭，笑得無辜：“Tezuka怎麼這麼可怕的表情？”
手塚又靜靜地和不二對視了一陣，見不二的笑容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手塚冷峻的麵孔終於起了些微變化。
“Fuji，你究竟想怎麼樣？”
低沉的嗓音中是再清晰不過的無奈。
看著這樣的手塚，不二終於一個忍不住，“撲哧”輕笑出聲。
“Tezuka，玩笑而已，隻是開玩笑啊，那麼認真幹什麼？嗬嗬……”
“Fuji！”
看著笑彎了腰的不二，手塚不知道除了象征性地開口警告他兩句外還能做什麼。從國一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手塚就拿這個總是微笑著的天才沒轍。偏偏不二似乎認準了他是青學網球部除網球之外最“有趣”的生物，平日總是以挑戰他的表情為樂。若換成別人，手塚定會選擇直接無視，做得過分了就罰跑圈，卻惟獨對不二，看著他因為自己輕微變化的表情而沾沾自喜、笑得得意，手塚就莫名地覺得無法生氣。
“Fuji！！”再次警告。這也笑得太誇張了吧？
“對……對不起，Tezuka……我不笑了……哈哈……”
等到不二終於依照承諾止住笑，手塚臉上的線已經多到可以去煮麵了。
“咳咳，Tezuka，”不二直起身來，勉強控製住臉上的表情：“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嗎？”
“啊。”
“那咱們也走吧，Tezuka。”不二走到櫃子前，拿出運動服外套和大衣穿上。
“咱們？”手塚輕皺眉。不二究竟有何目的？
“其實今天是希望Tezuka幫忙的。”不二從櫃子中拿出裝著滿滿巧克力的大盒子，以及一個不知裝著什麼的小盒子。
“東西太多了，Tezuka會幫忙吧？”不二笑得乖巧。
手塚不說話，接過不二遞過來的巧克力盒子。
這種時候，他還能說“不”嗎？
冬日的傍晚總是顯得特別地短，一轉眼，夕陽已經快要沉到了底，殘留的幾縷陽光將手塚和不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卻意外地顯得親近。
“呐，Tezuka。”不二看向並肩走著的手塚。
“嗯？”
“Tezuka今年也有收到巧克力吧？”
手塚不回答，轉頭看了不二一眼。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格外執著？
“Tezuka知道為什麼你收到的巧克力總是不多嗎？”
不知為什麼，手塚隻覺不二此刻麵具式的笑容後麵似乎隱藏著什麼。
手塚轉過頭去直視前方。
“我不喜歡考慮這種問題。”
“嗬嗬，是Tezuka的風格呢……”
短暫的沉默，兩人都不再說話。有風從耳邊輕輕掠過，帶著絲絲類似小夜曲的旋律。不二想起裕太轉學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有些寒冷的日子。自己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時常和裕太玩捉迷藏的小公園，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坐在那裏專心地練習小提琴。不二站在那裏靜靜地聽了一陣，突然就感到了寂寞。
“呐，Tezuka，”不二再度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的表情太冷酷了。”
手塚轉頭看不二對他清淺地微笑，那雙湛藍的眼睛似載著些回憶的淡淡落寞，卻遠比那麵具式的微笑真實許多。
“有時偶爾主動體會一下別人的心情不是很好嗎？”
手塚不明白不二說這話的用意。是怪他對那些送巧克力的女生不夠溫柔嗎？還是……另有含義？
“如果不能多為對方著想，有時候便連自己的幸福也會溜走呐。”
想當初，如果自己能多去體會裕太的心情，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讓人寂寞的局麵？
手塚仔細分辨不二臉上的表情，卻似乎再也看不出更多的信息，於是最終放棄了這種徒勞的努力，轉過頭去。
又走了許久，手塚卻突然開口：
“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Fuji你才會收下那麼多的巧克力？”
“誒？”不二愣了一下，驚訝地轉過頭看向手塚。
手塚的臉上依然是慣常的緊繃線條，沒有一絲變化，眼睛甚至沒有看不二，剛才那句話也仿佛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不二怔了一陣，突然了然一笑。
“嗬嗬，Tezuka很想知道嗎？”
不用轉頭，手塚就可以想象到不二現在的臉上是怎樣的促狹甚至帶著些不懷好意的表情。青學網球部最令人尊敬仰慕的手塚部長，生平首次感到後悔以及些許的尷尬。
“沒有，Fuji你不說也可以。”一出口，手塚就切身體會到“解釋是最好的掩飾”這句“古訓”的真諦。
且不論自己究竟怎麼想，這句話本身怎麼聽都像是慌亂中的掩飾啊！
手塚再次感到深深的無力：為什麼隻要和這隻腹黑熊扯上關係，自己學習以及打網球的智慧就都派不上用場了呢？
果不其然，耳旁響起不二故意拉長了的聲音：
“原來這樣啊，Tezuka不想知道啊……”
聲音中好像還帶著明顯的失望。
手塚忍不住轉頭去看不二的表情，卻在此時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呼喚打斷了注意力。
“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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