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40 更新時間：10-06-03 18:49
揮別了薇薇和肖定，本欲上樓的鬱芬想起得去買些這次出差要用的日常用品，轉身卻發現有個人正往她這邊走來，那個人就是莊淳。
他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直直踩著穩穩的步子，踩著夕陽下細碎的樹影。回來的他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急不躁，卻總是在不經意間給鬱芬某種壓迫感。之前的那幾次都有他人在場，她可以對他虛晃幾槍應付過去，但是要獨自麵對他，說實話她真沒想好怎麼辦。
“嗨，你散步？”一開口就後悔的白癡開場白，鬱芬雖然在心裏捶胸頓足，但卻若無其事地就像早晨逛公園見到老爺爺老奶奶晨運時說“嗨，您這麼早出來活動啦”。
“哼，是來找你散步，可有空？”看來還沒真的有多成熟嘛，至少在他麵前還會緊張，是心虛麼？突然冒出的男人還有孩子，他正等著精彩的解釋，雖然他知道那個孩子和那個男人無關，時間一推測就知道。可是，現在沒有關係以後也會扯上關係。那個讓她在下雨天蹲在麥當勞門口，發愣地盯著手裏捧著的冰淇淋融化的人就是那個男人？
“可是我還沒吃飯呐。”所以真的沒力氣陪你大少爺散什麼步，這可是不帶一點水分的大實話，肚子正空著慌著呢。
“我也還沒，正好一起。給，拿著，這是明天的車票，早上十點的。”塞給她一張車票，語氣並無多大起伏，眼神也平淡，仿佛早就料到鬱芬會這樣說。
“可是…”對著你，我可能吃不下去啊，鬱芬在心裏哭叫。
“在我吃飽飯前，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嗯？”
這是夏天吧？為什麼他的聲音卻冷得讓鬱芬的牙有些打顫。
“那聽你的吧！”
既然他要裝爺爺，她就隻有裝孫子了，鬱芬已經一肚子氣了，估計等一下該省很多飯菜了。
沒想到他居然帶她來到湘菜館，看到那一片火紅的細細碎碎灑滿辣椒的菜，還有一鍋盛滿紅油的水煮魚，她就已經感覺到自己喉間有火苗竄過。她真的覺得自己不是來吃飯，而是來看人吃飯的。是人都知道鬱芬懼辣。
在鬱芬正嚼著木筷看著一桌子飯菜發愁不知從何下手的時候，莊淳終於發言了：“我在美國的時候每個周末都要吃一次水煮魚。”
“嗯？”他不是去了非洲嗎？怎麼又換成美國了？原諒她遲鈍，但是拜托莊淳可不可以暗示一下她該作何反應，要不要用眼神鼓勵一下他繼續？於是她就眨了下眼。
“我隻在非洲呆了半年。”他知道鬱芬的疑問便自動解除疑惑。
“哦。”繼續眨眼。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吃其他魚偏要吃水煮魚？”
他的問題好嚴肅卻又好無厘頭，鬱芬隻能在心裏說“你倒是說啊，有蒸魚，有煎魚，有炸魚，你幹嘛非得吃水煮魚？”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害得她也隻能對著魚幹瞪眼。
見鬱芬隻是瞪著眼，莊淳隻好扶額，自己回答問題：“因為它夠辣。”
哦，這答案，讓她說什麼好。是他喜歡吃夠辣的東西還是他就喜歡夠辣的魚？
“我不喜歡吃魚，更不喜歡吃辣的東西。”某人的答案繼續深入繼續欠扁。
那還帶她來這裏。自己不喜歡，別人也不喜歡，就拿一遝錢來看一看、聞一聞這條夠辣的魚？他確定自己是出國去了，而不是進了精神病院？鬱芬扼腕的同時不禁帶來點同情看著他，就好像他真的病入膏肓一樣。
“黃花魚，因為水煮魚讓我可以想你。”
嗬，難道要她感謝他吃著水煮魚來思念她？想著自己被人想象成一條魚吞入腹中，是人都興奮感激不起來吧！
“難以下咽，辣得眼淚鼻涕直流，這就是你給我的感覺。我愛你，鬱芬。雖然有些晚。”
他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傷感眼神和說出來的並不浪漫的表白，這是認識他這麼久鬱芬第一次見的。她卻不敢雀躍。沒錯，她現在可以下定決心找個男人嫁，為了南南，但是那個人不會是肖定，更不會是莊淳。絕對不能是他。
“對不起。”她想自己能說的隻有這三個字，心裏有小小的愧疚。
“嗬，你還真當真了？真是笨死了，都說了難以下咽了，又怎麼會愛呢？還是那麼笨。”靜默三秒，莊淳嘲弄的話就將鬱芬心裏的一點點愧疚滅得一幹二淨，但也化開了剛剛有些結冰的巨冷氣氛。
“服務員，買單！”
結果當然是他們倆誰都沒吃成飯，也沒吃成魚。可憐的那條魚，要是做成蒸魚多好啊，那可是鬱芬的最愛。
服務員望著一桌沒碰過的飯菜，不禁多看了這倆客人幾眼，真是奇怪的一對男女。都這麼漂亮怎麼就都不太正常，愛扔錢呢？
在飯店門口分別。臨了莊淳才叫住鬱芬，雖然他背對著她並未轉身，說：“記得早起，明天打電話給你，有人會送我們到車站。”
不等鬱芬回答便離開，那樣子讓鬱芬居然覺得有些倉惶，也許是錯覺吧！幸好，一切還好，雙手交握，鬱芬抬頭看著今晚藍得過於幹淨的天空呼出了長長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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