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晴月華如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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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齊聚滄瀾(二)

章節字數:2310  更新時間:09-12-23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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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家族都是把府苑建在帝都郊外,大家比鄰而居。

    四府苑建在帝都東城門外方圓百裏的環山處,這裏風景優美有山有水。

    據說四府苑的建築設計是由一人擔任的,所以使得四府苑既在細節上加入了府苑主人的個人喜好,並在整體上結構上尤其和帝都這整個大陸的政治經濟中心的整體建築群顯得和諧而不突兀。

    中秋節是夏季和秋季的分界線。

    中秋節前的一個月的日子裏,我和星辰過的著實的自由自在,至少現在並沒有亂七八糟的課業占有我們的時間,人們都忙著爺爺三百大壽的事宜。

    可是我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很長久,所以我把充足的力氣都用在怎樣玩的開心上。

    滄瀾府分前後兩苑,前苑是主人臥房和貴客的客房以及家族祠堂,後苑是家仆侍女侍衛等的住處以及大片的果園和菜地,所以一年四季都能保證新鮮的鮮果蔬菜不中斷。

    後苑的盡頭是“別扭山”,又叫“雙翁山”。

    據說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因為一點小事而發生爭執,雙方都不甘示弱背對而作,可能是神明的惡作劇吧,他們終老都不能再看對方一眼,時間凝聚在了他們背對而作的那一刻直到白發蒼蒼,或者直到天荒地老再也無法驀然回首。

    荒誕離奇而充滿悲傷的故事。故事是父親講給我們聽得,那時刻的父親細長的眸子裏盡是細碎的傷痕和陌生的頹廢的滄桑,之後我們大家很長時間沉默無言。

    父親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了鋒芒畢露也沒有了邪魅,隻是個溫文爾雅而的慈父,有時候又像個長不大的純真孩子,矛盾而和諧。

    我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不知道是他把我們當成了同齡人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孩子,不過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抬頭望著恢複自然的父親問:“父親是要告訴我們,當兩人有矛盾的時候做到今日事來今日畢,或是人在擁有的時候要懂得珍惜,莫等到失去了才伸手要抓住。”

    “或許是吧,我也不知道呢。”然後他望向藍天,看著蔚藍的天空裏盤旋著的幾隻龐大飛鳥,很快又飛走了,再也不見蹤影。

    然後他在涼亭的藤椅裏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風的流動。

    我靜悄悄的拉著星辰離開了。

    好久見星辰不發一言,有點奇怪,我摸了下他光潔的額頭以為身體不舒服呢。

    星辰抬眸看向我,軟軟的說:“如果辰哪天惹哥哥生氣了,我一定在哥哥眼前死死的瞧著哥哥,這樣哥哥心情變好時就第一時間能看到辰,哥哥到時千萬別閉眼啊,要是我們睜不開眼睛怎麼辦呢。”

    原來星辰再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不會的,哪怕星辰做了壞事,哥哥也保證永遠不生氣。”

    “真的?”

    我伸出了我的右手小手指,星辰迅速的用他的小指勾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然後蓋帽。

    星辰不放心的補充道,“千年萬年也不許變哦。”

    我輕輕的點了點他的小瓊鼻,“一切都依星辰說的。”

    最後星辰提議要去爬雙翁山,我也正是這個想法,午後陽光明媚依舊而不燥熱,現在是一天一天的涼爽,秋季正在拚命的攆趕著夏季呢。等夏季過去,估計奶奶他們就不會讓我們任性妄為了,所以得抓緊時間。

    很快的時間裏,紫煙紫雲便提供好了一切,馬車的暗格裏準備了豐盛的各種糕點零嘴和保溫的湯水,加厚的衣衫自然少不了。

    最後車夫抄最近的路奔向雙翁山,自然少不了隱在暗處的暗衛,他們的呼吸細弱遊絲幾不可聞,可我依然察覺到了,父親告訴我一個合格的暗衛先不提身手,首先在隱藏身形方麵絕對是翹楚。

    他們修煉的是一種秘傳的避息心法,最高境界是讓人察覺不到人氣。無論多高境界隻要身動都能帶動空氣的流動,而空氣中風是無處不在的,我現在可以熟練的操縱身周的風查探附近動靜,雖然目前範圍還很小也是有用處的。

    而星辰修煉禦風心法的效果都用在修心養性和身輕如燕上了,可能也是因人而異吧。

    大概半個時辰我們就到了雙翁山的山腳,車夫在山腳等我們。我給星辰拿了件衣衫,二人開始爬山。

    山並不高也不陡峭,山路一直蜿蜒而上,小路旁邊都是些不知名的花草,星星點點的小花點綴在綠叢中,一條小溪沿著山路流動下來,清澈的水珠濺落在花草的葉片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明亮的光澤令人看著心裏莫名的舒服。

    越往上空氣愈見清涼,我把衣衫給星辰披上。我運起禦風心法背起星辰,在山路上一陣奔走。

    到達山頂站在兩位老翁近旁,似乎更能感覺到那種橫亙千年的寂寞和一種無以言表的纏綿。

    山上有淡淡的霧氣繚繞。

    我和星辰坐在背風的地方眺望遠方,滿目盡是鱗次櫛比的屋舍閣樓,其中最宏偉的自然是金碧輝煌的皇宮了,著實的氣勢恢宏。

    天空蔚藍而澄淨,有一團一團的白雲如棉如絮的漂浮著,感覺離著藍天那麼近似乎伸手可觸。這樣的環境能讓人清晰的直達生命的本質,純粹而通透。

    忽然感到有涼意襲來,原來天色漸漸暗了,竟坐了這麼久,隻見星辰安靜的靠在我懷裏似乎睡著了,我輕輕的碰了一下他,星辰抬起頭,我清晰的看到了映在他純淨雙瞳中的自己。

    我問他冷麼,他搖頭。之後背起星辰下山去,星辰湊近我耳旁輕聲說著以後不要再來雙翁山的話,細微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溫熱。

    我點頭不語。

    那一日後如星辰所言我再也沒去過雙翁山,秋意越來越濃,我幹脆把藤椅搬到門口,整日慵懶的窩著,藤椅被墊了厚厚的絨墊,格外的舒服。

    星辰總是纏著讓我給他講故事,於是開始給星辰講前世自己五歲前看到的小故事,星辰總是靠在我身邊安安靜靜的聽著,後來若水母親和父親也成了我的聽眾,其實大家都清楚那些美麗童話隻不過是一個華而不實的謊言,但心底依然莫名的向往著。

    當聽到我講國王與驢耳朵的故事的時候,大家沒有如期的恍然大笑。

    其實我知道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說悄悄話的樹洞。

    我發現父親近來愈加沉悶,脾氣也逐漸暴躁。尤其奇怪的是中秋節的晚上父親不知所蹤,大家似乎沒感到詫異,但明顯能感到大家的悲傷和無奈無力,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回到汀蘭閣星辰告訴我往年也這樣,每近八月父親總是消失不見,兩個月以後才回來。

    深夜裏,我聽到若有若無的纏綿憂傷的簫聲,直到天明時分才終止。

    今夜有誰能安眠?

    果真在爺爺三百大壽的前一天父親回來,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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