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把心弄丟了

章節字數:3000  更新時間:09-12-07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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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欣和小悠回家換過滿是汗味酒味的衣裳,又在潔欣的帶領下尋往梁曉棲身之所。

    想到很快就要與久未謀麵的兄弟們見麵,小悠顯得格外興奮,也特別想再回山寨舒舒筋骨,做任何想做的事。

    兩人在城南的一條小巷內穿行,兩旁全是青瓦白牆的民居,房舍精巧簡單,布局大同小異,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房子。

    越往前走潔欣的眉頭皺得越緊,小悠不安的問道:“不會迷路了吧?”

    “我哪裏知道老大他們住得這麼偏僻?不要說啦,反正就在這附近,誰家門口寫了‘悠思難忘’就對了,再找找吧。”轉了大半天,從天色大明到現在燈火漸盛,她們還沒找到梁曉躲在哪裏,又累又餓,已沒多少力氣。

    “為什麼貼悠思難忘啊?”小悠不解的問。

    潔欣實在是覺得無力,不耐煩道:“那是暗號啊,‘悠思’就是悠思酒,明白了麼?”

    “哦。”小悠不懂不懂,但見潔欣心情不佳,也沒敢再問個究竟。

    終於,潔欣在一扇半新不舊的木門前停下,盯著門邊一個破壇子,嘴角抽搐不已。

    小悠湊上前一看,原來是她們酒莊裏的裝悠思酒的壇子,雖然已經破了,卻不難認出,因為紅紙上的“悠思”兩字還在,不知誰又歪歪扭扭的在後麵加了“難忘”兩個字,真像醉鬼寫的。不過就算小悠沒喝醉,寫出來的字也不會比那人好。

    “就是這裏了。”小悠興奮地就要上前敲門,卻被潔欣一把拉住,按兩聲重一聲輕的節奏敲響木門,好一會兒門後才傳來腳步聲。

    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小悠一個箭步衝上去在來人肩上重重一拍:“寧九!”

    寧九皺著眉頭揉搓被小悠拍痛的肩膀,把小悠和潔欣讓進門,嘟囔道:“四當家,欣管家,你們怎麼來了?”

    小悠大步往院內走,心情愉悅:“好久沒見你們了,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把我忘記。”

    寧九關好門,趕緊賠笑跟在一旁:“哪裏敢忘記英明神武的四當家呢,兄弟們天天都盼著四當家回來呢。”

    小悠被寧九哄得眉開眼笑,進屋卻沒見一個人,問:“人呢?都去哪了?”

    “去三當家那邊了,晚一點回來,四當家先等等,他們會帶酒菜回來的。”寧九殷勤地幫小悠和潔欣送上茶水,這才在一旁坐下。

    潔欣奇道:“你們沒住一起嗎?”

    寧九答道:“本是住一起的,但怕其他幾個地方的兄弟沒人領頭,大當家就讓二當家和三當家搬出去了,這裏隻有大當家和我帶著幾個兄弟。”說完,寧九又歎了口氣,“悶得真慌啊。”

    小悠感同身受的點頭應道:“對啊,要不今晚我請你們去聽戲吧。”說著拍拍自己鼓鼓的腰間,示意自己現在是有錢的大爺。

    寧九苦笑著搖頭:“其他兄弟還好,不會有人認出來,但我常陪大當家到金龍寨去,認識我的人多著了,被人見到我們在這裏就不好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別讓大當家現身參加什麼見麵會的。”

    對這一點小悠倒不讚同,她羨慕梁曉在鹿山的名聲很久了,太陽寨也很有名,卻沒什麼人知道她寧小悠,所有的光環都被梁曉一個人帶了,她好失敗。

    “叩叩,叩!”兩重一輕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寧九眼睛一亮:“大當家回來了。”說著跳起身來就奔出去開門,隨後梁曉帶著幾個兄弟入門而來。

    梁曉見到坐在廳內的潔欣和小悠,皺眉道:“你們兩個來做什麼?不是說好,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與我們碰麵嗎?”

    小悠眨眨眼,委委屈屈的望著梁曉,梁曉避開她的目光,看向潔欣,潔欣歎了口氣,走上前,把梁曉拉到外麵,小悠見狀大感不妙,衝到前麵攔住潔欣和梁曉,大聲道:“我想你們了啊!以後沒事絕對不來找你們啦!”

    “到底什麼事?”梁曉冷哼一聲,看小悠那心虛的樣兒,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是真的想你們了。”小悠的聲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小聲嘟囔,神態可憐至極。

    潔欣也幫忙道:“這幾天悠悠心情不太好,今天我自作主張讓她過來散散心,她真的很想你們,我也好想呢,也不知十二十三能不能照顧好爺爺。”

    “嗯。”梁曉轉身走回屋裏,不再追究小悠,此處的位置他隻告訴了潔欣,畢竟潔欣比較穩妥,若是潔欣主動帶她來,他還有什麼好說,隻是怕一旦出意外牽連到她們。

    寧九和幾個兄弟張羅著把買回的酒菜擺好,大家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這些天,小悠不是和潔欣一起吃飯就是和蘇琝在一起,總是冷冷清清的,現在一下子這麼多人,雖然比在山寨時仍是少得多,也已經很滿足了。

    小悠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和寧九他們笑鬧,眼裏偶爾泄露出一絲落寞,被對她萬分熟悉的梁曉敏銳地捕捉到。他不再問小悠,不代表他真的就放心了,他還記得那一次小悠心情不好在外麵夜遊被他碰上,這一次雖來這裏排遣,卻不知她是否真能開心起來,當他看到小悠眼中的失落,更是無法安心了。

    吃完飯,梁曉讓寧九他們拖著小悠去玩骰子,自己則叫了潔欣到屋外細細詢問。

    潔欣雖然不願欺瞞梁曉,但自己答應過小悠,且終究是女兒家的心事,隻好含糊其辭道:“悠悠長大了哩。”或許不該老讓她跑去戲院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戲的,現在倒好,自己這個做姐姐的還沒思春,妹妹就已經開始了單相思,唉。

    梁曉對小悠和潔欣再了解,也一時無法領會潔欣這句話後麵的深意,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潔欣,潔欣隻得幹笑道:“春天不遠了,貓兒要發春了。”

    梁曉搖搖頭,轉身進了吆五喝六熱火朝天的屋子,腦袋被潔欣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些昏沉,直到不久的某一天小悠哭著回來找他才豁然開朗,亦左右為難。

    小悠輸掉了不少銀子,卻很難得的輸得身心俱爽,回家的路上還能不時哼上幾句流行的戲文,卻大概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懂。

    蘇琝回到蘇府,天已全黑,得知小悠今天不曾來過,心裏有些悵然,卻很快又被上官璿說的話占去了全部心思,蘇琝不是愚忠之輩,加上與上官璿可能的未來,說不心動是假的。九年前菜市口梁家百多人的斬首他不曾目睹,但棲鳳宮的大火卻是親眼所見,有一天,蘇家或是上官家也會是那樣的命運嗎?

    隻是皇上有備離京,他們若沒有十足勝算,卻是與自尋死路無異。

    反複思量,終於決定近日回京,與父侯一起權衡。

    聖駕在無量寺停留了三天,而後坐上龍舟,順江而下,離入海口不遠,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溫泉島。

    啟程的那天,全城的百姓都在城外相送,小悠和潔欣也躲在人群裏,可惜重要的人物一個都看不見,全都躲在轎子裏,令兩人大失所望。

    龍船離開,建州府尹終於鬆了口氣,點頭哈腰的跟在蘇琝身後回城,小悠眼尖的看到玉冠博帶衣袂飄飛的蘇琝,頓時差點忘記呼吸,被回城的人流一擠,差點摔倒在地。

    潔欣拉了小悠一把,順著她的視線也看見了意氣風發的蘇琝,心頭一陣苦澀,不為蘇琝,隻因覺得小悠與他之間是那麼遙不可及。

    這兩天,小悠哪都沒去,一直在家中反省,本以為能漸漸忘卻,就如慢慢把侯無衣埋在心底一般,卻在這一刻發現,蘇琝與侯無衣真的不一樣,要重要得多。

    蘇琝上了馬,有衙役在前開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城,小悠和潔欣還在人流中緩緩挪動,愈近城門愈是寸步難行。

    盡管距離很遠,小悠還是感覺到了蘇琝的變化,眉間仍是一抹輕愁,眼神卻變得堅定,似乎已突破什麼障礙,隻準備堅定地前行。

    小悠無意識地被潔欣拉著走,心裏不知該為他歡喜還是為自己嘲,她幾乎可以肯定蘇琝見過璿妃,他心裏的那條縫,因璿妃而裂,亦隻有璿妃能合。而她對他,再沒有什麼作用了吧。

    自己一直努力逗他開心,如今他已放下包袱,自己應該心滿意足的功成身退才對,可是為什麼很想大哭一場?

    回到酒莊,小悠丟了魂兒似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潔欣也陪著呆坐,她實在沒有什麼勸慰人的經驗,該怎麼指引這個掉進單戀泥沼的妹妹?

    潔欣想帶小悠去戲院聽聽戲,小悠卻忽然站起來:“不聽戲了哩。”為了忘掉侯無衣,她跑去戲院聽戲,卻驚鴻一瞥遇上蘇琝,現在,戲院已變成她的禁地。

    “我去去就來,姐姐在家等我。”小悠走出酒莊,她要去告訴蘇琝,她喜歡他,讓他知道,她疼惜他,卻弄丟了自己的心,讓他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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