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9 更新時間:10-03-21 11:45
小悠現在學乖了,像她美人師傅那種人,即便是現在沒有在朝廷任職,可武英侯的爵位擺在那兒,隻要朝中有事皇帝家有事,她的美人師傅是不可能作壁上觀的,她已經領教過幾回了。
這次皇帝回家,她剛在外麵也聽說了,兩個小皇子的棺材從冰窖搬出來了,喪事要正式開始操辦,美人師傅肯定也會沒有空閑,小悠識趣的沒去武英侯府撲空。
乖乖地在一旁幫著潔欣洗魚切肉,小悠別的不行,刀法還是不錯的,管它菜刀彎刀通通都隻是刀。
潔欣正配製著調料準備醃肉,小悠忽然問道:“姐,你知道本朝有個什麼太尉嗎?”
對於小悠的孤陋寡聞潔欣絲毫不覺得奇怪,甭說以前,光現在“前太子長命鎖事件”早已弄得滿城風雨,一向對政治敏感的京城不可能沒有動靜,隻是小悠專注於她的美人,整天侯府和家裏兩頭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聽別的東西。且小悠對於興趣之外的事情一直都是懶得多看一眼的,而她有興趣的,永遠不超過那幾件事。
“嘁,”潔欣手腳利索的把小悠切好的一些肉片放進裝好調料的盆中攪拌,“你在京城都不知道嗎?本朝隻有一個太尉,姓梁,早些年前被滅門了,以後太尉一職都是虛設,根本就沒人坐上去過。”
切完肉,小悠一刀斬下魚頭,也輕嗤了一聲:“那些皇帝怎麼都那麼喜歡動不動就滅人家滿門?看別人被砍頭很好玩啊?”
“你聽的戲都忘了?皇帝不是最多疑最怕別人搶他位子嗎?那個梁太尉就是太功高震主了,女兒當皇後,外孫是太子,皇帝要是死了,那以後的天下還不姓梁啊?”潔欣嘖嘖搖了搖頭,其實她也不懂,都是在進京的路上聽人說的,那時梁右的臉色難看得很,聯想到梁右也姓梁,她還八卦了一下,會不會他們都是梁家的遺孤,沒想到卻被一向少言和對她言聽計從的梁右給罵了一頓,後來她才想起那不是能隨便亂開玩笑的事,弄不好會殺頭的。
“怪了,以前也有好多人家女兒是皇後外孫是太子啊,為什麼人家沒有都被滅門?”小悠疑惑地轉過頭問潔欣。
潔欣邊用筷子把沾滿調料的肉片一片一片揀出來在盤子裏整整齊齊的放好,邊道:“太尉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太尉就是掌軍的,除了京城和皇宮的軍隊,全部由太尉調度,這下你明白了吧?”
小悠瑟瑟抖了一下,鋒利的刀刃差點切掉她手指:“手上有兵的人皇帝都要懷疑嗎?”
“起碼也會有所防範吧。”現在皇帝不就是把兵權一分為四了嗎,誰也不敢亂動,而且四路軍的主帥平常都被扣在京中,有戰事發生才能帶著虎符去軍營,家眷卻得一直留在京城。
小悠把菜刀用力砍在案板上,不幹了。
美人師傅家也是帶兵的,皇帝的寵妃又曾經是美人師傅的最心愛的人……小悠又打了個寒顫,又一次感受到美人師傅的處境似乎很不安全,腦中浮現著菜市口滿地滾著一顆顆帶血的頭顱,一陣陣心驚肉跳。
皇帝要殺一個人很容易,若是哪天皇帝看美人師傅不順眼了,要把他殺掉她該怎麼辦?想到那次跟去無量寺時的情景,小悠明白真有什麼事的話,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可是美人師傅自身都難保,為什麼還要想著幫那個梁太尉平反呢?
“姐,梁太尉是好人嗎?”小悠問。
潔欣擰擰眉,這種事情誰知道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又與她們沒什麼關係,最後哼哼一聲,飆出一句唱詞:“是非功過留與後人說——”拖了老長的音。
小悠聽著潔欣不著調的唱詞,咧嘴一笑,也不再問,重新操起菜刀削起魚片來。
布簾外,梁曉握住茶杯的手捏得緊緊的,輕咳一聲,終是掀開布簾到廚房找開水。
傍晚,家家廚房頂上冒著青煙的時候,有裏正帶人敲著銅鑼讓各戶都掛起白燈籠,不得飲酒作樂,不得有絲竹之音,不得穿錦衣華服……小悠“砰”的把門關上,再不理會。
這天的晚飯梁曉吃得比平常少,睡得比昨天還早,梁右也早早地隨梁曉進了房,隻剩小悠潔欣侯無衣圍著火爐嗑瓜子,雖然有說有笑,心頭卻都有一絲不安。
梁曉的臉色很不好。
小悠有點後悔昨天做了讓老大不高興的事,明明知道老大身上有蠱毒的,該不會現在就發作了吧?
侯無衣卻是與當初潔欣想的一樣,恰好姓梁,很難不讓人有所遐想,可若真是梁家後人,完完全全的改名換姓更加容易生存下去吧?而且像梁曉他們這般一表人才,做山賊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第一次見麵就覺得梁曉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悠悠,你們和梁大當家什麼時候認識的?”侯無衣用指甲剝著瓜子殼閑閑地問,不像小悠和潔欣用牙齒嗑瓜子,速度也慢了許多,那兩人麵前的瓜子殼已堆成小山,他的還隻是個平原。
小悠放下瓜子扳著手指頭開始算:“六年?七年?八年……”有些迷茫地轉過頭問潔欣,“姐,那時我年紀小,記不清了。”
潔欣抽抽嘴角:“七八年的樣子罷。”
“哇,這麼久了啊,原來老大和我們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他那時牛氣哄哄的樣子。”小悠驚叫一聲,想起那時梁曉也不過是個十歲多點的少年,卻把林州城幾個有名的惡霸打得滿地找牙,那時梁左梁右根本就沒插過手,隻是一邊看熱鬧,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小悠滿林州城的跟在梁曉屁股後頭轉,經過不懈努力終於說服梁曉進了她的太陽幫,還巴巴的獻出了幫主的位置。
老大真的很強,從沒見他吃過虧,當然,這次在京城除外……
侯無衣呷了口滾熱的茶水,七八年……如果是十年前,他不會懷疑,但是這個時間,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兒了,從前聽梁曉說起皇室時並不那麼恭敬,那時隻以為是賊匪的天性……事實上,私下裏,誰會對那些所謂的貴人頂禮膜拜呢,不過是利益的牽扯罷了。
第二天,人們都知道了皇帝回京可謂是步步艱辛,那些神秘人不止武藝高強心狠手辣,還下毒放火見縫插針無所不用其極,護駕的禁軍損失慘重,若不是各方兵馬支援及時,皇帝能否回來還是未知。
這是公開的消息。
內部消息,從行刺之人的屍體來看,個個手臂上都烙有梁家的族徽,據說那是梁家死士的標記。
就算這條消息無人公布,人們也早已從先前的一些流言知曉此事是與前太尉梁家有關。
按皇室的行事風格,最近一連串的事件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真相不可能了解得這麼清楚的,偏偏現在每件事都像透明的一般,有人故意讓他們知道。
人們在滿足了好奇之心八卦之心的同時,也忐忑不安著,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現在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兩位小皇子的喪事辦完,離年關也愈發的近了,才稍稍緩一口氣準備過個好年,皇宮那邊又傳來一個震撼的消息:璿妃、瑾妃、玉妃皆已懷上龍胎,三到五個月不等。在此皇室連遭變故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振奮了不少人的心情,卻也讓很多人擔憂著。
“皇上此舉到底是何意?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十四皇子十七皇子甚至是靖安王的事都不是意外,有人在精心布局,皇上既然把三妃的事瞞了幾個月,為何偏偏要在這時公之於眾?即便妃子有孕,至少也等生下來再說啊。”蘇泰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後宮之爭向來不亞於朝堂,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的人實在太少。
蘇琝斜靠著椅背,神情漠然,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或許皇上是反其道而行吧,天下皆知後,想對龍胎下手恐怕不是那般容易。”良久蘇琝才淡漠地吐出一句話。
“嘁。”蘇泰不是不知道蘇琝現在情緒其實很糟糕,上官璿有龍胎的事對他刺激不小,而且已有四個多月,顯然,在無量寺後山與蘇琝相會時就有了,有著欺騙的嫌疑,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連太子都能下手,連聖駕都敢攔,何況腹中未成形的胎兒?”蘇泰輕拍了一下桌案,皇上瘋了?轉念一想,“不過,若不趁早把事情做個了解,龍胎出世後也難保平安。”
“父親,對於長命鎖之事,皇上並未追究,而且至今未發下搜捕‘餘孽’的旨意。”蘇琝淡淡說了一句,閉上眼,再不對外界有任何反應。
蘇泰一怔,他剛剛都鑽牛角尖去了,根本就沒想過這件事。
皇上回京後似乎並沒有做什麼動作,當路上的刺殺沒發生過嗎?
先前他們認為是有人盜用了梁家的身份,可據回京的同僚說,領頭之人與皇上眉眼很是相像……太子易,當真尚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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