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21 更新時間：09-11-03 14:53
壟大的船塢裏，一眼無法從霧中分辨其大小，子吟率兵進去的時候，空曠的都可以聽到回聲，船塢裏的霧似乎要小很多。隱約並排的整齊岸邊是成排的船頭。到底有多少子吟也數不過來。負責船塢的之人跟在子吟身後，幾乎不敢抬頭。至少他還從未見過從頭發到披風全部一身雪白的人。這樣的人讓他覺得有些恐懼。
“你去做你的事好了。”子吟打發那個人離開了，要問的鬼宿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那船務的負責人，聽到可以離開的話，匆匆行了禮，急忙就不見了蹤影。黃鶯對於這樣的人有些嗤之以鼻。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子吟隻是關心能夠盡快的出航，阻止第一批朝廷的大軍渡江而來。
“這些船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出航。”子吟問鬼宿。
“今晚。”
“三天以後。”
兩個不同聲音想起。子吟回頭，看見黃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神情看上好了很多。然後說。“我在問鬼宿。黃鶯。你先帶著大夥去休息吧。”
黃鶯揶揄了半天，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子吟看他似乎總有話要說的樣子。
“黃鶯，有什麼疑問。”子吟說道。順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不要叫環玉，鬼宿。”黃鶯說出來時，聲音又開始嗚咽。
子吟苦笑，伸手為黃鶯拉緊了披風了。卻無法回答黃鶯的問題。環玉已經不再了，沒有環玉記憶的鬼宿，就不再是環玉。環玉已經死了，確確實實的死了。鬼宿不是環玉，雖然他們擁有同樣的身體。墨沉在奈何橋的另一端找到覺醒的後的鬼宿時，他已經喝下忘川之水。是他自己選擇了忘記環玉的一生。即使叫環玉的這個名字，鬼宿也不會有任何回應。子吟想說出了，可還是給那苦笑遮蓋了過去。
黃鶯沒有再說另一遍，而是聽從子吟的安排，先安排先鋒隊的休息。
霧氣隨著時間，漸漸散了去，時辰將近黃昏，透過薄霧的霞光，照射在鎖鏈相連的巨大木船上，在江麵上搖靆著，收起的帆布在最後一次檢查是否會有損壞的地方。北風雖然平靜了許多，浪勢雖然小了很多，船塢裏的船在波浪中搖搖緩緩，上上下下的起伏。相連的鎖鏈發出嘩啦的聲音，這時江麵上已經落下一道長長的夕陽之路。子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晚上將是鬼子們最活躍的時候。所以千輪也會選在這個時間出擊。
但願墨沉趕得及回到望城，子吟盯著江麵許久在計算著氣象的變化。水流的風的去向，是否能從風中得到些鬼子的蛛絲馬跡。
“如何。”子吟對著一艘戰船甲板上的人問道。穿著紫聖教白衣的人，回應著。
“一個時辰後會是風勢最小的時候，在那個時辰出發最合適。”
子吟吩咐黃鶯，準備上船。
“每三百人一船，五艘大船。當對麵一有船過來時聽候號令，剩下兩千弓手在岸邊隨時準備火攻。”他說完，隨意在地上撿起一小段小樹枝，在土地上畫出自己的作戰布局。大家紛紛圍了上來，像玩石子遊戲的小孩一樣蹲在地上，不停的點著頭，似乎很讚同子吟的方式。但也有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以上，就是這樣。”子吟說完，站起來。伸手再一次確定了風向，空氣中有遠遠撲來那種邪佞的氣息。鬼子們和朝廷的大軍已經近了。
一千五百精兵，在黃鶯的指揮下迅速登上戰船。黃鶯想要在最前線與敵人正麵交鋒，可又再次被子吟留下下來。留在後方指揮兩千弓箭手。
五艘戰船，以太阿作為支撐子吟雙手撐著在太阿的劍柄上，立在甲板，目視鎖住遠方。銀發在身後與披風一同亂舞。銀輪染上殘霞的色彩。半壁天空被白色的月亮渲染成深藍色，另外的半壁天空仍舊是落下的夕陽留下的豔紅色，深藍與豔紅色互相支撐一個蒼穹，稀薄的霧氣即將完全散盡，風與激流因為戰爭的前奏而開始興奮起來。
鬼宿也不再隱藏，而是冷冷的矗立在子吟身後，宛如一座冰雕，立在那裏已經有幾萬年那樣久遠。而岸邊已經隱藏好的弓箭手已經拉動弓弦。
遠處的出現了小小的黑點，子吟估計的算了一下大約有十艘的樣子。
“鬼宿，我現在要以帝君的身份給你下一道命令。殺了這次領軍的頭領，不要有手下留情。他叫狴犴千輪。”
“緊遵帝君諭令。”
戰船順著風向駛來。
而望城之際，在傍晚之前，墨沉終於到達了望城，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城門剛剛打開，九淵就早早在城門內等待多時，見麵也沒有多其他廢話，九淵隻是說。
“子吟，現在已經與千輪開戰了，有話帶給你。逆向這北風。”九淵說完就往城內走去，其實在墨沉拚命往望城趕得時候，這不詳之氣的北風就讓他很在意，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風是四邪施展的，而目的，果不其然是讓朝廷的大軍度過大江。而第一批過來的軍隊目的便是毀掉那個船塢，使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渡江，而子吟，卻又自告奮勇的跑到前線去了。
“難道你們就讓一個小孩子自已跑去第一前線。”墨沉衝著九淵喊道。
“的確是我讓他去的。”九淵討厭辯解。現在說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子吟要去，而且是那樣堅定的口氣。九淵知道，隻要是子吟認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阻止。雖然他很想把他就綁在身邊，可是子吟心裏終究裝著比他還重要的事，為銀秋練奪取天下似乎比呆在他身邊更重要。
墨沉低聲咒罵了一句，似乎在為子吟不值，而昂隻是牽過墨沉的馬一語不發，墨沉心裏真的隻有那個得不到的少主啊。風塵仆仆的墨沉看著昂牽過自己的馬似乎很放心，昂最近似乎沉默的過了頭。可是已經顧不了那樣多了。轉身就往城樓上跑去。
昂剛想問墨沉晚上要吃些什麼的時候，開口的時候，墨沉已經往城樓的方向走去，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城樓之上北風呼嘯，墨沉身上的黑袍被風吹得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隻是無法得知，現在是否已經開戰，他現在這樣做是否還來的急。墨沉輕閉雙目，伸展開雙臂，從身體外側向內畫圓交叉，然後雙手合十，四周的風向開始有些失去方向，圍著墨沉的方向循環往複，慢慢改變著方向。
向後而飛揚的旗幟，就在墨沉張開雙目的一瞬間，被風催動向前飛揚，墨沉口中念念有詞。過了許久，風來的方向改變了，從呼嘯不斷的被風，變成了溫暖的南風。雖是冬天也變的不是那樣寒冷了。
子吟，立在船頭，發帶在一陣疾馳的南風中被吹斷，頓時銀絲漫天，輕撫在微笑的唇邊。墨沉沒有一次，令他失望過。鼓動的船帆張起，往前行駛而去，他們不需要太往前，隻要不離開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就可以。而這風也拉長了弓箭前進的距離。
不了解墨沉的元神是什麼，但是子吟知道，墨沉有著與白虎神君相同可以控製風的力量。
清朗的月夜之中，戰船相遇，戰爭的號角響起。無數非竄而出帶著火焰的箭飛向敵方的戰船，頓時江麵上火光一片，子吟舉起太阿衝向敵方的戰船，一片兵戎相見的鏗鏘之聲，太阿再次染上了凡人的鮮血。重華的血脈在哭泣。
曆經幾次的屠殺，子吟變得不再害怕，現在他需要取得勝利，這個勝利對於殷秋練奪得天下很重要。在火光中，雖然散盡了紫微星功，可是還是無人是他的對手，隻需要片刻，子吟的身邊便堆積起來無數的屍體。那銀色的頭發，倒映在深藍色的江麵上，異常醒目。銀色的盔甲濺上了鮮紅色的光澤，反襯著炙熱的火光，雪白的披風已經漸漸被別人的血色給染成鮮豔的紅，在漸漸血紅的巨大紅月之下，猶若要殺進天下的鬼神。遍布銀輪通紅的血絲。前方衝來一個敵人，太阿一伸，刺穿了那人的身體，身後又湧上來兩名敵人，子吟一腳踹開那個屍體，身體靈活一側，兩個頭顱滾入水中，身體落入水中，鮮紅飛濺上了秀美的臉上，雪絨做的眉，也變成了刺目的紅。火燒的木船發出吧啦疤拉的聲音，漸漸沒入水中，在躍入另一條敵船之上，子吟優雅的淩空一躍，身體在夜空中劃出一到銀弧，太阿惶過之處，是一片哀號之聲。
岸邊的黃鶯，無法置信那個麵無表情殺人如麻的人，會是那個責怪宮主太過殘忍的素子吟。睜大的杏目無法置信，平時那樣一個溫柔的人，不曾露出過這樣嗜血的表情。那裏不對了，他不覺的那個是子吟，若是宮主，她認為還有這樣的可能。
子吟太需要一場勝利了，他急需要四神快些覺醒，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著急。著急到幾乎忘記了自己本應是個慈悲為懷的神，而不是殺戮之神。
戰場上，子吟的強甚至讓朝廷的軍隊恐懼，竟一時無人上前。子吟很累用太阿撐在快沉的敵方戰船上稍作休息，大口喘著氣，別人的血，從他身上留下來，落到地上。身後炙熱的烈火，破碎鮮紅的披風，血紅的雙目，冷冷的盯著敵人。已經沒有一點那個人該有的樣子了。
“你不是子吟，邪說的沒粗。”空中飄來一道少年青澀的聲音。
一艘黑色戰船駛了出來，撞沉了己方已經搖搖欲墜的戰船。子吟重新躍回自己的戰船，看著那慢慢沉入水中的船，與掩映的火光一點一點從麵前消失。之後，子吟高高舉起了太阿。岸上的弓箭手也停止了攻擊。
“你終於出來了，千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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