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相思

越璃 · 篇  若為浮雲2

章節字數：1518  更新時間：10-04-0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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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為浮雲2

    鎖雲穀在金瑞國的最南邊，是位於一片密林之中的隱蔽山穀。它的上方常年雲霧彌漫，因此得名。而它的出名則是因為裏麵住了個神秘“怪人”。傳說此人不但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傳說越玄乎，慕名而來的人就越多，但往往是無功而返。也有人為尋找他而樂此不疲，越是向往他，越是與他無緣。久而久之，這鎖雲穀也就成了神秘的代言。

    送我到鎖雲穀的隻有他——越府總管，越昇。我的印象裏，在他的臉上看到的隻有鞠躬盡瘁和勤勤懇懇。沉著、幹練，甚至是慈祥的他原本待我是極好的…這一路趕來，不知道是我變沉默了，還是怎麼了…隻知道在我開口請求他而失望後，整整四十一天裏，我們便沒有再說過話。

    他的沉默我不懂。我的疑惑無法訴說。

    第四十二天清晨我們終於到了。鎖雲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隻是當時的我沒有心情去欣賞，隻有一路的疲憊和心中的鬱悶無處可發。這四十二天裏，我一直期盼著他會來尋我回去，一天勝過一天的期待，再一天一天的磨滅，消失殆盡…對昇叔的是失望，對他就是不僅僅是失望了…有種被遺棄的恨，也有對他們止不住的想念。

    兩年。三年。五年的記憶是如此清晰，可也隻有記憶，沒了記憶裏的人。

    昇叔沉默地在“雲水居”的木屋前跪了三天三夜後，門終於開了。不見人影卻飛出一塊竹排，昇叔接過竹排的手有些顫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流淚，隻是冷眼旁觀，默默不語。

    “你進去吧。”這些天來他第一次跟我說話，卻也是最後一次。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青褐色的身影很快在濃密的綠色中消失。

    雲水居包括五間屋子，一廳一臥室，一書房，一藥房，還有一間沒有門窗的屋子。我從沒見過“雲水居”的主人。從第一次進入雲中月，在廳中發現紙條後，這樣的紙條就成了和神秘人溝通的唯一渠道。

    日落而居，日出而起。沒有師徒，沒有束縛。我的心已不再奢望回去。衣食無須我擔心，這素未謀麵的雲水居主人總會在我不經意間準備妥當。

    滿屋醫書成了我的良伴。摘藥，識藥，製藥。時光飛逝，轉眼已過兩載春秋。

    鎖雲穀的生活是簡單的。沒有與他相依為命時的那種依戀，也沒有與雉青他們一同嬉鬧時的頑皮淘氣，有的是平淡安定的快樂。不會讓我太過依戀一個人，讓我懂得收斂、沉默和成長。一切如止水般寧靜。

    當我熟悉，甚至融入這裏的一切的時候，卻沒想到，雲水居的主人會用一紙“離開”，逐我出穀。藥泉的水，穀中小鳥的巢，蝴蝶群居的花海…熟悉的畫麵一一閃過腦海，怎麼能簡簡單單說忘就忘，說走就走。

    “什麼宿命…我不信！”握紙的手太過用力，忘了會傷了自己。第一次開口，竟是為這無聊的宿命。

    “我不信……”我不要離開，也不想相信。被褶皺的紙無力地垂落，如同我的心般脆弱。

    “為什麼不相信呢？在你失去的那段記憶裏，她一定也對你說過這些吧…我本不想見你，也不想你再卷入那紛亂複雜的愛恨情仇中去，隻是你若不去，那與你宿命相隨的人便會消失三界，連一縷輕魂也不能留下…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走吧。”雲水居的主人終於露麵，盯著這個如同空氣般陪我生活了兩年的老人，我所有的感覺被他眼捕獲，有掙紮，有不舍，有悲傷，也有慈祥…我突然找不到說的，連反駁的話似乎也不能。當時的我不知道，那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比依戀還深的羈絆，讓我委屈卻萬分倔強。

    “唉，傻孩子……我是你外公。”聽他的話，我如同被點穴了般，任他擁在懷裏，僵硬至極。

    外公…多麼陌生的一個詞。可笑。可笑。可我笑不出來。

    他說了很多，關於他的，關於我的，還有說不清關於誰的。

    一次放縱，三代孽緣。

    一個秘密，十個謊。

    雲水居的主人，我的外公藏月。他的悔，他的傷，他的痛，清清楚楚地刻骨。我從沒有發現，不管對於誰來說，脆弱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他因為誓言，承諾不再出穀。

    我因為誓言，尋找宿命中人。

    十六歲那年，我出了鎖雲穀。世上多了一個雲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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