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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236  更新時間:11-02-1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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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語

    這文是目前為止我寫作時間跨度最長的一部——當初腦袋一熱就開了坑,後來發現這是慢工都不見得能出的‘細活兒’,所以在把其他坑都填完之後才集中了全部的心力寫。下麵是例行的叨嘮。

    一、 背景

    最開始想寫這文是看了某崔姓主持人拍攝的一部講述‘駝峰航線’的記錄片的片段,說實話因為印象中對於這段曆史過於模糊實在無法體味那種感覺。直到後來有次看了一個訪談,采訪的是我國外科奠基人裘老,當老爺子講述自己在那特殊的十年內每周‘工作’時間受批鬥,身體受到傷害;周末給‘領導們’做手術之餘,心理受到壓抑,還能堅持每天晚飯後挎著自己的德國太太鼻青臉腫的迎著眾人各種各樣的目光散步的時候,驚了。記得很清楚主持人問他,

    “您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堅持每天這麼做的呢?”

    老人回答得特理所當然,

    “我就是讓我太太知道,跟著我,不管環境怎麼改變我們的生活不會變。”

    那一瞬間,屏幕上老人極其不英俊的麵容瞬間變得光芒萬丈,那是一種真正的‘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的氣魄。

    不知怎麼的瞬間聯想到曾經‘工作’在駝峰航線上的人們——真的隻是拿這個當作一份工作,活下來的人沒有一個說自己是英雄——或許,真正的‘英雄’,內心都是這樣不把自己做出來的事情當事兒的人吧。

    於是在一段時間內,每晚的睡前讀物變成了到處搜集的相關資料——說實話真的很少,特別是中國人方麵:中航本就是民營公司,直到今天都沒有人能確切的說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飛,他們都是誰,就像那句著名的墓誌銘:“隻有上帝知道”。

    準備的工作是痛苦的,我寫文一向是興致所至,但隻有這篇,開頭幾乎是手寫,家裏稿紙滿天飛,光第一章就寫了4個版本,最後還是確認了要臨摹杜拉斯《情人》的風格,盡力寫出那種‘像東方人細膩肌膚上滲出的汗珠一樣’的感覺。至於是不是寫出來了見仁見智,但我基本是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的。

    ‘二戰’期間是飛機正式登上戰爭舞台的轉折期,這段時間湧現了大量的機型,光是根據時間、性能等數據把它們在腦海中編隊就費了不少腦細胞,地理方麵我還不算差,但困難的是氣象——本人學的極差。找了明白人谘詢,對方迅速給我下了‘朽木不可雕’的評語之後就拒絕跟我討論相關問題了,於是自己找了束老的著作啃,然後信心十足的下筆,寫了很多章之後想起來忘了考慮洋流的因素了,一時間如犒礵劈,所以後麵關於飛行的描寫少了不少——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很多人跟我抱怨看不懂,沒趣…而我又是個隨和的人…

    寫這文,不可避免的涉及到當時的政治環境,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實際寫作中,我盡量淡化了這一部分,所有立場都保持中立,竭力做到客觀公正,如有冒犯,見諒。

    除此之外,文中所寫到的一切背景都是真實的——當然主要人物什麼都是虛構的,不過大部分情節都是實際發生過的——感情戲除外。從始至終,我的基本想法就是借由BL的載體,讓今天的人更多的了解到當時有這麼一批人,抱著最單純不過的理想完成了這樣一件事。文寫到中間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實在看不下去了,因為我把裏麵的人物設計的太‘渺小’,而他們明明做的是‘壯舉’,但從所有資料上來看,親曆者無一這樣認為。這個觀點我在文中借由BIELING的口也說出來了:‘山就在那裏,你要做的就是飛過去。’當然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那是‘世界航空史上最慘烈的篇章’,但在當時,那麼多人還是前赴後繼的去了,不為什麼青史留名,就那麼完成了。所以在寫的時候,飛行場麵當然驚險無比,但下了飛機,我還是還原了他們的本性——隻是一群樂觀勇敢年輕人‘而已!’他們也戀愛,他們也盡可能的找‘樂子’,他們也有恐懼、悲傷、遲疑…但‘塔台給出起飛訊號’的時候,他們就像當年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為平時帶頭批鬥自己的‘領導’做手術的裘老一樣,仍然會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拋諸腦後,隻是盡力完成自己的手頭工作。或許,那就是傳說中的‘信仰’。

    寫此文期間,適逢參加過駝峰航線飛行的在京最後一位老人去世——21歲從馬來回國報效,參加過‘飛虎隊’,做過敢死隊員,多次跨越駝峰航線…沈老一路走好。

    二、 人物

    周至嚴的‘周’取自我最崇拜的偉人——那位特別英俊堅毅,鞠躬盡瘁的,大家都知道。BIELING的名字來源我在文中也都說過了。

    還是有有心人——有人問我‘麗蓮’的名字是不是有隱喻,其實最開始想的是‘麗麗•瑪蓮’,不過也的確有她最後會像‘蓮’一樣‘亭亭淨直,不蔓不枝’的孤獨意思。

    所以再說王氏夫婦——王守業叫‘守業’,可他偏偏不想守業,所以他的夫人叫‘月柔’…其剛烈大家都看到了。

    說到月柔,就不得不說到她最後的選擇問題,有人說實在無法接受,因為她帶走了他們孩子。我隻能說,孩子對她來說是屬於他們夫妻的,不是屬於王家的,她最後打掃了屋子,穿上自己最美麗的衣服,甚至畫好了妝麵帶微笑,就是要去另一個世界一家團聚,這或許給了王老夫人一個耳光,但那已經不是她要去考慮的問題——王家沒有把她當媳婦,她也就沒必要把王家當婆家。應該說設計這種情節也是受到了《春風沉醉的晚上》的影響——是那部電影,不是那本書。所以在本文中,這不是活著和死了哪個更難的問題,而是你是否會因恐懼而妥協。為了丈夫,月柔能對這裏大部分人的異樣目光妥協,但丈夫走了,她不肯再為任何事情妥協。

    而另一個女性:麗蓮。到後麵絕大多數人都在說‘為什麼她表現得不像個受過教育的女人’。麵對這樣的質疑,我隻能扶額——在那個絕大多數女人還纏足的年代,你覺得即使上了大學,她們又能怎麼樣?!長出翅膀?更何況她就算拿著自己的大學文憑到美國去,有幾個人會認?當時。

    她下藥的確是有問題,但考慮到當時的家庭教育,她這樣做的同時也就是把自己壓了出去——就像凱瑟琳說的那樣,中國女人很保守,所以,不要拿現在那種什麼都成的概念替換。至於她知道事情原委之後的崩潰,難道不正常嗎?很多人在指責,意思大概是‘既然你一開始就是多餘的,為什麼不安靜的走開’,我隻能說,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反正我是沒聽說過有女人在結婚之後聽見丈夫說還愛著初戀情人會平靜地說:哦那好,咱們分開吧,祝你們幸福。這不是情感戰勝理智的問題,這是基本的家庭觀,更何況那人還死了,就算不死也不是世所能容的那種感情。或許現在的國人真的都想得特別開了,反正我知道的很多歐美人的觀念中也仍然有‘家庭神聖不可侵犯’的認知。

    文中所發生的時間背景之前不久美國剛發生過大規模的排華,所以一個無根無基的中國女人挺著大肚子生活多麼難可想而知,即使到如今的中國,也是一樣的,所以,我隻能說一下,我理解並感謝大家珍惜主角們的情感,但是看問題不要太偏狹。我一直堅持的是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思想,這種思想必然都是以各自的角度為出發點的,這樣角色才能‘立’得住,所以每個人身上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不是主角配角所能遮掩或是凸現的。那種‘人人為主角奉獻’的‘一根筋’的情節安排我真的做不到,想象下馬丁路德金和格瓦拉真的是湊不到一起的。

    還有不理解為什麼‘她能下藥獲得身份’不能‘做售貨員’的。其實在那種狀況下,即使他們之間不發生什麼,BIELING為了盡早讓她獲得身份也可能會假結婚,但是不會有關於孩子的‘夢想’。所以B對於方應該是充滿愧疚的——當B說,‘我想和上帝打一個賭’的時候,他打賭的對象不是上帝,而是他內心裏那瘋狂的念頭。就像那個‘魔鬼答應給予好處換取主人公第一個孩子’的童話一樣,其實雙方都有責任。我不知道誰在看到這段的時候想到了這個,但是我做出了提示——藍胡子。

    她最後的選擇——別跟我說她有多少錢,我在文裏麵說過中航中美雙方職員的工資是不一樣的,周至嚴留下的不會有太多錢——就是她不甘於現狀的抗爭。如果說月柔身上還帶著舊式女人烙印的話,到方麗蓮這裏,已經是往前邁出了一大步:她離開了可能更容易生活的華人圈子,真正的準備朝著美國主流生活圈子邁進了,哪怕帶著莫大的傷痛。

    凱瑟琳代表的當時美國人的主流觀念:一方麵,重視家庭,重視和家人的關係;另一方麵,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又有種天然的優越感。這導致了她在B和周的關係昭然若揭的時候仍然不可置信。其實周對她說得話模棱兩可,但是她主觀上的人種等等偏頗讓她給了自己一種安慰。中間有很多人揣測他們的重點會是美國,覺得到了美國一切就都能公開都好了。但是千萬別忘了到裏根時代,同性戀這個詞都是官員們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詞彙,那時候的美國人和中國人對於這個的態度差不了多少。看凱瑟琳的刻意回避就知道了。

    當B和自己父親吵翻的時候她的確出來做了緩衝,但那隻是另一種說服的方式,即使當B說出了長久以來的種種見聞的時候,她對應的仍然是‘以大局為重’。她的確是誇讚了方,但說辭是‘竟然受過不錯的教育’,而且很快就強調了‘她懷孕了,應該受到照顧’。的確,這話沒有問題,可在當時那種情形下,不過是勸B留下來的一種懷柔政策。

    之後再出場就是那出大戲,她很冷靜,騙過了周家所有人——畢竟是外交官出身。但回來麵對B之後,視線轉到另一個角度,她肯為B做這些,無非是希望B從那段‘失敗’的婚姻中徹底走出來,連最後的痕跡都消失,回去開始新生活。

    本來在寫這一段的時候是想借B的口把凱瑟琳的心思點出來的,但是想想又放棄了,畢竟那時候的B已經是個真正的成年人了,不會再有什麼憤世嫉俗。所以,即使凱瑟琳發現自己被騙了之後,也不是以姐姐的身份去說什麼‘你為什麼會說謊’之類沒用的話,而是轉而開始說方麗蓮的好話,談論家庭的重要性——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把方麗蓮當作B的妻子,認為他們不該分手,就不會參與到這樣一場‘騙局’中了。

    所以最後的B隻是冷靜的告訴她,自己並不用她理解什麼,也不用證明什麼,以凱瑟琳的聰慧,必然已經能夠了解事情已無轉機。

    三、 主角

    這文基本上是以BIELING為主要視角寫的。雖然寫文之初我受了些刺激立誓要寫出每個人情感的詳細,但真到碼字的時候還是回歸了含蓄,我相信用心去看的人能體味到其中的起伏變化。

    很多人說飛行場麵枯燥乏味,要求隻寫感情。我的回複是可能你們要看的是‘執子之手’,但我重視的是‘死生括契’。換句話說,如果諸位讚同他們都是‘天之驕子’,那麼就該能理解這樣的人是不會那麼輕易付出感情的。能讓他們用心去愛的,必然是極其優秀的,在文中背景下,極其優秀是什麼?就是飛得好,一直活下來。

    當然也有令我特別開心的讀者,有人細細梳理了每一次飛行帶來的感悟,隨著BIELING的成長看到死亡的意義、戰爭的傷害、家人的悲痛、情與義的抉擇、理想的基礎、危險中的溫情…直至信仰的高度。

    BIELING的出場是一個純真大男孩,像剛破殼的雛鳥一樣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讓人最快成長的方式莫過於讓他親身經曆傷痛,周在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這樣做的。在B麵前,維持著冷酷一般的鎮靜,讓B受到更強烈的吸引。但脫離了大巴車司機的身份飛向藍天之後,B迅速成長了,無論是麵對JOHNNY的死亡之後迅速的分析當時的情景叫周離開;還是到最後老洪讓他跳傘的時候沒有反對,甚至於更早些他從拒絕槍支到拔槍要去拚命,都是成長的體現。可能並不可愛了,但是人不能可愛一輩子。回到美國的時候,他已經褪去所有青澀羽毛成熟起來,因為他很清楚,那個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人已經不在了,從今以後,他要獨自麵對所有事情。

    但由於成長的過快,內心中還是有些地方不夠堅強,所以在方麗蓮發現了他的秘密之後,他表現出來的甚至是有些欣喜——他實在太需要有個人傾聽這幾年他真實的生活了。從始至終,他都不是什麼英雄,隻是一個追隨著自己愛的人步伐的男人。

    周至嚴,有人說他像一幅中國水墨畫,我很滿意於這樣的比喻。在文中,他一直保持著淡漠,但卻是整個故事的核心。從最開始為了不受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到後麵甚至有些婆媽的規勸BIELING不要再飛,他在以另一種方式蛻變。其實本質上他和方麗蓮是一種人,不屑於去做那些大家都能做的事情,做就做最好的。但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B來到這裏之後經曆的種種傷痛他也曾經都經曆過,所以為了自保,他獨來獨往,卻偏偏遇上了給點陽光就燦爛的BIELING。第一次H,他到最後關頭放棄了,不僅僅是怕傷到對方,而是抱著‘如果以後他後悔了,那麼也怨不到自己頭上’的想法。可以說,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對這段感情抱有悲觀態度的人。但慢慢的,他被B的熱情所融化,直到明知有問題仍不得不去重慶的時候,B死纏爛打的跟了上來,他才終於放開了一切,才有了病中的那句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多愛你’。

    換作平時,這樣的話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作為病人,他當然最清楚自己的病痛,可如果沒有B脫形一樣的不離不棄,可能到最後他也不會去求自家的世交。他當然清楚當地人都是講方言的,但為了B,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也決定賭一把,讓B出去試試,即使冒著被家人找到的風險。

    回來之後知道王守業的離開,麵對高高在上的王家人,周至嚴表現得甚至有些怯懦,一方麵是了解月柔的出身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王家人覺得自己和她之間有什麼;另一方麵,也是抱著月柔應該回歸王家的想法。所以當噩耗傳來,他徹底崩潰了——這不僅僅的他說了那句話的問題,而是他沒有更強硬的去替好友的遺孀爭取什麼,徹底的把無依無靠的月柔推向了深淵。從這件事後,他開始反思中國人所強調的家族觀到底對於個人意味著什麼。因此葬禮過後,在聽到王老夫人的哭聲時,他拒絕去勸慰。到王家人離去的時候,他謹慎的表達出了不滿,王老夫人對於遺物的安排的確給了他一絲安慰,但雙方都知道,已經晚了。

    之後是直麵受傷飛行員的死亡,對於在場的每一個美國人來說,那是一種尊重。但對於他這個唯一的中國人來說,那挑戰了很多國人腦海中的‘好死不如賴活著’。這件事情,也促使了他生還之後選擇赴美的決心。

    之後就是安靜的規劃未來,他不是那種有什麼想法就會說出來的人,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在籌備。他做好了脫離家庭的準備,甚至想好要拉方麗蓮一起出來去過新的生活,安靜的看著B得知他的想法之後開心無比的表現。可是他們不能是永遠的幸運兒。B說得沒錯,像周至嚴這樣的人,平時細致無比,可一旦什麼東西被打破了,受到的傷害甚至會比一般人還要大——在B離開的時間,從日記裏,我寫出了他失魂落魄到幾近不能正常飛行的過程。並沒有去渲染他最後是如何墜機,但大家應該也能看出來那樣魂不守舍的飛行員墜機是必然的。

    關於最後一章的結尾有人說過於倉促,其實真是沒什麼好寫的了。周一貧如洗的到了美國吃什麼苦頭是可想而知的。不過對於像他這樣意誌力強大的人來說,結果才永遠是最重要的,就像之前每一次飛行無論遇上什麼困難,平安落地才是根本。

    在BIELING他們的路途和周至嚴的路途中,我寫了一個小交叉——就是臨近廣州某個火車站上的軍人嘩變。本意是告訴大家,在那麼一個時間,他們離得那麼近,可這就是命運。我知道絕大部分人沒有往這方麵去想,沒關係,設計這個情節,是為了向《THERING》致敬而已——不是那個驚恐片,是那個講述二戰的。

    此文雖然算得上殫精竭智,但也無可避免的出現了很多BUG——比如被調出來的那段總統先生的講話,的確是我疏忽了。當然因為仍舊沒有大綱,所以很多前麵想過的情節後麵改動了或者幹脆省略了,出現了一些前後不一致。比如BIELING最開始說自己叫BIELING三世的,是想多寫一下他家權錢結合的背景,但是後麵覺得用處不大就省略了。於是他父親也‘改’叫JAMES了。對於有人指出為什麼他父親提到他兄長的時候稱呼是‘你大哥你二哥…’我隻能說,再多寫一些人名大家都累,這樣表達得最清晰明了,真的是故意這樣寫的。

    還有什麼要寫在結束語中的感想忘了,大家還有什麼歡迎留言。

    感謝所有強撐著看完這文的人,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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