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5 更新時間:22-05-01 00:30
陪著精力旺盛的程夫人逛了一天的百貨商店,又被程夫人留在軍區大院吃了晚飯,程錦拖著疲憊的步伐提著兩本教輔書走回小別墅。
小別墅四周寂靜無聲,黑黝黝的,第一二層的窗戶沒有光,程錦瞳孔驟縮,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擔心是不是冷子晟出事了,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推開門,裏麵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平常這個時候冷子晟都是窩在沙發上,開著小台燈看書等他回來,而現在空無一人,沙發上常見的書本也不見了,很是反常。
程錦抬頭往樓上望去,主臥也沒有開燈,但是平常這個時候冷子晟不會睡覺,心裏不妙的感覺更盛,程錦啪的打開燈,邊著急地大聲呼喚,邊往樓上跑去。
“子晟,你在家嗎?”
樓上主臥裏麵空空如也,床鋪上整整齊齊,沒有人睡在上麵,而房間裏冷子晟很多私人物品不翼而飛,衣櫃也是打開的狀態,裏麵隻有程錦自己的衣服。
程錦不傻,剛剛隻是擔心冷子晟被敵人帶走,現在看到臥室的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冷子晟走了,帶著關於他所有的東西,毫不猶豫地走了。
沒有原因,沒有告別,好像他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不需要在意。
程錦臉色越發猙獰,惡狠狠地捶了下牆,右手鮮血淋漓,程錦喘著粗氣,眼眸裏紅絲密布,壓抑的惡欲好像要突破那一層薄薄的水膜,徹底釋放出來。
他想要把這個小騙子捆回來,把人關進小黑屋裏,這輩子下輩子都隻能看著他。
在程錦理智崩潰前,他看到床頭櫃上的信封,程錦冷冷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期盼,沉默走過去粗魯地撕開信封,抿著唇瀏覽一遍信上的內容。
“嗬,騙子!說什麼功成名就才談對象,你分明就是不喜歡我。”
程錦冷漠地把信丟開,麵無表情喃喃道,“冷子晟,你別想丟開我。”
程錦大步離開小別墅,一張臉繃的緊緊的,他要去找程老頭,這件事沒有他的手筆,打死他也不相信的,程錦現在隻想問到冷子晟去的地方,不管冷子晟喜不喜歡自己,往後餘生,隻有自己能陪在他身邊。
軍區大院裏,一向注重養生的程老頭泡著腳,心情很好地聽著錄音機裏的評書。
程夫人見不得他這小人得誌的模樣,忍不住嘲諷道,“等下阿錦過來鬧,看你還能這麼開心不?”
程老頭無所謂搖搖手,“嗐,那個男孩已經去邊疆了,他也是個有主意,知道做什麼對他倆最好,不會反悔的,程錦也就能鬧一會兒,還得求著我告訴他地址。”
程夫人冷笑,“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辭職,不當兵了?阿錦對那男孩子可上心的很,前途也不要就要美人,估計很高興陪著去邊疆。”
“哎呀,國家培養他不容易,輕易不會放人,而且阿錦恢複理智後也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更何況我又不阻止他去找那個男孩子,隻是不讓他們住一起而已。”
程老頭說著,就看到煞氣十足的程錦走過來,那臉色過於可怕,讓程老頭都閉嘴了。
“老頭,是不是你把子晟弄走了,他人在哪裏?”程錦麵無表情地問,拳頭握得死緊,看樣子程老頭不說就要揍人了。
程司令幹咳了一聲,為自己剛剛的慫不好意思了一秒鍾,不過馬上又理直氣壯起來,“人可不是我弄走的,他要不同意,我還能把人綁起來不成,你要不滿別找我。”
程錦淡淡地說,“我隻想知道他的下落。”
程司令窺了他一眼,他怎麼感覺程錦這小子狀態不對呢,該不會刺激狠了心裏變態了吧,不行,那男孩子還是不錯的,他不能看著這小子犯錯啊,程司令裝模作樣扯扯領子,勸說道,“人家也是為你好,反正你們就算在一起也是聚少離多,風險還大,那孩子的做法才正確,而且你也得給人家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那孩子想證明自己,為何不成全他也成全你自己呢,況且還能消除你們的隔閡。”
程錦沉默下來,臉上不見悲喜,思考一瞬後還是漠然道,“我知道,但是不代表我要跟他不相見,人到底去哪裏了?”
程司令歎了口氣,“去邊疆了,你要去就去吧,剛好給那孩子撐撐腰,那邊條件也苦,你去的時候多帶點東西。”
程錦一聲不吭,聽到想知道的後就冷著一張臉走了,程夫人看著很擔心,狠狠打了下罪魁禍首,“都是你,孩子找個喜歡的人不容易,你還要上去添堵,大不了我們拚了這條命護住兩個。”
程老頭撇了撇嘴,“說的簡單,你當你男人無所不能啊,我們這條命都是靠軍民換回來的,我的老朋友下放的下放,遠離的遠離,現在我又站到那些人的對立麵,想要保住他們,難啊,還不如多掙點軍功,以後有底氣談判。”
程夫人歎息一聲,“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別管那麼多了。”
出了軍區大院的程錦依舊是怒氣衝衝的,大長腿邁得飛快。
他不是氣冷子晟想證明自己,而是氣冷子晟什麼也不肯跟他商量,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先斬後奏,如果冷子晟說要分開為了他們的未來奮鬥,他絕對不會阻攔的,而且,最讓程錦委屈的是,冷子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的話,他也不確定冷子晟隻是想逃離他還是為了他們的未來打拚,這才是程錦最鬱悶的一點。
回去的路上,程錦沉默的思考了好久,他不可能放下冷子晟,從看到冷子晟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完完全全淪陷了,至今出不來,所以讓他放棄不如要他的命,程錦現在隻想看看冷子晟離開的原因,如果冷子晟也是為了他,那他就遵從冷子晟的選擇,讓子晟也去綻放自己的光芒,自己同樣為未來奔波,如果隻是不想和他在一起,那就把人綁回來關著,再也不放他離開了。
打定主意,程錦沒有那麼氣憤了,他回到別墅躺在冰冷冷的床上,強迫自己睡覺。
明天還要去買些邊疆沒有的東西,那裏冬天冷,厚實衣服要多帶幾件,畢竟要住不少時間,蔬菜水果也少,羊肉又膻又腥,還輕易出不了基地,程錦擔心冷子晟在那邊生活不好,打算多帶點東西過去,冷子晟自己帶過去的東西太少了,錢也沒有帶,估計生活不好過,也是該,叫他不跟自己商量。
雖然恨的牙癢癢,但是第二天程錦還是老老實實去買棉大衣厚衣服褲子和車票,還想辦法弄了一些特供煙酒,讓冷子晟用來送禮,其他東西等去了邊疆那邊再添置。
程錦車票買的是後天的,拿到衣服褲子後,程錦就搭了五六天火車,晚上到達邊疆。
程老頭給了程錦明確的地址,程錦按照地址一路找過去,結果被當間諜堵在基地門口,進不去走不了。
程錦歎了口氣,這裏的石油基地管理一向嚴格,基地靠近邊境,來往的人都要出示通行證,自己這幾天太著急,忘了這件事,還好程老頭給了自己他朋友的電話,不然真的說都說不清了,不過要麻煩王叔叔了。
“王叔叔,抱歉,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我現在到基地門口了,不過忘記辦通行證了,王叔叔可以給門外小哥說一聲嗎?”程錦打通門衛室的電話,抱歉請求道。
爽朗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嘿,這點小事,沒有什麼,錦小子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程錦笑著道謝,“好,多謝王叔叔,我明天來看你,幹爹還寫了封信給你,明天一起帶過來。”
“好好好,明天跟著子晟一起來,我媳婦也很想他呢。”
“好,麻煩王叔叔給警衛說一聲。”程錦把話筒遞給拿槍指著他的小兵。
那個濃眉大眼的小兵拿起話筒聽了會,然後嗯了一聲,才掛斷電話啪的給他敬個禮,“抱歉同誌,誤會你了。”
程錦很好脾氣地搖搖手,“你奉公守法,愛崗敬業,我都要向你這個小同誌學習,不用跟我道歉。”
小兵靦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謙虛道,“沒什麼,這是我的職責。”
現在通行資格有了,程錦也不急著進去,主要他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冷子晟,因此站在那裏隨意和小兵聊幾句,“唉,我弟弟剛來基地,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沒帶什麼就跑過來了,我想問問糧油日常用品都要去哪裏買?”
小兵看程錦不是打聽基地消息,警惕少了很多,樂於助人回答道,“買東西要去城裏的供銷社集市,不過基地出入規矩多,輕易出不去,你要想買東西可以去後勤處登記,到時候會人給送到家的,也方便。”
“多謝你告訴我啊,正好想給我弟弟添些東西卻不知道去哪裏買,基地離城太遠了。”程錦感激道。
小兵羨慕極了,他也有家人,不過距離基地太遠了,不可能費那麼多功夫來看他,所以小兵對程錦很有好感,“不用謝,你弟弟有個好哥哥呢,以後你弟弟要買什麼跟後勤處的周達說,他是我哥們,報上我的名字會給你們帶好些的東西回來,稀奇的東西也能買到。”
“謝謝小哥,太感謝你了。”程錦真誠地道謝,他本來隻打算探探基本情況,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在這個偏遠物資貧瘠的地方,程錦最擔心的就是冷子晟會吃不好穿不好,如今有了這點關係,也能讓他少操點心。
程錦又和小兵聊了一會兒,這才進了基地。
宿舍樓在石油基地的左邊,大樓連著大樓,後麵是獨個小院,冷子晟剛來,小院是沒有他的份的,不過也沒有跟著其他人住,有個小公寓,兩間不大不小的房,也夠住了。
程錦找到地方,提著大包小包直接上樓,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隻有一點點月光照在樓道上,程錦緊抿嘴唇,心中有些忐忑,在京城再怎麼惱怒,這會兒要見到真人,程錦內心依舊抱有期待和濃濃愛意,先前設想地把人捆回去的念頭,這會兒也消失殆盡,隻想著好好看一眼冷子晟,他就知足了。
沉重的步伐聲回響在空蕩蕩的樓道中,程錦烏沉沉地注視著幾步遠的房間,眼眸幽邃帶著深不見底的思量,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透過有些年頭的木門,看到裏麵期待已久的獵物。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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