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之花

卷一 複蘇  NO·4

章節字數：1597  更新時間：09-11-16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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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道橘色的火光破開濃稠卻依然灰暗。眼前忽閃而過的巨大的十字架上，耶穌的神像倒掛著。耳朵裏傳來翅膀撲扇的聲音，還有夜梟尖利的呼嘯聲。

    白膩的皮膚上，鮮紅的血從翻卷的肌肉裏流出來。

    誰的喉嚨發出的野獸般的咕噥？讓人聽起來心髒一陣緊縮。

    一步步走近，眼睛隻看得見神殿上被搖晃的燭光照的模糊的祭台，血，像緩慢攀爬的蔓藤，順著祭台延展，有生命般一路流到了腳下。高大的穹頂上，亞當雕像伸長的手臂即將碰觸到神，雙眼卻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四麵被紅色包圍，它們長出了尖利的牙，像血色的蛇扭動著撲麵而來。

    “呼…呼…”

    急促呼吸著醒來，齊亞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濕冷的汗水爬滿了額頭，濡濕了鬢角。他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的心髒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他起身拿過床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一時沒了睡意。

    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銀白一片。讓他想起了剛才做的夢。

    倒掉的十字架和耶穌，流出血淚的亞當神像。還有不知從那裏發出的像野獸般的喉嚨震顫聲。滿目的鮮紅色，長滿了利齒爬向自己。從小上教會學校的齊亞知道，夢裏的一切所代表的含義。那全是玷汙神的儀式。

    ‘都是今天那堂神學課給鬧的，害得我胡思亂想的，做這麼古怪的夢。’

    一邊想著，心裏平靜了一點，然後他重新躺回床上，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他終於認命的不再動彈，安靜的睜著眼睛，等待天亮。

    在天邊開始泛出蒼青色的時候，齊亞才漸漸睡著。可不到3個小時，床頭的鬧鍾就開始叫嚷。齊亞渾身酸乏的從床上坐起來，眼球感到一陣陣幹澀。他按掉鬧鍾，走下床。

    因為缺乏睡眠，他的雙腳一落地就感到眼前一陣暈眩，他趕緊坐回床上等這陣暈眩過去。終於好受了點，他站起身從衣櫃裏拿出校服，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領帶上和襯衫的肩章上都織著尤利西斯學院的院徽。

    穿好校服，他看著鏡中的自己。那麼蒼白的臉。他從小就討厭的蒼白瘦弱的自己，在鏡子中無所遁形的刺傷了他的眼睛。

    還有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秀麗到可以稱之為精致的五官，一樣是那麼討厭。

    像是再也不能忍受一般，他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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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受不了父親擔憂的目光，他勉強吃了點早飯，齊亞走出了家門。因為昨夜睡眠嚴重不足，突然走到太陽光下他感到眼前一陣發黑。隻能停下腳步扶著牆，好一會才緩過來。

    “齊亞！”

    爽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雖然因為從小住的很近，齊亞已經被梁思成纏慣了，可碰上這樣身體不適的情況時，他還是很排斥有人接近他。

    所以當梁思成靠近自己的時候，他稍稍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樣的姿態梁思成很明白是什麼意思，便不再向前。像仿佛已經習慣了齊亞這樣的舉動，他的情緒並沒有收到什麼影響。依然用像陽光一般明朗的聲音對齊亞說：

    “一起走吧，吃過早飯沒有？”

    因為疲憊，齊亞不願多說話，隻淡淡的點點頭，權當回答了梁思成的問話。之後兩人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開始向車站出發。在車站前，梁思成買了一個飯團，飯團包裹著各種食材，看起來很美味。可齊亞卻別過了眼睛，很怪異的想起了昨天夢裏那潔白身體上翻卷的肌肉。

    現在正是交通高峰期，到處擠滿了上半上學的人，包括公車裏。還沒有褪去悶熱的台北夏末，在公車裏體現的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在車裏不能避免的和別人的身體碰來碰去，這讓齊亞分外的緊繃起來。厭惡感揮之不去的纏繞著他，一直到他下車還沒有褪去。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他終於能夠喘口氣，與梁思成告別後，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前幾堂課是他比較喜歡的國文和曆史，這也讓他心情放鬆了些，身體的不適感也慢慢的消退了。

    上完課到了午休時間，一直坐著的齊亞因為昨天睡眠不足有點發困，但又不想在學校睡覺，便打算到外麵走走。

    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門口卻和一個人迎麵撞了一下。他輕輕蹙起眉，低聲的對那人說了聲：

    “對不起。”

    “沒事。”

    很好聽的聲音，磁性中帶著點沙啞。並不像大多數處在青春期男生的公鴨嗓，這個聲音聽起來很成熟。

    於是齊亞不禁抬頭看了看這人，卻讓他頓時僵硬。

    ‘印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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