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46 更新時間：10-04-07 20:51
第十三章高敬齋撒手人寰施春蘭雪中送炭（1）
大雪過後，金剛台群山是一片素白。
雖然大雪後天氣已經晴朗，天空中出現了太陽，但太陽在這裏，在這個時候，似乎什麼威力也沒有。山上的積雪沒化，即便是在陽光直射的地方，積雪融化得也很緩慢。
天氣幹冷幹冷。
大別山的冬季特別冷，也特別長。尤其是象金剛台這樣高山地帶，即便是輕輕刮來的一陣小風，吹在人身上也能叫人刺骨鑽心地寒冷。
一到冬天，大山裏的人若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出門。莊稼在這個季節也不生長，沒有農活可做，大家都閑在家裏烤火取暖。
有錢的人家用炭火取暖，木炭幹淨，耐燒，而且火力強。火盆、火桶、手爐都能用，使用起來十分方便。
但有錢的人家畢竟是少數，大別山家家戶戶大部分人家，在冬季寒冷時隻能用木材作燃料取暖。
深山裏的人家廚房很大，家家戶戶的廚房裏麵，或堂屋裏麵，都挖有一個長寬三尺多、深約一尺多的方形地坑。這個地坑四周是用石塊或磚頭砌起來，以防坑沿旁邊的地坪塌陷。這個地坑在當地叫“火塘”。
山裏人在沒入冬前，每家每戶都準備有大量枯樹枝和樹根作為取暖燃料。一到冷天，他們就把這些燃料放在火塘上燃燒取暖。火塘上麵的房梁上，都係著一根繩索，繩索下麵吊著一個能夠手工控製升降的大瓦罐，或銅罐，可以用這個罐子煮粥，也可以燉熬菜肴。火塘不但能夠燒火取暖的，同時也有燒飯，燒菜的功能。這個火塘一旦燒起來，整個冬季都不熄火，一直燒到開春天氣暖和後，人們才把它熄滅。
為了排放煙霧，大別山深山裏的房屋都不封屋簷，更無天花板一說。整個房梁、椽子和上麵蓋的瓦片，都是裸露著的。它們被煙火熏得黝黑，上麵長長地吊掛著油煙的結體。掛在這樣房屋裏的臘肉，便成為熏肉，味道特別可口。這種大別山特有的熏肉，比其他地方特意熏烤製作的熏肉味道要香的多，而且一點煙火味也沒有。
金剛台一帶地勢險要，國民黨的大部隊進不來，小部隊不敢來，眼前雪後初晴，路很難走，不會出現什麼敵情。
郭亮在瓦屋基無事可做，整天圍著火塘烤火，為部隊嚴重缺乏糧食和棉衣的事情，一籌莫展。
火塘裏埋有幾個山芋，屋內烤山芋的香味逐漸變濃。郭亮不時用火鉗撥出山芋，查看山芋是否燒熟。
負責巡邏查哨一排長劉誌強走進來，郭亮見劉誌強凍得直搓手，忙說：“快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
劉誌強坐到火塘另一邊，邊烤火邊笑著說：“郭組長，我今天在下塘碰到一件新鮮事。”
“哦，說給我聽聽。”郭亮正無聊，聽見有新鮮事，立刻來了興趣。
劉誌強笑道：“下塘老陳家今天娶媳婦喝喜酒，來了不少客。可結果酒桌卻被請來的客人掀翻了，吵得是不可開交。大喜的日子，你說晦氣不晦氣？”
郭亮說：“八成是客人酒喝大了耍酒瘋，這事不稀罕。”
劉誌強說：“不是，還沒開席呢。”
郭亮問：“哦，那為什麼事？”
劉誌強說：“客人中有個叫陳仲華的，是商城縣長顧敬之的小舅子，安排席麵的人不認識他，看他年輕，沒安排他做首席，結果這位陳仲華就把人家的飯桌給掀了。哼，狗仗人勢唄。”
“哦……”
郭亮陷入沉思。
顧敬之是商城縣達權店鄉人，畢業於湖北法政學堂。曾任國民黨豫南特區第五路遊擊司令，現任商城縣長、河南省保安第五團團長，是紅軍的老對手。
郭亮眼一亮，問：“這個陳仲華走了沒有？”
劉誌強說沒有，主人息事寧人，向他賠了不是，然後又把他的座位換成首席，現在正在喝酒。
郭亮大喜，命令劉誌強立即帶人去下塘抓這個陳仲華。
劉誌強大惑不解，問：“抓他做什麼？”
郭亮大笑：“抓他跟顧敬之換大米，哼，顧敬之要不給我一萬斤大米，我就殺他小舅子的頭！”
劉誌強明白了，也笑起來：“哈哈，對，還是領導高明，這是送上門的財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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