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0 更新時間:13-01-17 21:04
“他還是裝腔作勢,不肯表態?”霍必親臉色轉冷,森森然道。
“恩。”霍連蝶猶豫著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老狐狸,我看他能明哲保身到什麼時候!”霍必親不滿地撇了撇嘴,起身往書房走去。忽的,霍連蝶覺得那轉過屏風的背影竟有幾分憔悴。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無從開口。父親性格執拗,小妹貌似柔弱,卻繼承了他的秉性,父親逼死了她的愛人,她是斷然不會再回這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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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薇皇宮,議事正殿,豔陽高照,明鏡高懸。
正元殿上,九龍寶座階下,太子盛夕瑞居中站立,直麵群臣。但見他身罩簡白雲紋錦袍,麵如美玉,身若長柳,頗有幾分謙然從容、受命於天的帝子氣度。
右首執拐而立、威嚴慈藹的老者是歸隱許久的太師馬方九,他身上的紅紫襴袍稍顯空蕩,卻更顯矍鑠,兩鬢霜雪又加重了些許,愈彰德高望重;左首長身玉立、玉麟墨發的少年是權傾天下的元帥水郡天,但見他也是一身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著銀色流雲,周身盤繞墨色蛟紋,比之太子,更顯氣度非凡。水郡天的目光淡然地掃過左右丞相,以及其後分三列站立的百官。
安靜的大殿內,靜得連呼吸聲也聽得分明。
“今日將諸位同僚召集與此是有一事與諸位商量。”水郡天朗聲道,“為此,本帥特意請來太子與老太師。”說著,他朝二人分別行禮致敬,顯得十分恭敬。
二人分別回禮。
接著,水郡天將雲中城被圍等一係列邊境戰事悉數道出,又抽絲剝繭地分析一通敵我利弊,這才止住話頭。
“各位以為,我們該當如何應對?”
“自然是給予敵人沉重一擊,讓他們知道我們赤薇不是軟骨頭。”開口的右相姓李名冠,劍眉長眼,高鼻黑麵,乃是武將出身。現已年過六旬,但仍怒發衝冠,霸道不減當年。
“李大人與水某所想甚為吻合。”水郡天道,“這一仗要到,而且非勝不可。可為難的是,馬、君兩位將軍一個獲罪伏法,一個卸甲歸田,軍中無人堪此大任。”略頓一頓,又道,“先父在世時常對我說,李大人文韜武略,這次的仗,不知能否請大人出山?”
“這——”李冠眼珠轉了轉,心道,你當我不知你想要將我遣出盛京麼,現在正是皇位虛待的關鍵時候,我偏不如你所願,“老臣棄武從文多年,隻怕難當此任。或許——”他看了眼身側的沈百川道,“呂送青呂大人或可擔此大任。”
沈百川不動聲色。
呂送青又怎麼會上這個當,他負責京中安全,是沈百川手中的一張王牌,故而,他忙不迭上前一步,稟道:“承蒙大人抬愛,末將雖任從未遠征,事關重大,請元帥三思。”
“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要你們還有何用!豈不知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道理麼。”盛夕瑞義憤填膺地罵道,他氣呼呼地走進群臣中,隨便拉出一個臣下道,“就你了,本王要你持兵符統三軍。”但見他聲情並茂,演技確實精湛。
那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太子饒命,臣,臣隻是個文臣,並非武將。”
馬方久見他鬧得太過,不得不上前幾步,湊到盛夕瑞耳側:“太子,這也不是個辦法,實在不行,還是請元帥出手吧。”
“這怎麼行!父皇親命其持玉符主持朝政,他如何兼顧?”
“這——”馬方久被他這麼一問,一時也答不上來。
“既然如此,本帥倒有一個辦法。”
“元帥請講。”馬方久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本帥交出玉符,由太子暫為保管,太師從旁輔助,兩位丞相各司監督之職。”
沈百川和李冠等人相互對望一眼,雖然覺出不妥,一時間卻也找不到推翻水郡天這一安排的理由,隻得齊刷刷將目光投向盛夕瑞和馬方久。
“元帥所托事關重大,且本王從未過問政事,這件事怕是要從長計議。”盛夕瑞故作大驚,連連擺手。
水郡天麵色凝重道:“可是太子殿下,兵貴神速。”
盛夕瑞避開水郡天的目光,轉向李冠道:“本王還是覺得元帥的第一個提議甚好,李大人文武雙全,身份顯貴,為三軍統帥最適合不過。李大人——”
“啊——臣認為,殿下輔政理所當然,元帥親征刻不容緩。臣下恭請太子臨朝,恭請太師輔政。”說著,領頭拜了下去,他這麼一俯首,身後與之馬首是瞻的一派人馬紛紛表示要盛夕瑞立即下旨,命水郡天一舉殲滅賊寇。
見狀,水郡天一脈自然順勢而為,也參與進來。唯留下沈百川一支,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且不合時宜,但他還在等,等待事情的轉機——
“可是——老夫今日本是來做個見證的,輔佐太子之事——”
聞言,沈百川稍稍鬆了口氣。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太師弟子遍天下,該是天下人之楷模,萬不該推脫。”水郡天說著,突然單膝跪下,雙手將玉符奉過頭頂。
其餘以沈百川為首的眾人見玉符如見聖上,隻得趕忙紛紛跪下。
“元帥教訓的是,老夫不該苟安。謝太子、元帥及諸位同僚的信任,老夫必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話必,他終於接下玉符。轉身,他又以君臣之禮將玉符轉呈盛夕瑞,這一交接儀式才算完成。
“退朝。”
……
宮內官道上,李冠一行正自行進,一頂宮轎急急移來,眾人認出那是貴妃荊浮雲的禦轎,忙紛紛讓出主道,躬身行禮。
“都免禮退下吧。”
“謝娘娘。”除卻李冠,其餘人等識趣地現行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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