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長安篇  第二十章結識李白

章節字數:2366  更新時間:16-10-22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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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玉翎在茶樓門口分別,直到上了馬車,楊釗還在嘖嘖感歎:“不愧是三嬸的女兒。”他自己本就是個極擅鑽營的人,習慣性的在契約上下了幾個小套,卻被玉翎狀似無意的點了出來,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重新改了。被別人戳穿也就罷了,偏偏是自己的小堂妹,哪怕他臉皮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現在楊釗的身份見識都與以前不一樣了,倒是沒想過要把玉翎的錢昧下,大家都是求財,合作得好了對雙方都有好處,若能借此修複與三叔一家的關係就再好不過。

    上了馬車的楊釗並沒有馬上回崇義坊,而是進了一間賭坊,他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了,賭坊裏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楊釗隻是點點頭,就到了一個押大小的桌子旁坐下,觀察一會兒摸了錠銀子押了小。

    莊家打開骰盅,裏麵赫然是一一三,楊釗不客氣的摟進一堆散碎銀子。如此這般,不到一個時辰,楊釗麵前的銀子就堆成山了。楊釗問了時辰,讓人把銀子換成金,足足換了三個十兩的金錠,還有五十多兩白銀。

    楊釗接過金銀走出賭坊,後麵還有人不停點頭哈腰:“楊爺今天手氣真好,楊爺慢走,歡迎改日再來。”所有人都知道楊釗有個妹妹在宮裏,他自己也有點本事,誰會為那麼點錢不開眼的去找他晦氣?

    楊釗今天的確是手氣好,輕輕鬆鬆就贏了三百多兩白銀,手氣差的時候也會輸幾百,心情不錯,隨手丟了一塊銀子給跟在後麵的夥計就出了大門。

    若是玉翎在這裏,一定會羨慕不已,這錢來得可真快啊,還不用成本。可惜這個錢她是賺不到了,這輩子連進到這裏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夜幕降臨,長街上靜悄悄的,隻有馬蹄清脆的得得聲敲擊在石板上。玉翎將兩旁的車簾掛起,讓微涼的風吹進車裏。

    玉翎靠坐在馬車上,她坐得靠後,加上光線昏暗,此時外麵的人是看不見玉翎的。這條街白天聚集了很多售賣菜蔬的人,此時人都早已出城回家,因此街上並沒有幾個人人,為了快點趕回家,車夫抄了這條近路。但是馬車經過一人時,玉翎猛然抬頭,看向車外那人。

    寬袍大袖,腰懸寶劍,一頭烏發用一根發帶鬆鬆綁在腦後,禹禹獨行,看上去既風流隨意,又說不出的蕭索落拓。若是不相幹的別人也就罷了,偏偏這人玉翎不久前才見過,還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當然,這人現在名聲還不顯。

    玉翎敲敲馬車,車夫將馬車駛到路邊停下,玉翎跳下馬車,靜等那個越來越近的人。

    直到來人即將與玉翎擦肩而過,玉翎才出聲:“李白先生?”

    李白停下腳步,轉過身直麵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姑娘:“你認識我?”

    他輾轉半生,自以為滿腹才學卻無法施展,多次上書自薦又遭拒絕,想以詩文打動人,卻個個隻論詩不論事,在這長安城,除了有數的那幾個人,他不認為還有什麼別的人會認識他關注他。

    玉翎自然是不認識他的,隻是那天他和玉真公主在一起,讓她猜出了身份,“遠遠見過一次。”

    “可是有事?”這個小姑娘衣衫華貴,顯然是有身份的人家,看他的目光清澈,又有些他看不懂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玉翎微微一笑:“先生大才,此番進京所求,定然能應,隻是先生高潔,卻不知這世間還是凡俗人事居多,望先生能以平常心待之。”這次有玉真公主引薦,李白會如願得到玄宗的看重,供奉翰林,陪侍皇帝左右。但李白自持才高,又不屑世故,遭到同僚嫉妒排擠,加上玄宗隻是看重他詩才,並未委以重任,不過兩年時間,李白就離開了長安。

    李白的才華無人能夠否認,他半生遊曆,對時務民生也多有了解,玉翎相信,隻要給他機會,他流傳於後世的,絕不僅僅是詩名,隻是人有時候需要圓融一些,光有才華是不夠的,尤其是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的時候。也或許,正是因為李白這樣的性子,才能流下那許多酣暢淋漓蕩氣回腸的詩篇,若他改了性子,那些詩篇也不再出現了。

    但是,既然有緣碰見,玉翎不想這麼一個有才華的人還未來得及施展抱負就離開政治舞台,她希望能改變些什麼,哪怕隻是一些微小的改變,也能讓她多點信心。

    李白一邊審視這個小姑娘,一邊品味她的話,這小姑娘是什麼來曆,竟然對他這般了解,不過終歸是一番好意,“多謝告知,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玉翎卻不願意現在就說出自己的身份,以免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有緣,我與先生還會再見,到時還望先生不要嫌棄小女子粗鄙。”若她料想不錯,再次見麵,應該不用等很久了。

    李白拱手一禮:“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有緣再見了。”說完,甩甩衣袖,大步離去,木屐有節奏的嗒嗒聲漸行漸遠。

    玉翎爬上馬車,馬車也朝著前路行去,再次經過李白身側時,兩人對視一眼,李白輕輕點了下頭,錯身而過。

    回到家,殷氏說了聲,“今天回來得有點晚,”又轉頭叫人把飯菜端上桌。自從將暗香閣交給玉翎,殷氏已不大管玉翎行蹤了,不過貌似玉翎和楊旭兩兄妹,從小就是放養居多啊。

    母女倆邊吃邊聊,楊旭不知在嵩山的哪個角落裏貓著,楊玄珪也不知走到了哪裏,玉翎白天多數時候也在外奔走,整個楊府,也就母女兩個在晚上能多說幾句話。

    “翎兒,到了冬天,你就要及笄了,母親思來想去,卻不知要請何人來參加你的及笄禮。”殷氏有些苦惱,殷家和楊家都沒有什麼長輩,玉翎也沒有同齡的好友姐妹,而她自己在十五歲的時候是沒辦過及笄禮的,隻父親派人送了一支發簪給她。

    玉翎不在意這個,“沒事兒,不辦也沒什麼,哥的冠禮不也沒辦嗎?”去年他們從豐州回來沒多久,楊旭就滿二十歲了,到現在楊旭也還沒回家,沒有加冠,也沒有議親。她想,楊旭知道不知道有這種事都還兩說呢。

    說到這裏,殷氏不免歎了口氣,也就她們家這般隨意了,竟沒一個人真正當回事。

    與殷氏又聊了些店鋪裏的事情,玉翎回了自己房間,她不在意所謂的及笄禮,但是沒有閨蜜的確好像有點缺憾,有點小秘密小心思都沒個可以說話的人。

    在洛陽時先是年紀小,與那些真正的小女孩實在是沒什麼好聊的,也就沒心思去結交,後來在登封,名義上的師兄師弟不要太多,姐妹卻是一個都沒有的,再到長安就更不用說,楊府都快閉門謝客了,哪裏還有什麼往來的人家。

    要是方草兒和李菁什麼時候能來長安就好了,她們倆名義上是丫鬟,實際上一起長大的情份比一般的姐妹也差不了多少了,突然覺得好懷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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