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04 更新時間：09-11-21 19:03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口袋裏有東西？
路西說：你沒感覺到嗎？這種力量。
我說：我隻感到你略微的口臭。
我把東西掏出來，說：一個不認識的大叔給的。來，給你一個。
路西迅速接了過來，專注地看著。一會兒，他推開我，默默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驚恐。
我說：路西，沒事吧。
路西說：沒事。
但他驚恐又憂傷的緋色瞳孔在告訴我，他在撒謊。
他深深歎了口氣，轉向我，說：哥，你不會受到傷害的。任何人都不能。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手放在他的臉盤上，他的臉冰冷冷的。
我說：傻瓜，你在擔心什麼呢。
路西望著我，眼睛慢慢閃動著，猶如微波粼粼的湖麵。這倒使我不知所措。我心中產生巨大的疑問，為什麼這項鏈會使路西這樣憂傷，他一定知道什麼。那個大叔的話閃過我的腦海，是關於吸血鬼的事嗎？是，一定是的。不過這條項鏈，又有什麼意義……
路西的嘴巴動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說：哥……我們還會一直像以前一樣在起來，什麼都不會改變。
我將手放下來，說：路西，你到底怎麼了？
路西沒回答，他走到樓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把門帶上。他的背影沉重，燈光反而不協調，我莫名產生一種空虛感。
是啊，我想，如果我不再和路西在一起會怎麼樣？小時候的情景都在腦海中慢慢蘇醒過來。一起玩耍，為了一個玩具爭吵。父親抱著我們，一隻手一邊一個人，在河邊散步。一起在田野上奔跑。一起去釣魚，我還摔進河裏了，路西在旁邊哈哈大笑。一起考試作弊，被老師發現罰站一天。一起……太多了。我要流淚了罷，時間仿佛以光速流逝，但我和路西還是在一起，一樣的親密。我的弟弟，我要保護的人。我們不會分開，會一直在一起。
我輕聲說：我們都會在一起，一直，到我們死的時候。
路西背靠在門上，眼淚抑製不住流過臉盤。路西沒有開燈，他的房間朦朧黑暗，隻能看出一些微微的光點，那是窗外的光。城市繁華的燈光，柔和的月光。他隻是這樣的渺小。
書桌，床鋪，都沉默地在黑暗中，黑暗。
路西握緊手中的項鏈。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到死的那天。但是，這天還是來了。
可惡！路西想，這不是夢境！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消失。
路西慢步走到窗口，望著外麵。繁華城市，下麵又有多少虛偽的東西，一切人類不相信的東西。
妖精，路西想，上帝，科學，這些又是什麼。這些可是都存在著的。
路西眺望遠方，沒有燈光，建築的黑暗反而襯托出天空的黑暗，多麼可笑。路西將項鏈戴在脖子上，打開窗戶，外麵的冷風倒罐進來，把一切都吹散了。
路西登上窗台，他望著最遠處的黑暗，那是他的目標，現在要去的地方。
哥，我們不會分開。路西想。
路西縱身一躍，從窗台跳了出去。路西下落著，風在他耳邊嗖嗖吹著。
路西背後的衣服突然破裂了，他張開了翅膀，深黑色的翅膀。飛轉向夜空。消失在夜色中。下麵是燈光璀璨的城市。
母親從廚房走出來，說：吃飯了。佐，路西。吃飯！
但母親隻見到我，說：路西呢？
我說：在他自己房間，我去叫他吧。
母親微笑著說：算了，可能累了。留飯給他吧。
我分明看到母親表現出的那一瞬間憂傷，我不能理解。母親是一位漂亮的人，溫暖體貼。她不會幹涉我們的事情，隻是象路標一樣給我們指引。小時候，我和路西總是靠在她的大腿上，我和路西對視著，母親則給我們講故事，聽了好幾百遍的故事，然而現在想起來卻又那麼溫馨。母親永遠都不會老似的，還是這麼年輕美麗。我和路西總是問她保持青春的方法，她說：這樣就可以永遠陪你們了。
永遠……我開始害怕這詞了。一切這麼美好，我卻怕哪天會突然破碎，我所處的地方突然迸裂，一切都落進無盡的深淵，不能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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