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3 更新時間：09-11-25 23:07
窗外是暖融融的春日，橘紅色一團，掛在輕軟的柳綠上。塗天彩換好輕便的運動鞋，輕輕合上門。
又是周一。
塗天彩止不住地笑意滿麵，整顆心都飛揚起來。周一，有個人會上台演講。那時，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盯著他看。
不知不覺已經下了樓梯，她正兀自想著，轉眼到了早餐店。
“塗天彩，早。”
她回頭，看清對麵的人，笑道：“陳禹，早啊，我們最近怎麼老遇到？”
陳禹微微一笑：“嗬嗬。快去買早飯吧，待會人就多了。”
說的是，這家店的包子特別好吃，要是晚上幾步，擠都擠不進去。塗天彩不再多說，瞬間衝向櫃台。包子要緊，包子要緊。
買完包子，理所當然的，兩個人一起去學校。
塗天彩和陳禹都是市立高中的學生，之前還是同班同學。隻是文理分科的時候，塗天彩選了文科。其實，就算她選理科兩人也未必能再同班。因為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化學白癡。當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中考的時候，化學居然沒拖她的後腿。所以她僥幸進了市裏最好的高中。可能是佛祖顯靈……塗天彩常這麼想。
“文科班日子好過嗎？”
“確實比以前輕鬆點，”塗天彩咬一口肉包，“不過，你也知道，在我們學校，都是些牛人……不然我也不至於五點半起床。”
“知足吧你，我最近都是十二點半睡，五點多起來。”
塗天彩側頭看了他半晌，才道：“不可能，你都沒有黑眼圈。”
“……”陳禹瞥她一眼。
“難道是天生麗質？”塗天彩打趣道，“老實說，一個大男生長得這麼美有什麼用啊。”
兩人慢悠悠地走著，太陽升得稍微高了些。光芒顯露，給陳禹白皙的臉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細致典雅。塗天彩之前和他並不熟，隻是這幾天頻繁遇到，不自覺地就發揮了自來熟的本領。以前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他。第一次發現，真的有男生可以清秀至此。
羽睫接住陽光，眼珠通透幹淨，筆直的鼻子，嘴角天然上翹，帶著不易察覺的情緒。為什麼一模一樣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好看這麼多？
他們家住得近，離學校也不過十來分鍾的路。很快便到了，塗天彩還沒來得及回神。隻聽陳禹悠然戲謔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長成這樣？”
塗天彩搖搖頭，幾乎是直覺反應。
“就是為了氣你。”
塗天彩隻覺得天降巨雷，一時沒抓穩寶貝包子掉到了地上。天也，她自知不是美人，但是陳美人也沒必要這麼打擊她吧？口下留人啊……她不該口頭挑釁陳美人的，自取其辱啊……
塗天彩看著陳美人晃進校門，一彎腰揀起腳邊的包子就近找了個垃圾桶。心裏安慰自己，今天還有某人的發言，生活還是有盼頭的……
結果，第二節課上課才十分鍾，塗天彩的肚子就開始叫喚了。語文課有時候還是很磨人的。尤其是在一個人空腹的關頭談什麼風花雪月的古典詩詞。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塗天彩直奔廁所，為了填胃，半節課她喝了500毫升白水。
早上兩節課後便是每日早操時間，這是學校天冷時的安排。而周一是不做操的，主要是講話——校長講話、老師講話、學生代表講話。
不知道從猴年馬月開始，學生代表講話時間變成了某個人的專場。
十分鍾後，講話時間到。操場上滿滿的都是人頭。
塗天彩早忘了餓，隻覺得校長真是越來越老，話越來越多了。老師也是這樣。每周都講些差不多的東西。還不如把時間讓給後麵的人。
身後的女生在竊竊私語。
女生A：“你們知道今天上台的是誰嗎？”
B：“應該還是林於何吧。”
C：“最好還是他。就算不聽他講什麼，光是看著就覺得很養眼。”
一群女生紛紛附和。
塗天彩暗暗想：那是當然的。
學校幫派之一，便是“密林幫”。幫內女生明目張膽地站在林於何陣線上。其他女生雖沒那麼張揚，其實大半私下裏也是如此。想來像塗天彩這樣的暗戀人士不在少數。不過，還是有人反抗的。比如……
“今天是陳禹。”
“什麼！”
“什麼什麼。陳禹上周剛拿了全國數學奧賽一等獎。”
塗天彩聽了，心裏一驚。雖然她早知道陳美人很強大，但是不知道他已經強大如斯。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拿了一等，畢竟奧賽年年有，大獎總有人拿。而是陳美人智商超群的同時還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真是生來氣人的。
學校裏自然也是有陳禹的粉絲的。第一高校學風好，並不代表女生們就是木頭。相反，對於喜好還是很有“堅持”的。
塗天彩表麵是個中立人士，實則暗戀某人久矣。但是撇開感情客觀來說，林於何確實更為出色，屬於全能型選手。陳禹更像是掌握某項獨門密技的偏才。
“下麵有請本周的學生代表——”
身後頓時安靜下來。
“——陳禹同學演講。”
果然是陳禹。身後傳來幾聲遺憾的輕歎。塗天彩不由也失落了一下。看來今天是不太可能見到某人了。
“怎麼會是那個娘娘腔？”聲音是從隔著一列隊伍的一個女生口裏發出的。
塗天彩微微驚愕，從人縫裏看過去。
“早知道是他，今天早操就不下來了。”那女生接著道。
話說的不高不低。正好周圍的人都聽見。塗天彩向後挪挪腳，女生的側影恰好落在她的視線裏。
尖瘦的下巴，眼尾上揚，長發用華麗的緞帶紮起。這個女生有點眼熟。塗天彩再看幾眼，想起來了。她叫董妃。
董妃，沒搞錯的話，她就是“密林幫”的老大。這“密林幫”就是她煽動學校女生成立的。董妃學習一般，相貌也還過得去。但是天然有種女王氣勢，加上董家在市裏少說也是前十，很正常的，“民心所向”，現在她儼然已是校內風雲人物。
像塗天彩這種安分守己的小人物，一直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學校裏的事，她大多也隻是隨便聽聽。要不是牽扯上某人，想來她是絕不會記得還有個什麼董妃的，遑論認出她來。
“不就是拿了個什麼一等獎，有什麼好顯擺的！”董妃道。
台上的陳禹侃侃而談，自信又幽默。塗天彩微笑，台上台下，兩個世界，兩番熱鬧。
果然，很快有人沉不住氣反擊：“那叫自信，不懂不要亂說！”
“就是，有些人就是喜歡那種陰陽怪氣的類型。”
“誰一大早在這瞎叫喚啊。”董妃的密友插了進來，話是說給陳禹黨聽的，眼睛卻看著台上。
塗天彩暗暗佩服，這話說的，既是說了陳禹黨，又連著貶了陳禹。女生之間的鬥爭，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算了算了，不要和那些沒品位的人計較。”陳禹黨一員道。
“誒，妃子，你的發帶不錯，多少錢？”
“幾百吧，”董妃閑閑道，音量卻不低，“手工做的，質量還過得去。”
立刻有人反擊：“俗不可耐……一天到晚隻知道錢錢錢。”
“就是。還妃子，笑死人了。”
“逍遙，留點口德。人家一輩子成不了正房，隻能當個妃子已經很可憐了。”
“啊，說的是。”
“密林幫”的成員也加入進來。
“羨慕就直說，妃子家就是有錢，怎樣！”
“一群酸葡萄。”
混亂的輻射範圍大有擴張的趨勢。就連主席台上的人也有察覺，眼神頻頻往這一帶射殺。
塗天彩處在戰場的正中央，撫額看天。難道沒人發現爭吵已經偏離了軌道？如果話題圍繞著某人，她或許還有興趣。而現在，不過是兩幫人馬沒事互掐。
很快，第三幫人攪了進來。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啊。”
“吵死了！”
“由他們吵，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看來大家學習壓力都很大，借此機會發泄一下也沒什麼。塗天彩在心裏為這個失常的早晨做解釋。
正閉眼等著第四波“革命分子”崛起的塗天彩，等了半天發現四下裏居然恢複了平靜。睜眼一看，隻見陣地中心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薑鄧懷——高三藝術班班長兼——
某人的緋聞女友。
“請大家對演講者有起碼的尊重，也不要失了自己的風度。”祈使句，用溫溫和和的口氣說出來，倒使聽的人服了軟。什麼叫不怒而威，什麼叫領袖氣質，薑鄧懷的笑容裏寫的明明白白。她的臉上隻有一句話：適可而止。
塗天彩看到她的時候心裏即是一沉。雖然說隻是緋聞女友，雖然說她完全沒資格，可她還是……尤其是當這個傳說中的女主角優秀得讓其他人都失去了光彩時，一種叫做卑微的情緒便會肆意蔓延開來。
饒是塗天彩這樣樂觀開朗的性子都不全能釋懷，料想其他人也不會好過多少。但是就有那麼個人，喜歡某人的程度遠勝於她，卻似乎從來都沒有介懷過，甚至是對這個“緋聞女友”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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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琢磨了很久，終於決定了大綱，所以推翻原文重來，辛苦啊……
之後應該會日更，日更……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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