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74 更新時間:22-05-06 18:46
故事的開頭或許並不那麼美好,但是卻那麼單純。
這一路許桉言翻山越嶺,跨過種種艱難,那麼努力才走到他身邊。她不是沒想到一切,可正是她考慮到了一切,她才抵抗不了那致命的吸引,不顧一切,違背一切無望地愛著他。
沒錯,盡管我也不願意說出來,但是,許桉言那時,就已經有男友了。
謝天謝地,也最終正視了自己的不堪。
也是一種解脫。
畢業季江濟岸彼時剛剛通過中土麵試,被送往國外項目工作。
她並沒有想要對他不忠,盡管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可笑。
在畢業季,她選擇正真走向沈凜的那天,她選擇全心全意愛上這個遙不可及的男人的時候,她正式結束了與江濟岸兩年的關係。
上帝,我知道我有罪,請懲罰我。那個青春、積極卻木訥的男孩,許桉言知道即使是讓自己痛一萬倍,也償還不了他。
是的,她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是就算是讓她下地獄,她也要努力走到他身邊。
即便是仰望。
即便是毀滅一切。
這麼多年以後,她想起那是20歲的許桉言和27歲的沈凜。
那一年許桉言在讀大四第一學期,為畢業論文做準備。
許桉言的畢業論文民俗學方向的導師去國外留學,為他的下一篇比較文學論文做準備。
她們四個導師的學生就被暫時放在回母校學習兩個月,A大碩博連讀畢業,為入職大學當老師做準備的沈凜手下。
沈凜是她們的學長,隻不過高了她們很多屆,也是導師手下的優秀學生。
畢竟隻是一個本科畢業論文,對在碩士期間就在頂級權威期刊發很多論文的他來說,不過順手的小事而已。
許桉言確定並不是第一眼就喜歡他的。她很理性,不會做第一眼的判斷。
他感覺是那麼高不可攀和清冷,但是講述論文時卻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讓人感覺親近。他很仔細地講述著她們每個同學論文存在的問題以及論述方向,每個同學都要說上一個多小時,從標點這些基礎問題到查閱文獻的方法,查閱哪些文獻他都會講述的很清楚。他的筆跡很好看,修長的的手指一筆筆寫下的單詞就像一個個輕盈舞動的樂符。從他辦公室練書法的廢紙來看,他空閑時間是總喜歡練字的。
許桉言第一次穿著一件吊帶連體褲和其他同學,去他辦公室討論論文,後來許桉言覺得不妥,就穿著一件白色及其普通的衛衣,後來每次去都穿那一件。
許桉言從高中起本來就想要讀到博士,她是一個堅韌不肯服輸的姑娘,所以一直都在認真對待論文,查閱了很多有關的權威的專著和論文,作了許多努力想要寫好。
剛開始她也像無頭蒼蠅一樣,看了很多雜亂的著作,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很傻,在他的指導下她才慢慢懂得篩選文章。他也讚許過幾次,認可她是同學裏麵寫得最好的。
指導的次數多了,他偶爾也會說起民俗學這一學科在學校的困境和不被理解,那個時候,他的眉間有孤獨的破碎感,但是他又有自己的信念和孤傲,他堅定地堅持著自己的路,當然艱難中也有了一些成就。
許桉言並不是一個一開始就能在別人麵前放鬆和擅長閑談的姑娘,當學長和其他同學說話的時候,她總是靜靜地聽著,而他也會終止聊天,似乎專門來問問她的近況一樣。
不知為什麼在每次指導論文時,她總是四個裏麵他指導的最後一個。
許桉言覺得他們是一類人,盡管她不善言辭,很少說話,但是她覺得他是懂她的。她不怕等。
她偷偷地想,或許他也是有一點點感覺自己不一樣的吧。
有一次指導論文的時候他拿出書櫃裏的民俗研究刊物,給她們當墊筆。什麼不懂聽其他同學也是無聊,她就翻到感興趣的一篇看了起來,那天他給前麵那個同學講了好久,直到她看完那篇期刊。
後來期末考試他發試卷的時候走到她身邊,許桉言突然抬頭認真看著她,在接觸到她眼神的那一刻,他突然轉過了身。
最後一次指導論文的時候,正值S大百年校慶前夕。有一位同學參加校慶舞蹈排練,請了假,可能會晚到,隻有她和另一位女同學。
那位同學用眼神向許桉言示意,許桉言也注意到了放在桌角的小提琴琴盒。沈凜是S大很優秀的學長,現在他回到母校,校慶表演他大概率是會表演小提琴獨奏的。
沈凜抬頭看著試題神遊天外的同學們,無奈笑一笑。
“你們怎麼今天都有點心不在焉啊,嗯?”他低頭翻動大家交上來的論文稿,許桉言偷偷看他,他帶著金絲眼鏡的側臉可真好看,這樣優秀,喜歡他的人是好多好多啊:“快要交稿了了,這樣可不行呢。”
他突然抬頭,直視著她,許桉言的目光從他臉上滑落下去,他也移開眼。
“罷了。”他整理好在桌子上攤開的期刊資料,“那我給你講講我的學習經曆吧,有時候經驗也能讓人少走一些彎路。”
許桉言捧著臉,聽著他講他的學習經曆,講他的大學生活,他的愛好,他的理想。他的人生是那麼精彩豐富,難以模仿又無法企及。
他微笑著講了很久很久。
久到太陽就要臨近屬於黃昏的山脊了,她都沒有發現。直到那位校慶排練女同學地敲門聲聲打破了平穩的安靜。
那位女同學紮了可愛的辮子,發頂淡藍色的蝴蝶結讓她的眉眼更加靈動和活潑。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她就像是一位小公主。
許桉言偏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消瘦暗淡。是最容易被忽視的枯瘦。她什麼都沒有,空有一身錚錚鐵骨的固執,但是這樣固執的沒有結果到頭來最傷人。
沈凜微笑點頭向那位女同學示意:“你來啦。”語調溫和。女同學也看見了小提琴琴盒,眼神一亮,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沈凜:“學長,這學期馬上結束了,有沒有幸在校慶之前聽您的演奏啊。”
沈凜微微一笑點頭。
轉過身從帶過來的琴盒中拿出小提琴小心調弦。
許桉言坐在一旁仰視著他,那一刻的他謙和溫柔又高貴,他站在那兒,配得上這世所有最美好的詞彙。
旁邊一起坐著的姑娘認真望著他,右手托腮眨著眼睛,輕聲問她:“他真的是很完美,是不是。”許桉言垂眸,點頭無聲認同。
沈凜拉的是那首《白詰草》,絲絲縷縷輕柔的樂符很安寧、很平和又很讓人向往,像他身上的氣息一樣。讓人沉溺。
他閉著眼拉著曲子,他並不是一個拘泥的人,他很放鬆,隨心所欲地拉著。修長的指尖輕輕揉弦,到動情處他微微揚起頭,脖頸有力,表情沉醉,他的曲子像他的愛人。他安撫著,徜徉著。
一曲完畢,他收起琴,似乎有點羞澀:“給你們獻醜了。”旁邊的姑娘也才突然從他的琴音中走出來,“你真的好厲害呀,我也要學琴,你傳授傳授經驗嘛。”
畢業分別的那天,一起的同學們買了鮮花,她們選了香檳色的包裝紙,可是她還是覺得深藍色才配得起他的高貴與孤傲。
他一貫與同學聊著今後的打算,似乎一切與她無關,她不擅長融入,她一直隻會傻傻做自己的事。
她仔細看著窗外正好停止電杆的兩隻啄著羽毛的靈動的飛鳥,許久。
察覺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突然轉過臉。像那天一樣,他忽然移開目光。
不知什麼時候她也感覺可能他們之間是不一樣的,回憶到這個時間她才明白,可能隻是是眼神的糾纏。
感覺有時比意識先到。
她就是這樣,很容易依賴一個給予她幫助的男人,並且在心裏給他破碎感。
現在許桉言回憶著這些與他有關的細節,她不肯漏過任何一個也不敢增添臆想的細節,她不知道他那時的眼神是不是有特殊的含義,甚至不確定他是否還記得當初的自己。
這許多年以後,許桉言明白,那隻不過是一個小女生的愛。一味地在自己不成熟的小腦瓜裏試想任何浪漫的可能和能夠曲意逢迎的曖昧。
他那時的年齡正和如今的自己一樣,而思維比自己要成熟的多,他怎麼會看不出一個女生不懂得掩蓋和隱藏的眼神和心思。
那麼純粹的愛從女孩懵懂的眼睛裏溢出來。
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許是探究,也許是其他別的情緒。他那麼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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