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4 更新時間:22-07-23 23:02
那天過後,睚眥很多天都沒有再出現,他一直注意著聚龍峰那邊的消息,自打禦龍族幾乎滅族之後,聚龍峰附近盤桓的天龍也接二連三的死亡,這些天龍好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跌下斷龍崖,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有幾十條天龍在此墜落。
睚眥好奇,來到斷龍崖,隻見崖邊跪坐一人,毛皮鬥篷曳地,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臉,是白琧,他的身上,頭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不知道已經在這裏守了多久。
一條溫暖的黑色鬥篷披在了白琧的身上。
“你在這裏做什麼?”睚眥問道。
白琧把鬥篷拉緊,開口說道:
“數數。”
“什麼?”
“一共有九十九條天龍從這裏墜崖,崖下的山風會剝掉他們的龍鱗,切割他們的皮肉,這裏是天龍的死地。”
“天龍為什麼會自殺?”
“因為他們的主人已經死了。”白琧說道,“我們禦龍族中佼佼者會挑選天龍成為坐騎,主人死亡,天龍便不會再苟活。”
“加上我的雪龍,正好一百條,全都消失了!”
天龍珍貴,白琧下山扶住人君之前,族中正好有一百個人馴服了自己的坐騎,如今,全都死了。
“你瞧,主人死了,這些天龍也跟著殉葬了,而我還苟活在這裏。可見,人是最無情無義的東西。”
“我殺了你的雪龍,你要替他報仇嗎?”
白琧毫不退縮,看著睚眥,他已經是階下之囚,他的族人盡被屠戮,與這些痛苦相比,睚眥的揶揄和嘲弄根本無法勾起白琧的憤怒,如果逞口舌之快,能使族人複生,白琧願意當一個伶牙俐齒的人。
白琧回到小屋,把鬥篷還給睚眥,隨手端起酒杯,連飲三杯。
睚眥翻看酒壇,發現已經空了大半,他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白族長竟然是個嗜酒之人。
“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
睚眥抬起白琧的下巴,湊近了說道:
“你在算計什麼?”
眼前這個人幾乎被滅族,自身又被囚禁,甚至淩辱。這還是那個一馬當先,即便單薄的身體被龍角刺穿,也毫不畏懼的屠龍的白琧嗎?
“我的命門都被你封死,還能算計什麼?”
“總覺得你這樣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戰場被圍尚且不懼,如今是在蟄伏吧!”
睚眥翻身把白琧壓倒:
“我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程度?”
床榻之上,連情欲也染上了血腥的味道,無論睚眥如何晾出自己的獠牙,如何折騰,狼爪下的白琧始終不發出一點聲音,也不睜開眼睛,哪怕是求饒沒有,白琧很想關閉自己的五官六感,他不想成為欲望的奴隸。
“睜開眼睛,看著我。”睚眥一口要在白琧的肩膀上,“不看我,我就一個一個的殺了你剩下的族人。”
白琧猛然睜開眼睛,他僅剩的百餘族人,還扣押在睚眥的手裏。
“別。。。。別傷害他們。。。。”
“求我!”
“我求你,別傷害他們!”
“哈哈哈哈。。。。。白族長。。好啊。。。我答應你。”睚眥更加的用力。
“後悔了嗎?後悔下山趟這趟渾水了嗎?!”
如果白琧能夠遵循祖訓留在山上,沒有攪合到人族和妖族間的紛爭中來,禦龍族數萬人人就生活在聚龍峰大大小小的仙山之中,禦龍馴龍,繁衍生息,睚眥也不會失去親人。
白琧忽然雙手擎住睚眥壯碩有力的胸膛,起身占據上方,二人換了位置。
白琧平時總像睡不醒一般,眼睛半睜,現下卻突然圓瞪雙目:“殿下,我後悔的五髒六腑都在顫抖了。”
白琧好像置氣一般自己主動動了起來,劇烈的疼痛痛的他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我恨不得時間倒流,從沒參與到你們的紛爭中來,我還後悔不應該接了族長的位子,應該逍遙自在的做一個閑人。”
白琧好像是在懲罰自己,用這種屈辱且痛苦的方式洗刷掉罪惡的痕跡,他的額頭冒出冷汗,這樣最親密的情事,現在,與他而言,不是享受,而是一種折磨。
“如果可以,死的應該是我,被放逐的也應該是我,不應該是玦兒,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的父母最好隻有玦兒一個孩子,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孩子!”
白琧細瘦的腰肢盈盈一握,肉眼可見的消瘦速度,睚眥懷疑,這個人再過幾天會不會油盡燈枯。
“我好後悔,後悔自己怎麼如此愚蠢,外麵世道險惡,我的族人不諳世事,哪裏打得過這樣的心機深沉。。。。”
白琧咬著牙,忍著痛,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被由內而外的撕裂,卻倔強的不肯停下來,睚眥從這癲狂的快感之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沉淪。
“殿下,你把我當成玦兒吧,我是你的俘虜,永遠都是你的人!”
酒壇反倒,裏麵的美酒傾瀉而下。
睚眥饜足的輕撫白琧散落的頭發,就這樣過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殿下,你想聽這樣的話嗎?你相信了嗎?”白琧忽然起身大笑,“殿下,妖族畢竟是妖族,即便修成人身,靈智卻還是如此稚拙。”
白琧披上衣服,又喝了一杯酒。
睚眥的臉色煞是好看。
“殿下為了折辱我,把自己都搭上了,我很滿意。”
白琧道,“我來告訴殿下我們禦龍族存在的意義。”
睚眥覺得被侵犯的好像是自己,怒目而視。
“人族與妖族就是天平的兩端,我們禦龍族就是這中間的權錘,人族興旺,就會扶助天龍,你的父親就是人族興旺之初,由我們禦龍族先人栽培起來的天龍,如今,人族式微,妖族得寸進尺,我們禦龍族自然要扶助人君,睚眥殿下,您還看不明白嗎?天道不想讓你們活。”白琧咬緊嘴唇。
睚眥翻身下地,一腳踢翻了桌子,他單手掐住白琧細嫩修長的脖頸,在用一點力,就可以掐斷這孱弱的男人。
“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白族長自詡定盤的星,難道不知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如今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一顆向道之心,竟然和我們靈智未開的妖族落得同一個下場,白族長,有件事,你說對了,你是我的俘虜,是我的人,我就得給你做一個標記!”
睚眥把自己的指尖血滴進顏料裏,拿起紋繡針,反手將白琧壓倒,在他的背上刺了下去。
夜風灌進窗戶,睚眥的思緒被打斷,借著那一點指尖血,睚眥敏銳的捕捉到了白琧的方向。
如今被封印的兄弟中,就隻剩下大哥囚牛還未出世,白琧的行動方向,必然是尋找大哥囚牛所攜帶的龍骨,隻要找大了大哥,龍骨就能夠拚湊齊全,睚眥推開窗子,一躍而出,向著北方前進。
白琧這個老家夥,不僅把自己騙進血誓,收編麾下,為他尋找龍骨,還把白局長也騙了個結實,什麼將龍骨貢獻給龍管局展覽,私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些龍骨全都順走了,這家夥失憶都不耽誤算計。
北方草原正是草木茂盛的時候,可是照比曆史上風吹草低現牛羊的盛景還是遜色了太多,睚眥曾經來過這裏,漫長的人生裏,他到過各種各樣的地方,卻沒想到曾經腳下走過的路,可能就隱藏著兄弟們的真身。
草原一望無際,天空好像離地麵很近,前麵一個端麗的白衣人影,腦後梳起了一條粗長的馬尾辮子,正看著藍天白雲發呆。
睚眥不自覺的心裏一喜,幾天不見,甚是想念,睚眥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想念,不過看到真人好像比之前有了些血氣,氣色看起來也不錯,睚眥的心情於是乎也跟著輕快起來。
“怎麼,被拆穿了小算盤,就躲起來不見人了?”
白琧一點都不驚奇會在這裏碰到睚眥,自己與這位殿下的糾纏怎麼可能輕易就停止呢?
白琧平日裏帶著些不著調的公子氣,現在收斂了很多,不僅如此,在麵對睚眥的時候,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怕我?”睚眥說道。
睚眥上前,白琧再退。
睚眥疑惑,幾天不見,怎麼生分了呢!
“好吧,你來這裏是找我大哥囚牛的嗎?”
白琧點頭。
狼崽子覺得眼前的白琧和之前不太一樣,卻又是那麼熟悉,睚眥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禁不住心頭收緊。
“你又想起什麼了,是嗎?”
白琧微微垂下眼睫,他不想說自己已經想起了那麼多個緊密相貼的日日夜夜是如何度過的。說出來,好像是自己要以此邀功,請求睚眥不要追究之前的謊言。
“你找到心脈了?!”
白琧勉強笑了一下,點了下頭:“是的,融合的差不多了,想起了一些事情。”
“還疼嗎?”
“還可以,比不上龍骨釘的疼。”
睚眥的心猛地收緊,他抿了抿嘴唇,硬是壓下了憋著的一肚子話,迅速變臉,冷冷的說道:“我看你身上沒有痕跡,想來,已經愈合了。”
“是的吧,不僅龍骨釘的痕跡沒有了,連殿下留下的刺青也不見了。”
睚眥想說點什麼,卻又沒什麼可說的,他們來自於互相仇恨的族群。
“睡了就是睡了,白族長身上的味道甚好,我懷念了很久很久。。。。”
睚眥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挑釁,其實是真的。斷龍崖下蘇醒以後,滄海桑田,聚龍峰消失不見,睚眥一人在迅速變化的世界煢煢孑立,他曾經也去過花街柳巷,可是這些人如何能與白琧相提並論,不論過了幾世幾劫,睚眥的腦子了關於白琧的形象卻越發清晰,他固執地認為,他腦子裏的那個人因為和白玦長得一模一樣,所以被自己賦予了另一層替身的含義,現在想來,由始至終,與他狼崽子在一起的人,從來都不是白玦!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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