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36 更新時間：09-12-09 17:42
當加百列和拉斐爾出現在艾利諾姆麵前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
“稍微請烏裏艾爾幫了忙嗎？”他問，然後誇張地鞠躬，那長發如瀑布傾泄似的滑落在身前，“歡迎光臨在下的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加百列隻是掃了這充滿陰沉氣氛的大廳一眼，目光回到了艾利諾姆那充滿諷刺笑容的臉上：“那個人類，名叫碧落的人類，讓我見她。”
“我恐怕即使是拉斐爾閣下也沒有辦法治療她吧。”
艾裏諾姆那傲慢的眼神裏隱藏著一絲擔憂。
“總之先讓我們試試看吧，普通人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如果我們能夠中和一下呢？”
“我才不需要你們的同情！”
聽到這個充滿怒意的聲音，加百列抬起頭看著那樓梯，確實，那名少女和天使看起來很相似，不過現在臉上滿是暴戾。
“這並非同情，不如說是道歉才對。”拉斐爾說。
他們眼前的少女誇張地伸出手，讓他們看清楚那是如鑽石一般透明美麗的肩頭。
“我的手現在隻能這樣很機械地抬起，你們應該祈禱我快點被毀滅，因為這就是對我最大的仁慈。”少女一點兒也不掩飾那嘲諷的口氣。
加百列和拉斐爾都敏銳地發現在某些潛在的地方，這名少女確實和魔鬼很相似，譬如那種隻為自己的目的而存在的堅韌。
“現在你們見到碧落了，”艾利諾姆看起來很愉快的樣子，他走到碧落的身邊輕輕攬住她，“我相信你們沒有辦法‘治愈’她，因為這本身並不是疾病。”
加百列閉上了眼睛，輕聲地歎了口氣。
“確實，我們現在也隻能減緩石化的速度。”拉斐爾冷淡地說。
“也許還能減少痛感，”加百列取出一塊月長石，“如今我們也隻能這樣，算是道歉。”
“道歉？！根本一點也不劃算！對吧艾利諾姆？我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誒？切，我本來也不抱什麼被你們治療的希望，”碧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要跟我說什麼人都是要死的，我可沒笨到那個地步哦。”
艾利諾姆挑起她的長發放在唇邊：“那是因為你是享樂主義者。”
“你討厭！”碧落拍開他的手。
加百列不禁啞然失笑。
“也許米迦勒是對的，你似乎很適應和惡魔的生活。”
“那也不表示米迦勒可以這樣對我。”碧落看了艾利諾姆一眼，他正看著她相當曖昧地笑著，於是碧落像是要躲避他似的猛地回頭，衝加百列和一副很無聊的樣子的拉斐爾說：“說起來你們那個什麼米迦勒很聰明誒，隻是將力量注入我的體內，讓我自己被吞噬，而他又沒有親自殺人……就從這點上看他還真是和這個魔鬼沒有差別。”
說完她僵直著手臂指向艾利諾姆。
“哎呀，如你所見，我可是連一個人也沒有殺死，連一隻螞蟻也沒有傷害。你不要拿我和天使比較啦。”那是自尊受傷的笑容。
加百列來到她麵前，溫柔地說：“對米迦勒來說要貫徹的是絕對的正義，人類所謂的‘法外容情’大概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們隻能做這種小小的彌補……隻希望能減輕你的痛苦。”
她將那塊月長石放到碧落手裏。
碧落玩味地看著那塊石頭，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哦……減輕痛苦……毀了我的一切然後說減輕痛苦……真的很感謝你們。總之東西我就收下了。”
“等一下，”拉斐爾似乎想到了什麼，“我建議你們去人間某處休養……這樣到最後你也還是和自己的種族緊緊聯係在一起。”
碧落疑惑地歪著頭看著他。
“那麼我們告辭了，烏裏艾爾還在等我們。”
加百列點了下頭，走出了艾利諾姆的城堡。
碧落看著自己手中的月長石，表情很複雜。並沒有注意到艾利諾姆的離開。
從沒有大門的城堡中離開，加百列回頭看著拉斐爾：“你那個建議是什麼意思？”
“不，沒什麼特別的意思，”拉斐爾奇怪地看著加百列，“倒是你，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知道什麼吧？”
“我也這麼覺得。”艾利諾姆在他們身後說。
加百列回頭看著他們。
“說吧，關於天使之卵你應該有情報吧？”
“那個費洛尼……他最初召喚成功的天使，實際上是我……不過你們大概以為是米迦勒吧？”加百列說。
拉斐爾詫異：“啊？這個連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本來就不怎麼管事……但是你為什麼會回應他？”
“我希望可以通過人類之手幫忙尋找天使之卵，將天使之卵的事情透露給了費洛尼。不過我似乎因此惹怒了米迦勒。大概是他身為天使的驕傲使他無法忍受這一點，他降下了非常嚴重的處罰。所以費洛尼才會召喚魔鬼，他是想要和魔鬼結成契約。”
加百列繼續說：“而且，實際上我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取出天使之卵，但是……宿主的生命也存在很大風險，我不知道對那名少女來說是忍受那種可能失敗的痛苦更難，還是這樣等死更難。”
“……你的意思是，她也有可能活下來？”艾利諾姆懷疑地看著她，“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那種文獻，即使是梅菲斯特也沒有聽說過。”
“你這次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吧？是順著魔鬼的本能來尋找力量的嗎？但是天使之卵不是第一次落入人間了，隻是這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上一次很幸運，剛剛寄生到人體就被天使帶回來了。這件事即使是在我們四個禦前天使裏也隻有我知道。”
艾利諾姆抱起雙臂，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天使。
“在宿主石化到了最後階段，天使之卵會慢慢從她的體內脫離，就算無法再生出天使，也還是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在脫離宿主的那一刻也表示人類已經沒有辦法再多承受一秒那股力量。那時我覺得如果能在完全脫離前使用外力將天使之卵拔出來，也許宿主還能保住生命。上次幾乎是成功了……”加百列露出不符合她美麗外貌的苦笑，“可是那個人類最終無法忍受痛苦而消逝了……”
“就是這樣？”艾利諾姆似乎覺得這個結果太簡單了。
“就是這樣。我很難說，到底是怎樣比較好，碧落那孩子沒必要因為我們的失誤而付出生命，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隻有這一種結局……”
加百列因為悲傷而垂下眼睛。
艾利諾姆笑起來：“那麼，碧落那孩子肯定會試一試的，她很執著，也出人意料的堅強，而且還有著無窮無盡的欲望。”
“那麼在那一天我會來試一試的。如果這是她的願望……”
加百列筆直地向前走去，沒有再回頭。
拉斐爾看著艾利諾姆，最後露出淺笑：“我一直覺得，不管是墮天使也好，還是我們也好，都不應該忘記什麼是‘愛’。再見了，曾經的同胞。”
看著他們走遠，艾利諾姆若有所思地盯著地麵。
“還真像是拉斐爾會說的話啊……愛啊什麼的。真是無聊的話題。”
那些天使就是不知變通，不懂得自由的美好才會這麼無趣，才會給碧落帶來如此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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