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64 更新時間:09-12-20 21:23
天崩地裂。
怎麼會?如玉神思急轉,已意識到自己定是運氣不濟被人發現了送回來,又給服了解毒的藥。所以如玉沒能回現代,反倒回了程府的地牢。疑慮有很多,但大致上應該就是這樣了。
隻是這迷迭散清解不易,不知道是給服用了什麼了靈藥。為個刺客值嗎?如玉皺眉,想不通。又想到一般的穿越小說,被救之後的人醒來看到的不應該是個溫潤如玉笑容溫暖和煦的大帥哥,他淺笑盈盈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來說:“你醒了。。。”怎麼自己會背成這樣,又回到地牢呢?這可不是故事情節發展的良好地界。
仔細感知一下,傷口包紮了,用的是上好的金創藥,涼涼的,已經不疼了。除此之外沒被人動過,連先前沒用到的暗器也還都在身上。是太自信,還是不怕我逃,巴不得我逃之夭夭,好嫁禍給什麼人。可是,死人不更安全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亂麻般纏繞,抽絲剝繭,也還是難以理清。
既來之則安之,如玉胡思亂想一番無果,於是放鬆下來背靠著牆壁,不知道是迷迭散的後遺症還是又給用了鬆筋軟骨散之類,如玉還是覺得自己手腳酥軟無力,三日來昏睡不醒,別有一番憔悴在臉上,到真似個病懨懨的美人。難不成這也是有先見之明?
卓淩雲看著如玉這輕鬆自在的姿勢,冷笑:“你到視死如歸。”
如玉側側腦袋,“我們是一路人啊。”言下之意,竟是說自家人,有什麼好怕的。聲音無辜,沉定,反倒帶了一絲責備,自己人,你還故弄的什麼玄虛。
卓淩雲果真一愣,怔了一會兒方才道:“遠東,可好?”這一句對的驢頭不對馬嘴,再不複方才的凜冽,透著滄桑,好似剛剛追憶無數青蔥歲月年華,一切都凝結在這一句問候裏,情深如海,連一向涼薄的如玉都不禁跟著一歎。
如玉十幾年不見的父親,姓方,正名遠東。
眾多疑慮串聯成線,如同圓潤的珍珠項鏈,緩緩靠近白皙纖細的天鵝項頸,終於扣上了。
如玉輕不可聞的噓出一口氣,竟然猜對了。可是,正常的應該是問侯母親吧。
神情一正,如玉端直了身子回答:“家父尚好。”不要以為如玉是尊敬她那個所謂的父親,她隻是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靜待接下來的驚天秘聞。這時候,不都應該揭露出些震撼人心的大秘密嗎?
三個優秀的男人,情同手足,但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宛如謫仙的女人。這美人礙於種種原因,終究嫁了一個不喜歡的人,另外兩個人心不甘情不願,但別無他法,隻得黯然退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雖然俗套,但這才是王道啊。哇哈哈,那麼我就是那個美的不似凡人的女人的唯一的孩子。這女子還因心緒鬱悶死於難產。所以方遠東風流成性,卻不肯再留後代,也不肯親近害死自己心愛女人的孩子。雖然多年不往來,但當聽到兄弟有難,方遠東還是忍不住派出人來搭救。這個人,就是他當年深愛的女子的孩子,也就是我啦。然後三個人前嫌盡棄,掏心窩子的寵我。
以如玉的聰明才智,雖然她因種種原因不曾注重過消息,然而她僅靠隻言片語也還是能大體猜透為何要重傷程巨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不就是爭權奪位的那些事兒!
想來,程巨然當時看到自己的臉之所以露出那種表情,也是因為看到了與母親長相酷似的我的臉。雖然不知道也不曾聽說自己長得像不像母親,但書上不都寫了嗎,王語嫣跟她媽還有她姥姥那就是一個模子裏雕出來的。所以他拚著受傷也要收回掌力,所以後來卓淩雲才會故意放水,不然,久經沙場的老將怎麼會被幾個煙霧彈給迷惑。所以,程家拿出了難得的靈藥幫一個刺客解毒。
娘啊,你真偉大。一下子迷倒了三個帥哥。當年武林因你添了多少斷腸人啊。
“一晃二十年,你都這麼大了。”卓淩雲歎息,“他都告訴你了?”
如玉瞪大眼睛,搖頭。他什麼都沒說,你說吧,說吧,我聽著呢。如玉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來聽故事。
卓淩雲奇道:“那你怎麼知道~~?”
“猜得。”如玉老老實實的答。所以呀,你快點說給我聽呀。
“他還是那麼任性。”卓淩雲苦笑著搖搖頭,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寵溺。
如玉繼續睜大眼睛,充當好寶寶的角色。
“既然他不說,自有他的道理。”卓淩雲微笑著,看看坐的端端正正準備聽故事的如玉,竟生出一股少年的調皮之色,“我也不便多言。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就喊人。自有人來應你。我先走了。”
如玉眼睜睜看著他邁著八字步離去,心裏浮現出一行字:你這不是作弄人嗎?!!
再看看牢房,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四下瞟瞟,不錯挺幹淨。床也是很幹淨的稻草。拍拍,沒有不明生物跑出來。難得的是,在這種牢獄中居然沒有地氣,不甚潮濕,確實是花了心思的。如玉歪著腦袋,陷入沉思:按照劇情,自己現在不應該是在豪華的房間嗎,怎麼還是被留在地牢了。嘴一厥,想不通,鬱悶了。
如玉在稻草床上打滾,結果壓到肩上的傷,“哎呀”叫一聲,不敢再滾了。她想睡覺,睡著了就不煩了,然而剛剛睡了三天的人哪能那麼容易入睡。所以如玉愈發的煩悶,在這個古代就沒好事!她小聲的咒罵,嗚嗚的哼哼兩聲,還是不得不停的想著這些天發生了什麼。指望著多思慮些,好快些累了入睡。
她本不是多事之人,隻是當她心心念念要回家時被人壞了事難免會鬱悶,心情不好。而讓自己暫時不要鬱悶的法子,自然是先轉移注意力了。所以如玉不是沒想過自己不能回家該怎麼辦,她隻是一時不能接受所以押後了。等我能接受了再提吧。如玉心神在這上麵一掃而過,轉而注意那些多年前的八卦事件。誰曾想這卓淩雲也隻是開個頭,吊足了如玉的胃口就施施然的走了,這能不叫如玉惱了嗎?歸根結底,如玉此時的鬱悶更多的還是因為不能回家所導致的。
然而就算她想通的也不一定是對的。比如說,她究竟是不是被程將軍救的呢。
世事從來難料。
程大將軍在自己兒子的婚禮上遇刺受傷,引得龍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其心當誅!!!
朝中眾臣皆是一抖,心惶惶然。
這個“當誅”講的到底是誰?一時間心下揣測不已,幾家歡喜幾家愁。
而落梅山下眾人神色凝峻,主子不曾在網中,難不成真的被抓住了?青衣抿著嘴,眼神犀利,一句話也不說,見網中沒人,轉身就走。綠衣拉住他,臉上罕見的不見淚水:“給他們傳信吧。”青衣看了她一眼,沉默半刻,點點頭,同意了。
沒多久,幾隻信鴿從山莊飛向空中,四下散開了。
青山漸遠,主子啊,且看回信吧。他們若都要回來,綠衣也隻好舍命陪君子,這次顧全的是義而非忠,您可不要怪我。
方遠東望著窗外空蕩蕩的天空,前一刻這裏還飛過幾隻禽鳥,看身形,鴿子居多。
他不知不覺凝眉,巨然,你說,我這麼做,是對還是不對。你,還容不容的我?
“爺~~”一個妖嬈的身軀貼了上來,聲音嬌媚誘人。這時候,方遠東的身邊還是少不了女人。他反身擁美人入懷,眉頭舒展,哪兒還有什麼憂思,倒是風流不減,調笑聲依舊:“小燕兒怎的這麼急?”說著一掌拍到美人的臀部。
那美人微微紅了臉,如染了胭脂,不依不撓的假作嬌羞,身子扭來扭去,邊煽風點火,嘴裏也發出嬌吟驚呼,到更惹得人心裏如貓兒撓著似的。立時便把方遠東的興致給勾了起來。
兩人又調笑幾聲,便聽到那小燕兒嬌呼一聲,卻原來是被方遠東打橫抱起,扔到大床上。
小燕兒跟了方遠東一年有餘,已算長久的,對方遠東卻還是不甚了解。這方莊主平日裏風流無限,身邊的人雖多,卻不見有特別的。這些個侍妾都是厭了就賣掉重換。但卻都是溫柔以待,也不曾有過什麼虐待的嗜好,況且人長得~~小燕兒略帶嬌羞,確實是個好看的人兒。對這些以色侍人的歌姬來說也算是很不錯的選擇。隻可惜沒人能留得下。隻除了,那一妾。
想到這兒,小燕兒的眼神一暗又緊接著亮起來,罷了,想這些有啊無的做什麼,過得一日算一日吧。
再看向方遠東時,小燕兒眸子中別有一番情愫,對接下來的一切期待盎然。
方遠東不負所望的撲將上去,兩人在大床上一番雲雨,好一番胡鬧。
方遠東撫摸著燕兒那滑膩綿軟的嬌軀,感受著那肌膚上上好絲綢的觸感,惡狠狠的想,這些個女子不好?我為什麼不能喜歡?為什麼還要想你?!!一想到久遠的過往,方遠東動作上不由自主的粗暴了些。小燕兒承受著他的肆意,又將自己的熱情回饋給他,兩個隻要今天不要明天的人交錯糾纏。
室內昏暗,看天氣,要下雨了。
隱於暗處的暗衛錯開眼,他已到中年,從出師就跟了莊主,曆事無數,自然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隻是這次,莊主未免過了。
看窗外,山雨欲來啊。
兩天裏,漠北的紫衣,大澤山大當家的霸天虎赤衣,蘇州富商孔方黃衣,知秋公子葉若秋藍衣,還有原就在京中的蘇皖橙衣,都已收到消息。分別九年的眾人,終於因如玉又聚集一處。
都是正當年少的人們,將會有什麼樣的未來?策馬狂奔的紫衣不知。他隻知道,主子是非救不可的。說什麼銀錢不夠,聰明如他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些錢,不過是為自己買命的!
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暗衛,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丟棄,一定要榨幹了血才行!呆在莊子裏,總有一天他們會死在任務上,區別隻在早晚。
一入暗衛,自己就不再屬於自己了,而是屬於山莊,屬於莊主,屬於無窮無盡的任務,屬於,死亡。
主子挑出人來,怕也是想盡量多的叫我們享受一些正常的生活。所以說是雜役,卻不叫人守夜;統共不大的院子,主子非說有落葉才有意境,連掃都不叫掃,三五日隨便混混就過了;出門不用轎,用走的,說是血液循環,有助健康;那些粗活重活,找都找不到。
後來見他們不知所措,主子才一歎,龍困淺灘啊,放了眾人出來。可是放出門來總得有些由頭吧,總不能叫他們四下亂跑,萬一莊主不放心滅了口怎麼辦?
主子手一揮,去賺錢去,別在這兒亂晃,礙眼!
眾人就這麼著給趕出來了。看著輕巧,怎麼保住幾個沒有任務卻流落在外的暗衛的命,不叫莊主起殺心,主子一定細細思量,愁了多少天呢。
開始時眾人的狼狽,有多少是因為對主子的不信任造成的呢?記的當時四下蒼茫,夜裏睡下都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不停的想,是不是自己愚笨,主子話中有話自己卻沒能聽的出來呢?還是,這隻是一個紈絝涼薄無聊的孩子,想看幾人如喪家之犬倉惶失措的逃命來取樂呢。赤衣甚至咬碎銀牙要殺回去。當時那幾個不懂事的孩子,一定傷透了主子的心吧。雖然,那時候的主子還隻是一個小姑娘,喜歡仰著臉望天,看雲卷雲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又狠狠的一夾馬肚,紫衣沉悶的低吼一聲“駕”,雨水打到臉上,前行中風聲漸緊,一陣冷過一陣。但願,但願還來得及。又想到臨行前坤陽那黑漆漆的眸子:“你要走,騎我的風雷走!”紫衣暗自道,若我還能回來,我~~握著韁繩的手又緊一分,大喝“駕”,身影以決然的姿態衝進前方的風雨中,漸漸遠了。
至於橙衣等人的憂慮,自是不能一一再提。
倒是還有一個局外人,煩惱的繞著將軍府繞圈,她的命是我救得,可也是因我而抓進將軍府的,這麼算我到底是救了她還是害了她啊?啊呀呀,我到底要不要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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