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84 更新時間：09-12-07 08:01
安靜的坐在屋內，杜一安靜的坐在我的身邊，打量著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狐狸精，你在思考什麼？”
“龍城。”我淡淡的望了一眼杜一這孩子，緩慢的吐出了這兩個字。猙小狐狸和安童已經離開了這裏，我偶爾會走出龍城望著那滿山火紅的彼岸花發呆。而現在，我坐回屋內，坐在這安靜的龍城之內，努力的搜尋著其他的生命的氣息，可到最後，除了我和杜一，我什麼都未感覺到也未找到。這座孤單的龍城裏，矗立在去往冥界的道路上的這一座龍城，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我思索著，暫時還得不到答案，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知道了。我撫摩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淡淡的暖意，包圍著我的胸口，溫暖著我長久以來冷漠的冰涼。
“因為覺得奇怪？因為感覺不到除了我們之外的生命氣息？”杜一遞過親手倒的茶水給我，睜大了他那雙美麗的眼睛望著我，他仿佛永遠都看不夠我的臉，視線總像現在這樣停留在我的臉龐上。我感覺他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喜歡這樣子看著我，隻是安靜的看著我，然後微笑，並且滿足。
“恩。”我喝下茶水，無聊的走到了床前，躺在上麵休息。杜一卻隻是燦爛的一笑，拉過我的手，將我拉出了這個我們一直休息的府邸，走在龍城冷清而寂寞的街道上。一陣恍惚，談笑聲四起，我看到陸續出現在眼前的人類，車水馬龍的走過我的麵前，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如此多的人類，卻依然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存在，為什麼？
“龍城其實是一座回憶之城，我將它叫作記憶都城。”杜一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的牽著我的手，繼續走在這看似繁華而又熱鬧的街道上。他一路的左挑右選，像一個單純的孩子在尋找著自己喜愛的物品。忽然的停住了腳步，杜一回頭望著我，眼睛裏閃耀著五彩的光芒，“龍城可以反射出我們所有的記憶，真誠不帶任何的虛假。龍城也可以守護著我們的記憶，讓我們隨時看見以往的過去。”
“比我幻變成人類還神奇。”我笑了笑，可以反射任何記憶的空城麼，那一切出現在眼前的事物，都隻是幻象而已吧？伸手，拿起一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小販攤上的物品，仔細的打量了起來。有金屬的質地，有冰涼的觸感，如此真實的一切也真的隻是記憶麼？如果這是記憶的幻變，那一定不是屬於我的記憶，那麼，是杜一的？我轉頭望著杜一，“真的隻是記憶？”
“是。”杜一微微歎一口氣，我就親眼目睹著自己麵前的一切轉換了場景，依然是繁華的都市，小販的位置卻變成了街頭藝人的棲息地，我手裏那冰涼的觸感一下子便悄然不見。杜一又在回憶什麼？我沉默的望著杜一，他卻隻是沉默的看著那群藝人簡單的表演。我們就如此安靜的擠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著那簡單而精彩的表演，我看到杜一臉上的笑容忽然的燦爛了起來，這些屬於杜一的記憶，在此時看來真是格外的耀眼。
“娘親。”一個小男孩跑到一位女子的麵前，笑容無限燦爛，我透過杜一的目光，看的真切，那孩子就是他小的時候，他的娘親，我抬眼望去，明顯的一怔。那神情那模樣，那柔情那溫暖，“小七！”我喃喃的呼喚出自己記憶深處快被沉澱的名字，可是，我的小七明明是一名男子，為何在我麵前的卻是一身女裝的樣子？我恍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緊緊的抓過杜一的手，死死的盯著他，“你的娘親叫什麼？”
“杜小七。”杜一安靜的看著我，然後又轉眼望著那個美豔的女子，述說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他是我娘親，一直陪伴著我的娘親，一直一直都陪在身邊照顧著我的娘親，他告訴我說我的父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他找不到他。他要去找他，可是等娘親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杜小七。”我狠狠的咬著嘴唇吐出這三個字，然後望著眼前情緒激動的杜一，“杜一，你告訴我你現在多大了？”
“不記得了。拋開龍城的時間，我大概100多歲了吧。”杜一的雙眼開始迷茫，他的焦距透過我望向了很遠，“我記得在我十七歲那年，娘親不見了，他說今天是百年一次的機遇，他要去幫助我的父親。我以為娘親隻是說笑，可等我一覺睡醒的時候，娘親真的不見了。我走在路上四處的找尋著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隻聽到所有的路人都在搖頭歎息，說千年妖孽又開始了百人祭。我哭著喊著娘親的名字，一路走到了這裏，終於知道娘親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知道，他去找那隻狐狸精去了，他去找你了不是麼？你在百人祭殺了他不是麼？”
“我明白了一個事實。”我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孩子，杜小七啊杜小七，你留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訝呢？我居然把我們的孩子吃了，你這壞家夥，居然偷偷的孕育了我們的孩子！我十分無奈的將杜一的臉扳到了我的麵前，“這個事實即使你不承認，也是事實——你是我和杜小七的孩子。”
“我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杜一的表情很淡然，“開始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你有一種特別的情感，也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那麼想殺了你可是看見你受傷我就心痛不以。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們的關係很深，深到即使你壞到全世界的人都要去消滅你我也必須保護你，你是娘親的最愛，你告訴我娘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七，他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我，存在我的身體之內，永恒。”我冷漠的望了一眼這繁華的龍城，看著場景一點一點的變幻到了那一年的我被追殺的時候，我站在一片的腥風血雨中，身上流淌著的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血還是人類的血液，小七安靜的站在我的身後，默默的望著我，不言不語。
“回去吧。”我看到我伸手牽過了小七的手，我看到小七望著我的的臉龐微笑，我看到他微笑的撫摩著我的秀發，“小狐狸，你怎麼還是那麼的冰涼，真是一隻冰涼妖精。不過沒關係，讓我溫暖你，永遠。”
“恩。”我微笑的轉頭望著小七，不再增加任何的言語。安靜的和他牽著手走進了幹淨的池塘之中，小七不言語，褪去了兩人被鮮血染紅的衣裳，雙手捧起清涼的池水，認真而仔細的洗去我身上有些幹固的血跡，溫柔的語氣裏透露著安心，“還好，我的小狐狸沒有受傷，真好。”
“傻瓜。”我微笑著捏了捏小七的鼻子，學著杜小七的樣子洗去了他身上也有寫幹固的血液，“以後不要輕易的去理那些人類，你知道他們不會允許我的存在，下次如果我不能夠及時的趕過來，你受傷了怎麼辦？”
“可是他們在說你的壞話。他們在預謀著如何將你占為己有。”小七想著想著鼓起了他紅潤的小嘴巴，“他們不了解你，覺得你是妖精就要殺你，還不是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欲望？我聽到了嘛，氣不過，他們是壞人。”
“那你呢？你對我又是什麼樣的情感？”我好笑的抱起杜小七，和他一起躺在了翠青色的草坪之上，嗅著青草的芬芳，感受著暖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我將自己的耳朵貼在杜小七的心髒處，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我呀，我不小心愛上了一隻小狐狸，我要把這隻小狐狸捆在身邊一輩子。我要給他生孩子，我要為他燒火做飯，我要做他的好老婆疼愛他一輩子，讓他不在感受到千年來的寒冷與寂寞。”小七一邊說著，一邊抓住我的手放於頭頂之上，然後輕柔的吻上了我的唇，“我愛你，我要你。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杜小七不害羞。”小七的大膽宣言，小七的熱情，小七的溫柔一點一滴的融化了我的冰涼，我安靜的躺在小七的懷抱之中，一點一滴的讓他將我吃個幹淨。反身，將小七壓在了身下，“你把我吃了之後是不是該我吃你了？”
“恩。”小七的唇微微的開啟，喘息，直至發泄，他溫柔的看著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我們的……你種下了嗎？”
“娘親。”杜一看著這一切在我記憶中的故事，喃喃的輕聲呼喚著，我轉頭看了一眼杜一，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杜小七，如果不是杜一的出現，我是不是會忘記你？杜小七，你在我的身體之內，是否快樂而安心的微笑著？
“為什麼你會憂傷？”杜一看著我，然後沉默了很久，“即使知道你是我的父親，我還是和娘親一樣忍不住的戀上了你。可是我卻自私的讓你陪我找尋一切對於我來說已經知道的真相，是不是……很壞？”
“龍城的時間是不是靜止的？”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問了一個不屬於杜一想尋找的答案。我抬眼望了一眼天空中溫暖的太陽，然後轉頭望著杜一，透過他，我看到杜小七微笑的望著我，嘴唇輕輕的動著，似乎在笑我是個大傻瓜。
“也是，也不是。”杜一看著我，笑了，那笑容，和小七的一樣溫暖，我一把抱過杜一，對小七的思念開始蔓延。恍然中，我仿佛又看到小七在對我微笑，那笑容，溫暖而明亮，照耀著我，不知不覺的落下了眼淚。
“狐狸精。”杜一看著我，然後低下了頭，那神情方法是杜小七附在了他的身上，他望著我，無限溫柔，“小狐狸，我想你。”
“小狐狸。”小七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回頭，小七的身影居然真的站在了我的身後，美麗而溫柔。
“小七。”我呆呆的，深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我忽然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隻好安靜的看著杜小七站在那裏。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香迎麵飄來，我愣了愣，沉默的低下了頭，“小七。”
“娘親。”杜一快我一步抱住了杜小七，然後回頭對著我吐了吐舌頭，“娘親，小一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小一。”杜小七摸了摸杜一的頭，然後緩慢的走到了我的麵前，撫摩著我的臉龐，他的手的溫度，不再似火一樣的灼熱，卻依然溫暖著我冰涼的臉，暖暖的。
“小七。”我笑了，眼睛笑的如同明月一般，然後抓住了他的心髒，不帶任何表情的取了出來，“為何要變成我的小七呢？”
“小狐狸，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杜小七睜大眼睛望著我，他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我會那麼無情的取出她的心髒，不帶一絲憐惜不帶一絲的柔情。杜一見我冷漠的在他的麵前殺害了杜小七，一聲驚叫，急忙的將杜小七抱在了懷中，恨恨的望著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死娘親，他那麼愛你，他那麼那麼的愛著你啊！”
“他不是杜小七，你知道她不是才會對著我吐舌頭的吧。”我冷漠的望著死不瞑目的杜小七，一把抓過杜一，吻上了他的唇，他的眼淚在一瞬間洶湧而出，“我知道他不是，我知道他不是，可是，可是……”
“好了，乖孩子，沒有杜小七，還有杜一，還有九尾，還有雙生子，還有安童他們，不哭了。你都100多歲了，怎麼還像個孩子。”我懊惱的抹去杜一的眼淚，可他卻不停止的繼續哭著，真想踹兩腳這愛哭的孩子。
“我忍不住，我守在這裏好累。我守護著杜小七的記憶好累。”杜一有點累了，麵容疲倦的靠在了我的懷抱之中。
“好好的休息吧。”我淡淡的說著，抱起杜一，冷漠的看了一眼閉上雙眼的杜小七，一陣風吹過，杜小七變成了一堆白骨，然後瞬間成為了灰燼，白骨精麼？真菜，她不是被那隻破猴子殺死了的麼？死猴子，害我多處理一些事情。
“她不是杜小七，她不是。”杜一在我懷抱中快睡著的前一秒鍾，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意識，輕聲的述說著。
“杜小七的身體比她溫暖，杜小七身上沒有女人的香味，杜小七是一個深愛我的男子，杜小七一直和我一起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仿佛在回憶，是的，杜小七是在我的麵前為我阻擋那些人類的刺殺而死去的，我握著他的手，看著杜小七滿身的血跡，皺起了眉頭。
杜小七伸手摸著我，最後一次對著我微笑，“九尾，不要離開我好嗎，讓我完全的屬於你，讓我和你永遠的在一起。”
“好。”為什麼我的眼前會漸漸的模糊，我流淚了嗎？我將杜小七的身子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抱之中，笑了，一點一滴的將杜小七完全的吃進了肚子裏，將杜小七的靈魂封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小七。”我看了一眼懷抱之中的杜一，輕輕的呼喚著。
“我在呢。一直都在看著你呢。”小七在我的體內，溫柔的回答著我，“我和蝶舞都看著你在，永遠都在，我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小狐狸。”
“小七，蝶舞！”我又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杜一的臉上，第一次，我毫無顧及的哭了出來，天空漸漸的灰了起來，雨滴一點一滴的落了下來，打在了我的身上，打在了杜一的身上，打濕了我的記憶，打濕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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