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花已惘然  九與小九

章節字數:3050  更新時間:10-04-08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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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九兒,你怎麼還在睡啊?”一雙溫暖的手搖了搖我的身子,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了起來,麵前,小九兒放大的臉龐就出現在了原地。我對著他微微的一笑,不由分說就伸出了手使勁的將他的臉龐揉了又揉,直到小九兒皺著眉頭將我的手拔開,才不情願的望著他,滿臉的不樂意。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我皺著眉頭看著小九兒,其實我知道我這是明知故問,小九兒體內的血液,有一大半都讓餘淼給我做了藥,怎麼可能會溫暖呢。這個傻孩子,我摸了摸小九兒的頭,然後笑的很沒有力氣。

    “你知道的,對吧。你已經聽到了。”小九兒抱起我的身子,拿他那和我一樣的臉龐在我的臉上噌了噌,然後滿臉期待的看著我,“怎麼樣,有沒有想起我來?”

    聽得他的問題,我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望向了遠放,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記起來,我沒有記起我和小九兒的過去,也沒有記起我自己的記憶,那一段曾經的空白,到底是什麼,我每次想都會覺得特別難受,那一段空白,一定是一個很悲傷的記憶,所以我才去刻意的遺忘的吧。我牽過小九兒的手,那一股淡淡的憂愁在我的心裏慢慢的環繞了開來,我將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臉龐上,那接觸的一個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什麼,卻那麼一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我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小九兒輕輕的開啟了他的雙唇,“記起了什麼沒有?”我搖了搖頭,然後牽著小九兒的手,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我想看看安童還有楓兒,他們在哪?”

    “我帶你去看他們。”小九兒抱起我,輕鬆的仿佛我沒有一丁點的重量。他走的很緩慢,仿佛走的稍微的快了點急了點就會傷到我。我笑著摸了摸他的臉龐,也不去多說一句話,我相信,其他的幾個孩子都在這個地方,都被小九兒安置的很好,不會收到傷害,因為我的心一直一直都很平靜,不疼不癢不傷心。

    經過一條蜿蜒的叢林小道,抱著我的小九兒終於來到了一座山洞前,那一條條蜿蜒的爬山虎,將整個山洞遮蓋的嚴嚴實實,微微的風吹過,沙沙的響起了誘惑人的聲音,我感覺到安童和柳楓的氣息,從這一片蔥鬱的爬山虎後的岩洞裏,慢慢的散發了出來,安童、楓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覺察到我的情緒,小九兒輕輕的將我放了下來。我的雙腳踏在厚厚的落樹葉上,發出了更加柔和的沙沙聲,剛走到洞口,還沒有撩開那爬山虎搭構成的門簾,安童和柳楓警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誰!”我的笑容掛在臉龐,就那麼淡淡的笑開了來。我沒有做聲,而是加快了速度走了進去,而小九兒跟在我的身後,緩慢的移動著腳步。

    當我看見了洞內的場景,我呆在了原地很久很久。是的,安童和柳楓兩個孩子都還在那裏,他們赤身裸體的被吊捆在石柱上,一動也不能動。他們手上,因為繩子的禁錮而露出了紅色的血印,我的心忽然的疼了起來,疼到不能夠自已。

    “公……公子,我不是在做夢麼?”見從洞外走進的人是我,兩個孩子同時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方向,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考慮,隻是那清澈的眼神中,沒有疑惑,良久,兩個孩子對望了一眼,才再次看向了我,“公子,真的是你,對麼?我們還可以活著看見你,真好呢。公子,你好麼?”

    “對不起,我這麼晚才過來。”我帶著歉疚走到了兩個孩子的麵前,輕輕的抬起手,兩個孩子就落到了地麵上,厚厚的樹葉環繞著我們,暖暖的柔柔的。兩個孩子爭先恐後的爬到了我的麵前,將我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哭泣著,哏咽著。我摸著懷裏兩個溫暖的身軀,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孩子們都到期了呢,看來。”小九兒麵無表情的走到了我的身後,嘴角裏帶著一絲的諷刺,然後拉起我的手,從兩個孩子的懷抱中將我躲去。我無力抗爭,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孩子因為失去我的懷抱而顫抖。

    “把公子還給我們!”兩個孩子氣憤的對著小九兒吼叫著,小九兒卻隻是一個冷哼,然後抱著我走出了洞穴,他的聲音,冷冷的留給了身後的兩個孩子,“如果不想看到你們的九公子出事,最好給我乖乖的呆著,否則,一切後果你們自己負責。”

    我感覺到兩個孩子的氣息慢慢的淡開來,然後安靜的沉在了地上,沉在了我的心裏,我抬頭望了一眼小九兒,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著他,我所有的力量都化為了烏有,那麼眼前的這個和我一樣的男子,到底和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的血液可以緩解我的病痛,為什麼我的一切在他的眼前都是如此的透明?

    “不需要想那麼多,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會記起一切的。記得,所有的人,不論是那群跟隨在你身邊的孩子還是你現在不記得的我,都希望你能夠在我們看的見的世界裏,好好的活著,幸福的活著。”小九兒目不轉睛的望著我的臉龐,然後摸了摸我的臉龐,“即使你現在已經滿臉的皺紋,即使你現在已經蒼老的沒有任何的力氣,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惜一切的代價保護好你。”

    “小九兒,你到底是誰?”思緒有些昏沉,我知道一定是小九兒又對我做了什麼,思想卻無法抗拒的開始脫離我的身體,於是我就在小九兒的懷抱裏,沉沉的睡了過去。在這沉睡的時光裏,我仿佛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境,夢裏,小九兒對著我微笑,那笑意無邊無際,卻沒有一絲的溫暖……

    “老公,你看,兩個孩子長的一個樣子呢。”一個女聲輕輕柔柔的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隨著女子的聲音望去,一個年輕而又美豔的女子抱著一個孩子,我努力的伸過腦袋去長望,一個長的小巧而又可愛的嬰孩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喚,卻發現自己發出來的同樣是嬰孩的聲音。愣了愣,看看自己伸出來的手,居然和那個女子懷抱裏的嬰孩一樣,粗粗的小小的,我居然變成了一個嬰孩。

    “老公,你看,九兒要摸小九兒呢。”聽得那女人的話,我一怔,腦海裏似乎有什麼在複蘇。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努力的回憶著,身邊的聲音卻越來越嘈雜,那聲音熟悉而又遙遠,陌生卻又靠近,我睜開眼,剛才的場景居然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我隻是睡在了一座潔白的房間裏,一片的潔白。

    嘴角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的味道,我伸出手摸了摸嘴角,猩紅色的液體順著我的蒼白而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流了下來,是血,但是仿佛又不是我的血液,而這血液的味道也不同於我喝的藥裏的血液,那麼,到底是誰的?

    我疑惑的抬起頭,總覺得推開門,我就能知道了一切的答案。在床上停頓了很久,我終於還是決定走下床去,輕聲的抬了口氣,推開了窗戶,窗外的樹上,小九兒坐在上麵,對著我微笑,那笑容,如同陽光照耀著我,像我的身體透入了一絲一絲的溫暖。

    我伸出手,剛才睡夢中的嬰孩的臉龐與小九兒慢慢的重疊在了一起,他們是同一個人,那麼我呢?小九兒微笑的伸出了手,跳躍到了我的懷抱中,“我好想你呢,你醒了?你看,你的肌膚現在是多麼的光滑。”

    “是啊,變光滑了呢。”從一醒來從我的手指抹過了我嘴角的血液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的肌膚沒有了褶皺,光滑而又晶瑩,仿佛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但是我卻知道,所以的一切都真實的發生過,包括我的失明,包括我的蒼老,包括我遺失過的一切的五感。

    “在想什麼呢?”小九兒摸了摸我的臉龐,他的體溫不同於我的冰涼,而是溫暖的如火一般的灼燒著我的肌膚。“什麼都不用想,即使你記不起來一切,我都會在你的身邊,照顧你,保證你和以前一樣,長久。”

    “是麼?”我淡淡的回應了小九兒一句,然後將目光挑向了遠方,到底該何去何從,我終歸也還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來了不是麼,那些跟隨在我身邊的孩子,我也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了不是麼。我默默的望了小九兒一眼,一個晃身,邊離開了小九兒的身邊,出現在了那蜿蜒的叢林小道上。

    “九兒,你終於做出決定了麼?”小九兒在空蕩而又潔白的房間裏,喃喃自語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望著我消失的地方,靜靜的觀望著。站在那一片蔥鬱的叢林裏,我回頭望了一眼小九兒的方向,然後飛速的離開了此地,隻留下幾片地上的落葉在空中淡淡的飛打著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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