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0 更新時間:10-04-18 11:38
十二年前。
一日,鍾子崝和鍾子靖在圍場狩獵回到宮中,帶著已經烤熟的野豬肉,想著帶給整日憋在宮中的四弟鍾子清吃,兄弟二人興衝衝的來帶隆清殿,看著在殿外草坪中趴著的四弟,連忙跑過去。
“四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趴在這裏?”鍾子靖一向最疼愛這個弟弟,尤其是在意外發生之後,更是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而今看見鍾子清拍在草地上,心裏不禁著急起來。
豈料憨憨的鍾子清,抬起埋在地上的臉,呆呆的說:“裏麵有吃的……”
鍾子靖一看弟弟的臉上掛了不少的草葉和泥土,心疼起來,本來天資聰穎的弟弟如今卻是這般模樣……在懷中取出錦帕,輕輕為弟弟擦幹淨,溫柔的說:“四弟,你看大哥二哥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鍾子清看了看宮女手中托盤裏麵的烤肉,口水順著嘴角淌了出來。旁邊照顧的宮女看見,馬上取了錦帕為其擦幹淨。鍾子靖接過宮女手中的野豬肉,撕成一片片的喂與鍾子清。
鍾子崝在一邊看著兩個弟弟,一向冷傲的他此時心中卻充滿了心疼。自己從小就不愛說話,本以為沒有幾個人能懂得自己,卻不想上天賜給自己這樣兩個弟弟,子靖雖身體羸弱,不能習武,卻也經常陪自己打獵,子清雖也說孤傲的很,卻從來也十分敬重自己這個大哥,兄弟三個也是經常暢談家國天下,甚至感慨過,曆朝曆代恐怕都沒有像他們這般團結的兄弟,可是,自從子清中毒之後,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走了一塊,不再完整。從此,沒有人陪自己煮酒論劍,沒有人陪自己騎馬打獵……
“太子!二皇子!”遠處一個小太監疾步跑來。
“何事?慌慌張張!”鍾子崝沉聲問道。
“稟太子殿下,玫妃娘娘誕下皇子,奴才這給你報喜來啦!”被訓斥的小太監依然興奮的說道。
“真的?”鍾子崝和鍾子靖異口同聲說道。
“千真萬確!奴才還能戲耍主子不成?”小林子是從小便伺候鍾子崝的小太監,向來知道鍾子崝是什麼脾氣,偶爾也敢同主子皮一下,見鍾子崝聽了消息開心的很,便也跟著鬧起來。
“還不前麵帶路!”鍾子靖拉起鍾子清的手:“四弟,咱們又有弟弟了!走!一起看看去!”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到紫妍宮,卻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鍾子清向後退了退,怯怯的縮在鍾子靖的身後,小心翼翼看著周圍。殿中安靜的嚇人,沒有喜得麟兒的喜悅,整個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血氣……
一身明黃的鍾墨瀚在屏風後麵緩緩走出來,懷中抱著一個嬰孩,鍾子靖連忙走上前去:“父皇,快讓我看看弟弟!”
鍾子靖完全沒注意到父皇的臉色,接過還沒來得及看,卻聽見裏屋傳來女人的尖叫:“娘娘!”
鍾墨瀚聽見快步走進去,消失在屏風後麵。裏屋傳來宮女的哭聲:“娘娘,您怎麼想不開!您就這麼走了,奴婢可怎麼辦?”
“玫兒!你怎麼這麼傻!”鍾墨瀚略有哽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鍾子靖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卻聽見旁邊低低的一聲:“真醜……”是鍾子清的聲音。鍾子靖和鍾子崝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得驚呆了。繈褓中的嬰兒滿臉紫青的胎記,所有的五官均擠在一處,整個臉像極了滿是褶皺的包子,見過了鍾子清和鍾子晴出生時候的樣子,都是粉嘟嘟的笑臉,如同瓷娃娃一般可愛,可眼前繈褓中的嬰孩卻是這般鬼模樣,饒是一向心智堅忍的鍾子崝也不想再看下去……
……
“那日,玫妃娘娘因為受不了打擊自盡了,那個孩子也沒過滿月便夭折了。縱使不夭折又能怎樣呢?那樣的一副麵孔出來,恐怕也會為世人所不容吧……”
蘇湘向篝火之中添些幹柴,聽著這近乎相同的故事,如葉的眉卻蹙成了一堆,依然沒有可疑的地方,可卻又到處透著怪異,然而鍾子靖後麵的話卻讓蘇湘的腦子逐漸的理出了思路。
“從那以後,宮裏便傳說住了鬼怪,專食嬰孩精氣,所以那些嬰孩才是怪胎。父皇怕再發生類似的事,於是就讓法師前來前來降魔,有了身孕的嬪妃們也是讓人統一照顧,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可是……如果有皇子降生,卻還是怪胎,那些生了孩子的嬪妃們要麼死要麼瘋……”
鍾子靖說道這裏,卻再也說不下去。蘇湘依然陷在沉思之中,腦中不斷回憶剛剛鍾子靖說的話,“鬼怪……法師……統一照顧……不與任何人接觸……鬼怪……法師……統一照顧……不與任何人接觸……統一照顧……不與任何人接觸……統一照顧……不與任何人接觸……”
有種感覺在蘇湘的腦子裏麵形成,蘇湘的情緒興奮起來:“你說所有有了身孕的嬪妃都讓人統一照顧?”
“是。”
“怎麼個照顧法兒?”
“全部都送去靜安宮,讓有經驗的奶娘照顧著,那些奶娘都是父皇在宮外選的,根本不能涉及到宮鬥之事。就連飲食,藥膳之類的都是宮裏的禦醫開的方子,也沒有什麼問題的。”
“也就是說,什麼都一樣嘍?”
“嗯,除了嬪妃們穿的不一樣,別的基本都一樣。”
“大哥,我想這件事能解決!快帶我去皇宮,咱們去靜安宮看看!”
有了靈感的蘇湘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宮去看看有什麼線索,然而坐在地上的鍾子靖卻一動不動的盯著蘇湘的後麵,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很。
“大哥?”蘇湘不解,這鍾子靖是怎麼了?這麼大個事兒怎麼就不興奮一下呢?還擺出一副見鬼的麵孔。
“後,麵。”
蘇湘向身後看去,就著篝火微弱的光亮,看見了一條條花花綠綠的蛇潮水般的像自己這個方向蜿蜒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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