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45 更新時間：10-03-24 14:59
朱雅口中的五少爺，也就是諾兮的五弟，是二夫人的小兒子，今年剛滿十三，仗著二夫人的寵愛經常鬧得府裏雞飛狗跳。他小的時候爹爹常年在外顧不上管教，現如今管起來倒也晚了，這頑劣的性子已經養成，但是他闖的都算是一些“小”禍，也知道在外麵規規矩矩地不丟爹爹的麵子，每次鬧起來的時候認錯倒是態度良好，再加上二夫人心疼地念叨，也就經常不了了之了。
這些時日諾兮跟她這位弟弟倒是沒有正麵交鋒，頂多是二夫人牽著他走個場子，倒也混得對姐姐上心的美名。諾兮突然想起他一臉傲氣高揚著小腦袋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諾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便使了右手食指狠勁地點了朱雅的額頭，手腕的玉鐲跟著晃動幾下，淡淡的光澤跟著動了動，接著略帶笑意地說道：“什麼人不好惹，偏惹上他？”
朱雅嘶牙咧嘴地捂著額頭，一副受虐待的小媳婦樣，嘟囔著嚷嚷：“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誰讓他……”話到嘴邊，卻猛然停住，抬眼看了看諾兮的臉色，卻依舊是恬淡的笑，朱雅眼神一黯，便垂了頭閉上了嘴。
諾兮更覺好笑，嘴角上彎一個好看的弧度：“說說，到底怎麼惹上他的？”
“小姐，這次你一定要救我……”朱雅一個猛撲，跪在諾兮身下，雙手搭在諾兮的右膝上，輕晃了幾下。
諾兮一愣，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頭，恐怕不止是簡單的摩擦了。不由得皺了眉，暗自猜測事情的嚴重性。
朱雅可憐兮兮地瞅著諾兮，雙眸盛滿淚水，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諾兮握住她的手，好涼。這丫頭的手居然如此冰涼！想必這次真是嚇著她了，諾兮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柔柔地問道：“怎麼了？”
答應了……朱雅全身上下緊繃的神經一瞬間鬆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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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雖是武將出身，對文人雅士那檔子風花雪月卻也有些研究。年輕時寫予諾兮母親的那些情詩也曾名動一時，羨煞多少名門閨秀。
他確實不是個粗人。諾兮看著錯落有致的亭台廊橋，千姿百態的花草樹木，不由得對這個“父親”增添幾分好感。據說這將軍府的設計，也是他為博美人一笑之舉。隻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當真是等級森嚴。嫡出的長女有自己單獨的院落，還是靠近主院的東院。掌事的二夫人卻要帶著兩個兒子住在西院，剩下的姬妾錯落地分布在離主院較遠的地方，連單獨的院子也沒有。
路經長長的走廊，諾兮不忘欣賞沿路美景。一進“心悅居”的小閣，就見兩邊翠竹夾路，土地上蒼苔布滿，中間是羊腸一條石子漫的路。
倒是清雅的好地方。諾兮莞爾，隻是不知人是否如景。
腳下的小石頭墊地腳有些疼，卻又仿佛帶著某種程度的舒服。諾兮不由得加重了腳步，享受這天然的按摩。
正走著，就聽見林子裏有些不小的動靜鬧出了聲。諾兮側耳傾聽，似乎是有人在爭吵。
循著聲音走近了些，諾兮把身子隱在較粗壯的竹子後麵，露了半張臉。
竹林中間竟是一片空闊的場地，從外麵還真難以見識到這樣的天地。場地四周有幾個仆人分站著，手裏似乎拿著些器件。諾兮遙遙望去，大略猜得出那些應該是武器，想來這裏是給二夫人那兩位公子練武的地方了，還真是別出心裁。
沒多想，諾兮的注意力又被場上糾纏在一起的倆人吸引去了。
一個是她已經見過的五弟，另一個……
“求求你……哥……求求你……救救他吧……”隻能看到背影，那是帶著哭腔的聲音。
身形上看大概是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衣著雖不高貴卻也整潔，此時他的正糾纏著那個比他要高上兩個頭的五少爺，無論那人怎樣甩多少次也不放棄。他口中不時地乞求著，身子幾乎貼上了五少爺，無論五少爺想側位還是想退步，都無法成功地擺脫他。
五少爺似乎是怒了。
“我都跟你說了……你求我也沒用！誰讓他不知死活居然為了一個賤女人惹惱了爹！挨了板子能怪誰？再加上他那個半死不活的娘！你以為爹還會留他們嗎？！”
“五哥……求求你……他畢竟是大哥啊！是我們的大哥啊……”
“你當他是大哥，我可從沒這麼想過！你也不想想，為了這麼個可有可無的‘大哥’惹火爹值得嗎？你求我做什麼？！想我也挨板子嗎？！”
“五哥！求求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幫我在二娘麵前說說……要實在不行，就拿點藥，還有銀子……”
卑微的姿態，不懈的努力。淒厲又帶著些絕望意味的乞求。
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救救他！”
諾兮剛剛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那一瞬的影像是什麼？是……一個紅衣女子？那是……誰？她卑微地跪在地上，搖晃著麵前的白衣男子的衣袖，一次次被拂開，一次次地繼續抓著，就仿佛是瀕死的人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隻可惜，那個男人依舊無動於衷。無論她怎麼乞求，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諾兮晃了晃頭，隻覺得一陣頭疼，愈往深想就痛得愈厲害，如同撕裂般的疼痛。那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記憶？她想知道！就算再痛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
又是一陣疼痛，諾兮不受控製地向後邊一倒。雖然及時穩住了身子，卻不小心倒退了一小步，伴隨而來的，便是某種枝幹被踩斷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以讓不遠處的人聽到。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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