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掬澗蘭GL

正文  第二章。柒

章節字數：1362  更新時間：09-11-2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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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時常想，倘若我不認識織雲，我的一生又將如何呢。那之後的很多個午夜我睜大眼睛苦苦思索，奈何惶惶不安得不到一絲結論。多少年後我再見她贈與的東西，恍然大悟。

    然而此去經年又是何等遙遠呢？早已物非，人更非了。

    前往寧波的前一晚父親與我喝了離別酒。低度數，我卻是有些醉了。母親將我扶回房的時候，我嘴裏模模糊糊喚著他們。母親隻當我離別心酸，在我床邊抽泣了會，回房睡覺了。

    彼時我的人生在他們一手經營的軌跡裏緩緩前行，幹淨而分外單調。他們一手指向哪裏，我便走到哪裏。好像千依百順毫無怨言。然而事實上我厭惡彼時所得一切，一切的一切。

    高考後填報誌願，我與表姐商量著報了寧波。距離杭州並不太遠，隻是至少脫離他們的掌握。母親知曉後臉色陰沉埋怨不堪，而父親凝視我半晌，隻歎息道：“原來女兒已長大。”

    父親這麼說的時候嘴角帶笑。我看著他雙鬢斑白，滿臉蒼老的痕跡突然心生悔過情愫。然而縱然如此那又如何呢，我的未來，隻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啊。

    我是乘火車離開的。路過錢塘江的時候，開闊的江麵展現在眼前。那麼茫然，那麼茫然。一如我的未來，似乎就在腳下，卻淩空萬險。一步踏空，萬劫不複。

    ——也許我惴惴不安。然而我要的未來就要開始了，於是我又隱隱激動無可平複。

    曾有人說過，大約大學是最消磨人意誌的地方。然而我不覺得。大學的課程鬆散，枯燥而無趣，而我又遊刃有餘。無聊之際，尋思著打工。然而大約舉目無親，所以有些寸步難行。幸好有曾經高中熟悉的學姐幫助，尋了份家教。一月不過六百的工資，然而時間閑暇，倒也不錯。

    就這樣緊湊地過去大半學期，冬天來臨。寧波的冬天溫度不低，然而風格外陰冷。大約是海風，所以刺骨的要命。我對此深惡痛覺，卻又無可奈何。

    大約因為我家教、讀書的問題，所占我時間太多，所以我與寢室之人有些格格不入。這個階段的女孩子大約是習慣成日逛街或者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用網絡上的話說便是浪費青春，有些腦殘。曾經寢室之人也熱情得拉我一起聊天，隻是太多時候我習慣聆聽。因而日複一日他們也便漸漸忽略，當我不存在。

    這樣也好。我尋思著搬離宿舍，又恰好拿到了工資。算上一算，確實是可以單獨租房。

    租房有些許條件。第一，必須離學校至少不遠；第二，地方可以小點，當不能太髒亂；第三，也是最主要的——房租不能太貴。打定心思，我才尋找起來。

    然而寧波人生地不熟，找一個房子而不被人坑又是何等艱難。我一籌莫展，還是細心的學姐一日瀏覽網頁之時幫了我的忙。

    出租房子的是個女生，那房子兩室一廳一廚。地理位置算是很不錯。那女生原先是一人單租，隻是房租稍貴，因而打算找人一起。學姐忖度說可以，她嗬出的熱氣很快消弭在瑟瑟冷風裏。我便打通了那女生的電話，約她見麵詳談。

    電話裏的聲音溫和柔軟，透露出一絲寒冷的顫抖。她說看到了我，可以去一旁的咖啡店聊。而我果斷：“不用了，直接去看房子。”

    我與她走著，此地距離房子不遠。我用餘光瞥及她，並不高的個子，不過一米六。並沒有太出眾的容貌，隻是一頭長到腰際的發足以吸引人所有目光。

    房子不太大，然而就我而言足夠。更何況采光很好——我回頭看她。我說，可以。

    此時她端著杯子喝水。聞言眨了眨眼，分外靈動的模樣。她一笑，帶著狡黠的意味：“嘿嘿，以後請多多指教。我叫織雲，白織雲。雖然，很像白癡雲。”

    彼時正是我第一次見到織雲，我卻感到久違的朋友一般的安寧。這也許是錯覺，但也許不是。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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