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掬澗蘭GL

正文  第四章。柒

章節字數：1339  更新時間：09-11-28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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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t曾說。有太多的時候，習慣總是可怕的東西。生活太過平淡。然而時間又如指間沙，一點一點，磨平了你的棱角。柒，柒。所謂成長終究不過如此。

    我信以為真。

    搬來織雲這已有一月多。寢室同學得知此事之時不鹹不淡得“哦”了一聲，而後便又投入至電影乃至QQ世界。沒有什麼好動容的。至於泛泛之交也算不上，如此甚好了。

    我習慣學校圖書館宿舍三點一線跑，而織雲更熱衷於彈奏樂器——我時常聽聞隔壁房間傳來古箏的聲音，大約每日三小時淡淡練習。偶爾見她晚上出門演出，大約不過點頭打聲招呼，於是相處時間也就一頓晚飯的時間而已。

    隻是後來漸漸熟起來了，才發現一些事情。比如她不習慣吃肉，比如她最喜歡貓，比如她喜歡寫古詩……比如她擅長做飯。

    小t曾說著世界總有每個人無法做到的事情，縱然天才也一樣。而大約我的悲哀，便在做飯一事之上。任何事情可以一學即會，隻有這一件事，曾受小t深切鄙視。

    小t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乃至我的人生唯一的知己，而且是異性。我們兩人或者是兩個極端，我表麵嚴謹眉目端莊，然而內裏卻像囚著困獸，一次次想要衝破牢籠而不得為；小t卻不一樣。他家底豐厚，不良於行。麵上帶著骨子紈絝子弟的桀驁不馴，心底卻是驕傲而自卑。彼時醉酒之時他甚至同我來說，柒，柒。倘若你是我，該多好。

    小t是第一個吃過我做飯的人，吃過之後他便這樣撫額歎息。第二個是織雲，彼時她用鄙視的目光輕瞥了我而後不動聲色端出一盤子炒菜，味道帶著家鄉的韻味。

    我想我真的是想家了。出生以來的十八年頭從來沒有離開過家，縱然當時怨恨著父母，如今亦是淡了。

    我真的是想他們了。

    寒假來臨之時歸心似箭。難得翹了下午的課去買車票，哪知寧波火車站門庭若市。無奈之下花了整整兩小時買到一張站票，一日差別不多過去。回到租房，織雲還未回來。

    我回房間看了書，溫習今日漏掉的課程。事實上很簡單，半小時便將上課所需的東西學完。再花半小時做了習題，算是鞏固。出了房倒水喝，織雲已在廚房做飯。

    “賢妻良母。”我喝了口熱水，依在門欄上淡淡笑。

    “才不要閑妻涼母。”織雲翻了白眼，及腰的長發隨她搖頭的動作左右搖晃，是與她彈琴時不同的靈動。

    我笑。突然想起寒假之事，便道：“對了。再過一星期我的期末考便結束了，屆時我回家。你呢？”

    織雲聞言，像是我的錯覺般一頓。她的表情像黯淡，默默鏟著鍋底的青菜：“知道的，你回吧。我就不回去。”她說到這裏聳肩，回眸微笑：“權當看家，如何？”

    我一哂，沒有回答，同樣不問為何。隻是個“家”字，卻在心底微微蕩了一圈。

    一月二十三日，學校終於考完試放了假。我簡單收拾了行李，出門時卻看見織雲全副武裝等候。見我拿了行李箱，道：“走吧，我送送你。”

    那日風很大。我在火車之上遙望月台上的身影，第一次覺得她的身形竟然如此柔弱……叫人憐惜。

    我回到了家。此去寧波五個月，終於回到了家。父母的容顏看似更為蒼老，我隻能默默歎息。除夕的時候見到了太多親戚，太多的溫聲笑語，太多的關懷溫暖。於是覺得這個冬天突然不冷，真的不冷。

    煙花在空中炸開的時候，繁華一如夢境。這璀璨卻又短暫的一刻，分外叫人動容。我突然想起遠在三百四十餘裏處的織雲，此刻萬家團圓而他孑然一身，想來應是有些寂寞的。於是我拿了手機給她發了信息：新年快樂。我說。

    一分鍾後手機震動，打開來看，是織雲的短信。她說：新年快樂。還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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