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2 更新時間：10-07-17 20:08
“芷美，你怎麼還沒有回家？你的父母不會擔心嗎？”
芷美的臉上流滿淚水，總算是……哭出來了。她看向病床上的不二，邊抹淚水邊走過去，然後膝蓋重重地跪在不二病床邊。
“對不起……”她的聲音柔弱又無助，悲傷又絕望，痛苦又無奈。
“芷美，現在很晚了吧。趕緊回家去吧。這件事情，我並不怪你。”不二的聲音輕輕的，仿佛一股風就會把它吹散了。
芷美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小臉倔強，因為淚水流過，臉上髒兮兮的。
“芷美，回去吧。”不二由美子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說：“你這樣做並不能讓Syusuke的眼睛變回來。你跪在這地上，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罷了，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個動作，讓Syusuke的雙眼變好，甚至於，如果你真的認為是因為你Syusuke被車禍致盲的話，你這樣做也不可能懺悔你的罪過。反倒是如果你離開，並且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你的責任，你會生活得快樂一些。至少，能夠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快樂地成長。我和Syusuke都不希望這件事情讓你的心靈永久地扣上枷鎖。”
說完，不二由美子便上前想要扶起芷美，芷美拒絕了，她聲音堅定地說道：“至少，這樣會讓我好受一些！”
不二由美子歎了口氣，對不二說：“那麼我先出去通知Yuta和爸爸媽媽他們，讓他們也趕緊來一下醫院。”
他們並不在東京，考慮到這個，由美子便沒有立即告訴他們不二住院了。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的來看，不得不讓他們趕緊來醫院了。
不二沒有說話，他靜靜躺在病床上，悄無聲息。芷美一度以為不二睡著了，但事實上，遇到這樣的事情，誰可能睡得著呢。
不知道為什麼，不二的心裏異常沉重，他不想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心裏因為什麼而很難受。也許是因為失去了雙眼，也許是因為更深層次的東西，不二不知道。
但當淩晨五點的時候，不二總算是明白了。他聽見了一個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他激動得想要哭泣。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Fuji，對不起，我來晚了。”
手塚的眼中隻剩下躺在病床上單薄的不二了。他的眼睛被紗布纏繞，永世無法見到光明。手塚甚至沒有去看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孩，那個女孩睜大眼睛看著手塚，她無法置信，她的偶像，手塚國光，原本應該在溫布爾登參加溫網，可是，他卻出現醫院裏，他趕緊走到失明的男子麵前，呼喚著男子的名字。
“Fuji……”
手塚緊緊抱著不二，身體顫抖得讓不二難受。
“Tezuka，我很害怕。很害怕。Tezuka知道這種感覺嗎，窒息的疼痛，像是碎玻璃狠狠割了一下心髒。”不二同樣緊緊抱住手塚。
“特別特別害怕呐。一開始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怕什麼，我知道我不是在害怕以後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了。我在怕，我以後再也看不見你了，你的容貌，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一切的一切。我再也看不見了，怎麼辦啊……”
“Fuji，別怕。”手塚的聲音讓不二的心情平複了一些，然後，手塚拿起不二的手，讓不二的指尖觸碰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然後滑向自己的脖頸。讓他用手指感受他的容貌，他明白那種感覺。現在的他，清晰明白地記得他的容貌，可以在腦海中浮現他的臉。可是，也許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他的印象會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直至連用手指感受他的五官，也無法在腦海中勾勒出他的樣子。這種事情，非常殘忍。
“Tezuka，你怎麼能哭了呢。”不二感覺到指尖一片冰涼。有水的感覺。
“Fuji……我愛你。”
怎會隻是喜歡你，怎會隻是想抱抱你，怎會隻是想吻你，手塚內心真正所想的，是要和不二永遠廝守在一起。
“Tezuka……我也是呐。”
不二的微笑很真摯，手塚俯下身吻住這個笑容，此時的他，是完完整整隻屬於手塚。這一刻，手塚是那麼滿足。
他忽然發現，自己所拚了命想要實現的夢想在現在看來是那麼不堪一擊。
什麼夢想！多麼可笑！手塚真正成為冠軍被世界所關注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所一直希望實現的夢想，真正實現的時候，內心竟會產生了一種失落的感覺。比失去夢想還要失落的感覺。
因為，他擁有了夢想，卻失去了他。那得來的夢想還有什麼意義！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不要去德國，不要去實現什麼夢想，不要在網壇上擁有如此高的地位。他隻是想，就這樣，和不二在一起，一直一直抱著他，感受著他的溫度，安撫他的情緒，讓他開心就好。
隻要能夠在一起，還有什麼不可以！為什麼要去在意世俗的眼光，為什麼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意誌，為什麼就不能徹底瘋狂一次！
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床邊的芷美悄然離開，手塚輕聲呼喚不二：“Fuji……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聲音乞求，不二忽然想起他小時候向大人索要糖果時的語氣。那種低聲的哀求，以及語氣裏攙雜其中的渴望。
不二一笑，手塚和他，都是那麼想要得到糖果的孩子啊。
“好。”
略微沙啞地回答，手塚微笑。很柔和美麗的笑容，隻可惜不二再也看不見了。手塚輕輕地解開不二的病服。不二勾住手塚的脖子，探索地摸到手塚的衣服，用手指靈活地解開一顆顆紐扣。
那一夜，月光明亮柔和，非常美麗。雖然天快亮了，但是那一天的黑夜那麼長，又那麼短。
手塚緊緊貼合著不二的身體，那麼緊那麼緊，仿佛一輩子都不會鬆開。他們的身上恍若燃燒著熾熱的火焰，那溫度，可以將整個地球都燒毀。
手塚不停地呼喚著不二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不二纏著紗布的眼睛。手塚的手溫柔地撫摩著不二的身體，從頭發到腳趾，一寸一寸地下移，他專注地用溫熱的嘴唇吻過不二的皮膚，聽著不二破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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