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82 更新時間：09-11-27 21:12
你說你是你我是我，花開花落花兩朵。
——題記
“沒有誰會因為失去誰而活不下去。”
不二往棺木撒上一把花瓣，嘴角一抹與氣氛極不協調的笑。
他不知道，他撒下的花瓣是鮮紅色的，豔冶如血。
“我不能給你眼淚，所以我留下微笑。”
喪禮全程不二沒有張口說過一句話。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下唇早已被他咬得血肉模糊。
腥甜霸占他所有的味覺，他並未能感知。
他唯一的意識，凝在了那抹笑上。
“若TEZUKAKUNIMITSU，沒有遇上FUJISYUSUKE，會是怎樣？”
不二的目光滯留在那方小小的大理石上。
大理石上有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
英俊的青年菱角分明，嘴角一絲不甚自然的笑，卻有滿溢著溺寵的溫柔。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不苟言笑的。
不二仍是笑。
這張照片是不二照的。
但，他不知道這張照片會成為他有生之年對他唯一的憑吊。
那個笑容，被定格於那一方黑白，永恒，卻冰冷。
隻有不二知道，那兩片微笑的唇吻上他的唇，如此熾熱。
“如果時光倒流，返回從前……”
“如果……”
“我不會與你相識。”
“小傻瓜。”
“TEZUKAKUNIMITSU！你不準死！”
“愛してる。”
那個人，至死都是如此強勢，不容拒絕。
令人討厭的強勢。
一旦失去，便讓人不知所措的強勢。
習慣了依賴，忘卻了獨立。
盡管天才不是菟絲花。
“我想做一隻蜂鳥。”
“為什麼？”
“蜂鳥勢地球上唯一能倒後飛的鳥，若是人亦能倒後飛，可以回到過去，多好。”
“你想回到過去？”
“若你離我而去，我要回到仍未認識你的時空，提早離開。”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FUJI。”
他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但，他已離他遠去，到一個未知的地方。
他撒了謊。
他沒有說對不起。
他說：我愛你。
該殺千刀的“我愛你”！
不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你給我承諾，那，我給你永遠。”
一個沒有你的永遠。
不二推下了第一鏟土。
然後，抬頭，說出自手塚死後的第一句話。
“今天，天氣很好呢。”
在場的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不二身上，帶著同情，憐憫。
從清晨便開始下起淅瀝的小雨，早已把他蜜色的發打濕。
他把自己困在了一方天地，對外界不聞不問。
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
他中了一種名為“愛情”的毒。
但今天，他失去了一種名為“手塚”的解藥。
從此以後，他無藥可救。
或許，他會被毒死，又或許不會。
或許，他是幸福的，又或許不是。
或許……
“或許我們都作不成蜂鳥，我們是開在同一枝條上的花，風吹花落，依舊是兩朵……”
世界仿佛靜寂了。
不，間或會傳出一絲幾不可聞的抽泣聲或嗚咽聲。
不二朝台下深深鞠了一個躬。
立碼，掌聲如雷。
作為旁白的乾從後台上前致謝。
全場嘩然。
沒有人想到數據狂人的聲音會如此感性。
乾抬了抬眼鏡，亮晶晶的鏡片與白森森的牙齒一同閃亮。
場館氣溫仿佛驟降10度。
不二回過身，敲了敲有機玻璃嵌成的棺材蓋子。
“白雪公主？睡美人？這劇裏沒有王子喲！請自己醒過來！”
棺材裏沒有動靜。
不會吧？真的睡著了？不二不滿地想。我在台上演戲辛辛苦苦，你就在棺材裏睡得舒舒服服，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不二玩心大起，彎下腰使勁地掐起手塚的臉來，看著手塚變形的臉，不二的聲音也不禁帶上幾分快意：“親愛的，起~床~咯……啊！”
台下隻聽見一聲輕呼，不二整個人摔進了棺材裏，引來一陣騷動。
但少頃，隻見精神爽利的手塚與滿臉潮紅的不二步出棺材，雙雙到台前鞠躬致謝。
“NENE，FUJI，”負責道具的菊丸往不二身邊靠了靠，輕聲問：“你的嘴唇怎麼腫了？”
“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被隻可惡的大蚊子咬了一口。”臉上笑靨如花，嘴中咬牙切齒。
旁邊的手塚好象偷了腥的狐狸，不自覺露出滿足的笑容迷倒一片花癡。
一切完美落幕。
完美的是戲劇。
不完美的是不二的心情。
手塚把氣鼓鼓的天才抱進懷裏。
“怎麼，還在生氣麼？”
因體形差異所造成的不可抗拒性，不二在手塚懷中一番拳打腳踢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索性把頭埋在手塚的肩窩，張開銀牙咬了起來。
“誰叫你在演戲前一天害我下不了床。”
輕推開不二的頭顱，他該不會不清楚這是引火自焚吧？
天才不知悔改，繼續往上啃，我咬，我啃，我咬咬咬……
“就想讓你知道整天躺在那有多鬱悶，你還給我睡著了？嗚……”
不再讓不二有埋怨的空閑，對如何是天才閉嘴這一課題，手塚總是主張身體力行的。
“自己點的火，要負起責任熄掉。”
“恩……”
啊，多麼美好的一個夜晚。
後來？
再後來，在天才累得快睜不開眼的時候，手塚叫住了他。
“你……真的想做一隻蜂鳥麼？”
被騷擾的天才不滿地撅起了嘴，回答模糊得有如夢囈。
“不……想……因為……TEZUKA……舍不得……”然後，便深深睡去。
蜻蜓點水般在不二的眉心印上一吻，手塚笑得極溫柔。
“晚安，吾愛。”
或許你說得對。
我們彼此本是同枝雙生的花。
然而我們相戀了，
花枝便糾纏不清。
花開，花落，便成了兩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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