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網上和飯桌上的交易

章節字數:4517  更新時間:09-11-29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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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小白蝦和周宇也是在網上相識,相交的。

    周宇的網名是小豬俠,和小白蝦在暴力遊戲中的拚搏和廝殺,那是高手之間的較量,殺完了也是酣暢淋漓,大快人心。無論是英雄,殺手,間諜,刺客隻是身份,立場,頭銜的差異,他們都有各自的魅力,各自的粉絲。虛擬世界,在這種社會形態中,網民大多撕開了真實世界裏明哲保身的虛偽麵具,因為在這裏真實的宣泄沒有高壓的恐嚇,枷鎖的等待,不需要承受不堪痛苦,麵臨陰暗的殘忍。

    小豬俠和小白蝦殺完了,就會社區裏聊天,在論壇上發貼助興,搞高虛擬的狂歡派對,當然人氣很HIGH,氣氛很火暴。一段時間以後,他們就成了網上的好敵人,好朋友,好搭檔,他們的故事在社區裏一時間留為佳話,他們也因此被捧為新寵。

    “小白蝦,就是小白蝦嗎,我想著口水就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很多回了,拜托,要不是的話就改改,幸虧我不是燕子,要不然因為浪費造成的損失,可不是一隻小白蝦就能輕易埋單的。”小豬俠那天玩得很HIGH,聊天時一上來,劈頭蓋臉就是這樣一句。

    “去你的。還燕子呢,能混成烏鴉就可以去燒高香了。”小白蝦十指在鍵盤上飛揚,上眼皮翻得老高,一個不小心,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還不忘在鼻腔了發出一個得意洋洋的悶哼聲。

    “烏鴉要吃小白蝦,吃之前還要好好逗它一逗,仔細地觀摩一下它那奄奄一息的可憐樣,哈……哈……哈……”

    小白蝦剛剛看完的屏幕上的字,一張血盆蛇口嚇了他一跳,然後是一個掩嘴偷笑的娃娃臉,最後出現的是一個表情譏誚翻著白眼的特寫頭像。

    “不知好歹的臭烏鴉,你……你……”小白蝦被徹底激怒了,這個間乎眼上連詞藻塘都幹涸了。

    “你什麼你,要不這樣吧,本俠就仁慈一回,給你個機會。把你的照片發過來讓本俠瞧瞧,記住,我要真人版,否則都給我靠邊站,別浪費本俠寶貴的眼力資源。”

    “你先發,我再發。”小豬俠的確是個製造暴點和化解麻煩的高手,隻消幾個來回,小白蝦的情緒的寫照就是一根下影線拉得老長的紅色收陽K線,這會兒他正暗暗得意自己的後來居上。

    “小樣,真沒出息,就讓姐姐給你開開眼界。”小豬俠身手就應該用飛一般來形容,小白蝦才剛剛瞥完這一行字,一張截圖照就已經跟過來了,尺寸不大,也不算清晰,可是能看就是硬道理。

    照片上是一個美女特寫頭像,這回小白蝦擔心,自己如果是燕子,現在就會造成重大的損失。其中必定有詐,小白蝦像嚐到了甜頭的猴子一樣警惕起來。

    “這張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嗎。”小白蝦對著液晶屏,乜斜著眼睛,故作聰明地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不相信啊,那你敲碎屏幕,把我挖出來看看到底有多真,哈哈……哈……哈哈”小豬蝦對小白蝦的挑釁肆無忌憚起來。

    “你,你,你,沒誠意。”終於在最後關頭,小白蝦用一個智慧含量處於白銀級的詞語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小豬俠為了表達誠意提出了照麵的建議,這就摻不了半點水分了,相對意義上的絕對公平,小白蝦欣然接受了

    “時間隨你定,地點,我來選。”這是小豬俠最後的要求。

    這樣的做事模式小白蝦喜歡,分工明確,可以事半功倍,如果能互通有無,優化資源整合,那就完成質的完美裂變。

    “時間就今天下午吧,別告訴我你沒空。”小白蝦有些迫不及待,照片屬實的話,那就是空降美女。美女一般都是比較金貴的,這種金貴,引發了小白蝦的擔憂。因為金貴比平凡擁有更多的特權,他們可以無視誠信,無視善良,無視一切好的東西,到頭來邪惡能會成為正義的化身,眾目睽睽之下如畫皮女妖般現身,躲在陰暗的角落卻無比自私,殘忍,醜陋,齷齪。

    “行,就下午,地址有些複雜,我待會留言告訴你。現在是午休時間,俺要午眠了。”小豬俠的頭像轉瞬間由鮮活靚麗轉為灰頭土臉。

    小豬俠的這種爽快,讓小白蝦心頭一悅,轉而又擔憂起自己的形象來。

    其實他就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小白蝦,個頭小,眼睛小,嘴巴小,耳朵鼻子也都小,整一個“小”字的合體。誰說“小”就不能有特色,小白蝦的皮膚就很性感,是健康的淡棕色,比小麥色微微深一點,視覺穿透力更強。小白蝦的不修邊幅,生性活躍,那就是在水中穿梭的小白蝦的形象,小白蝦對哥哥取綽號的才華佩服得五體投地。

    豔福是撞出來的,怎麼著小白蝦也得收拾收拾自己的尊容,也不枉此行心中美好的幻影。

    他刮了刮多日不曾留意的胡子,它們已經陸陸續續唱起了“春風吹又深”的歡歌,在原有的戰地上茁壯成長。小白蝦剃須刀平移之處,所向披靡,片甲不留。

    發型,小白蝦還算厚道,會主動去發型屋作處理。愛美,談不上,隻是因為受不了長發對自己的幹擾,這比飛機在高空受到無線電波的幹擾更嚴重,擺脫不了,小白蝦就會去撞南牆。因為有一次,他留了長發和哥們並肩行走,還溝腰搭背的,結果回頭率刷刷上升,行人的眼神無不透露:你們可真風騷,在大街上還卿卿我我,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GAY。

    今天小白蝦又大架光臨發型屋,其實兩天前他剛剛從裏麵出來,頭上的黑草還油光發亮,生機勃勃,淩亂肆意卻又有內在氣質。小白蝦其實是滿意的,但特殊日子,特殊要求,造型師也是眉開眼笑,哪怕小白蝦前一分鍾剛設計完造型,馬上要求再設計一個,隻要MONEY擲地有聲,相應的服務也會周到令人滿意。小白蝦真切地體味了服務費的昂貴。

    至於服飾,T恤,牛仔褲,是小白蝦一貫的品位,方便又舒適是穿衣的硬道理,小白蝦因此而喜歡上了CHANEL的品牌,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品牌的狂熱追求者。今天,小白蝦在鏡子麵前折騰了很久,差點沒把它當成魔鏡,谘詢那個愚蠢而無聊的問題——現在的我是世界上最帥的帥哥嗎。

    好不容易在喧鬧中熬到了下午,小白蝦上路赴會去了,他內心比起當年的的綠林好漢上梁山時的心情更為複雜,激動。如果是美女,他被招安也是心甘情願,但美女嫌棄,怎麼辦;如果受騙,是獸女,她提供的那個地址就算是本地人的小白蝦也覺得沒頭沒腦,用地圖還指望不上,那樣一個地方,萬一被截財劫色,財是小,色是大,這樣的汙點會讓他的個人魅力大打折扣,小白蝦想到這裏鼻子都酸酸,最後竟萌發了英勇就義的念頭。

    也不知是因為自己情緒錯綜的捆擾,還是那個地方就是迷宮的核心,小白蝦一路來來回回,左右開轉,搞得像跟地下黨接頭似,才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麵館——比薩麵館,親切地會見了美女黨員——周宇同誌。比薩麵館雖小,雖破,雖爛,但這隻能說明環境艱苦,裏麵的特色大碗湯麵,麵條柔韌富有彈性,嚼著連骨頭裏都會透出酥麻的陶醉感,配合鮮湯的美味,小白蝦想做了神仙吃不到這種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這些已經不是重點了,讓小白蝦頭暈目眩的是眼前這位用美來形容也不夠的美女,不,她就是仙女,上天賜給小白蝦的仙女。一個運動造型簡單,大方,包裹著的內在的氣質和耀眼,徹底征服了小白蝦。

    “這樣的美食,這樣的——你怎麼發掘的哦,我可是個不恥下問的人,嘿嘿。”小白蝦本來想說這樣的仙女,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還語無倫次地瞎編自己不恥下問,其實他不是不恥下問,而是頭腦發熱。

    “秘密,懂嗎,不能說的。不過,我可以透露一個秘密,代價嗎,就是這頓的飯錢你解決。”周宇的聲音在小白蝦聽來是有磁性的,她的神態在小白蝦看來是有魔力的,小白蝦要不是托住了下巴,估計就要掉下來了。

    “請,我肯定請。你說,你說,我認真聽。”小白蝦那口吻那表情,真是賤得不得了,一點策略都不講,一點矜持都不留,不過對愛情也是個純粹的好孩子,內心沒有半點雜質,通透得很。

    接下來的一幕是這樣的,小白蝦張大了嘴巴一聲“啊”後,麵條直接從鼻子裏麵鑽出腦袋來,臉部表情因為驚訝而扭曲的不成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騙吃了三步倒,命不久已。

    隻因為他聽到了用飯錢換來的周宇信口拈來的公開化秘密。

    我是麵館的“托”,專截不義之才,剛才這頓飯算是義務酬賓,算五百好了。”周宇說著還學著來了點周扒皮的神色,不過她不是演員,演技就差了點,或者說天生就沒有周扒皮骨子裏的東西,所以出來的效果也就差強人意了。

    不過,現在的小白蝦已經燒到腦子糊糊的狀態了,聽問題也隻留於表麵,根本就無心細節,儼然已成為一隻驚弓之鳥,差點把頭埋進了湯碗裏,委屈地問了句:“五百就五白吧,可是我沒有現金,刷卡行嗎?”

    周宇還誤以為自己的演技突飛猛進,本來想見好就收的,可是如今戲碼有變,她也順理成章地放馬前行,“你看,這裏有POS機嗎,在老娘手裏,你就別動什麼歪腦筋,小心自己的狗頭。”說到最後周宇還笑出了聲,為此,她還咳嗽了一下做掩飾。

    這時的小白蝦萌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豔花怎能不帶刺,做鬼怎能不風流,至於其他都是次要的,所以周宇的笑聲也被忽略不計。

    “要不我把銀行卡給你,裏麵沒有五千也有一萬吧,我把密碼告訴你,你自己去取,取不到再要我的狗頭也不遲。”說完這句語無倫次的話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周宇,也是驚鴻一瞥,不敢造次,其實這就是一個象征性的動作,目的是取得對方的信任,至於瞥到的內容其實是一片空白。

    當時的周宇已經無聲地笑得很歡了,隻要小白蝦能抬眼好好看看她,事情也就毫無懸念了,可是眼前這位愚蠢的傻瓜,還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這個根本沒有設置謎題的謎語的謎底,隻能由周宇自己來解,“喂,這碗麵再好吃也不過10塊錢,收你500的話,你該跟我說‘你不如直接去搶銀行或500是的銘幣嗎,等等’,你卻被我拿住了命門,那我不成了孫二娘了,我有那麼老嗎,切,沒眼力勁。”周宇一臉的不屑和壞笑。而後更令她大跌眼鏡的事情上演了。

    “對對對,你沒有孫二娘老,是我比孫青年紀大。不對,我也沒有孫青年紀大,其實我還挺年輕的。”小白蝦豁然開朗似的,說了一長串在周宇看來全部是廢話,當他有心抬頭和周宇對視時,便讀出了“我難道遇到神經病了”這樣的信息。

    小白蝦還是小白蝦,到底是有智慧的,很快扭轉了被誤認為神經病的局麵:“對了,這麼好吃的東西,500就500吧,算我請你吃百天大餐好了。”

    “此話當真,百天大餐,到時500不夠,你可要貼錢的哦。不過我很放心,反正你卡裏沒有五千也有一萬,對吧?”周宇歪著腦袋甜甜地諷刺小白蝦。

    小白蝦端倪著小豬俠,嘿嘿傻笑,成了一隻小醉蝦。

    “哎,你別光說不練,假把勢,拿出點誠意來好不好。”周宇隨意地一挑眉,一彎嘴,對小白蝦也有致命的殺傷力。

    細細地欣賞,周宇是那種骨子裏帶點貴氣的女孩,古靈精怪,行為嫵媚自然,收放自如,性格坦率,單刀直入。她外表的美,是看一眼迷死人,看N眼還是迷死人,眼睛是那幅線條流暢,有如行雲流水般默契的妙筆生花之作的點金之筆,深邃得通往無邊的大海,無垠的藍天,無窮的浩瀚宇宙,純粹得容不進一點雜質,摻不進一點汙穢,揉不進一點塵埃,她的美是不真實中的顯現真實。她是一個有曆練的孩子。

    小白蝦到底是真誠意,他隨手一放,200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就躺在了飯桌上,隨後還伴有一串依裏哇啦的六位數字。

    這以後便是一陣沉默,周宇好象有點感動,隨後又化為無形:“本姑娘天生不習慣天上掉餡餅,說個條件吧,咱們等價交換。你不會為難我吧?”周宇試探了一句,又喜滋滋地給對方上糖衣炮彈,“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好人不做壞事,對嗎?”

    小白蝦哪裏還會在乎糖衣或是炮彈,周宇給的就是好菜,“我的條件就是沒有條件,你要願意就做我妹妹,我隻有一個哥哥,一直想要一個妹妹。”說話間,小白蝦臉上都能悶熟一個雞蛋,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意亂情迷。到此,他總算清醒了一回,醞釀了一次陰謀,以小博大,為周宇和自己的將來做準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心思還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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