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5 更新時間：10-04-30 23:06
白修凡第一次看到紫綺顯出部分真身。
她的背後是一對巨翼，一對利爪順著風勢擺在兩側，看起來是那麼與眾不同，和所有妖怪都不一樣。白修凡一時有點恍惚，突然內心升起了一股極不尋常的感覺。
有人打開了俞源村的靈道！這力量過於強大，隻有可能是四凶或是四聖之一。是帝江的可能性太大了！
果然，前方一道白光刺破雲霄，帶著淩厲的氣勢照亮了妖界的夜色一片，紫綺察覺到不對勁便停了下來。
“好厲害……之前白修凡帶我來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強的能量。”她低聲自語道，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好像要把世界全部毀滅的光芒，盡管她覺得刺痛得想要流淚。
白修凡無法直視這情景，他的內心困惑起來。
帝江如果打開靈道來到妖界勢必會暴露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的身份，為什麼他苦心經營了一場，現在卻又做出這種舉動？不，雖然帝江喜歡引導出戲劇性的發展，但他必定會每一步都做出完美計劃，而不是這種貿然的舉動……除非，他在等待這個時機！
等待紫綺從內心裏對我們產生反感的時機！白修凡一瞬間已經思考到了許多可能性，他已經可以斷定在妖界還有屬於帝江的耳目，而且就在這單狐山上。
會是雪澪嗎？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從未有機會與四凶接觸，而且四凶已經好久沒有回妖界了；除了紫綺的出世——那是至今仍然無法想通的謎題。
白修凡終於收斂了自己的思緒，他感到那光芒已經漸漸散去。
“天啊！那是什麼？”
他聽到雪澪在身後說，而自己的衣擺也被她緊緊拉住。
“恐怕是混沌！”白修凡嚴厲地說，“快把紫綺拉過來！”
不管混沌現在來做什麼，他的目的必定是紫綺！
“她要走就讓她走嘛，攔她做什麼？”雪澪似乎還在鬧別扭。
白修凡決定不理會她那根本沒有思考過就脫口而出的語言，他已經飄然至紫綺的身後抓住了她的手。
“快點過來！”他喝道。
可是紫綺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根本就沒聽到，隻是茫然地看著那漸漸消失的光芒。
“喂，女士如果不願意和你走的話，身為紳士就不應該強求啊。”
帝江拉開了白修凡的手，然後將紫綺護在身後。紫綺終於回過神來，她仰起頭杏眼圓睜，大概以為帝江會出現在這裏隻是她的一場夢吧。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你之前可是又是商量又是威脅地說不希望我把你的真身告訴紫綺的啊？”
白修凡語帶譏諷。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是告訴她的時機，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帝江微笑。
紫綺一會看看帝江一會看看白修凡。
“帝江先生！你為什麼……？”
“隱瞞你到現在我很抱歉，不過我並非刻意欺騙你。”帝江搶在了白修凡之前說，“事實上，我是混沌。”
五雷轟頂，晴天霹靂，這些恐怕都不足以形容紫綺內心的感受。
她現在覺得心裏空空的，又好像癢癢的有點興奮，甚至有種很雀躍的感受，可是又很不真實，就仿佛是漫步於雲端之上，隨時都有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的危險。
紫綺看到雪澪畏縮在一顆大樹之後，似乎沒有足夠的修為讓她敢於正視帝江。
“可、可你也沒有告訴我……”紫綺結結巴巴地說。
白修凡冷冷地說：“他說了他叫帝江，帝江便是混沌，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現在已經全部都攤開來說了，帝江你來這裏是做什麼？挑釁麼？”
帝江掃視了一眼單狐山，露出了目空一切的神色：“許久未回妖界，這裏倒是荒涼了不少，可見沒有我們來與你們維持平衡，所謂四聖也就不過爾爾。”
“看來你忘記了當時是誰讓妖界生靈塗炭、屍橫遍野了。”白修凡冷笑。
紫綺驚出一身冷汗，自己所知道的帝江總是溫柔地對待自己，她都忘記了他便是千年之前那場大戰的罪魁禍首。
“放心，我已經不打算毀滅妖界了，”帝江那張美麗得讓人不忍直視的臉孔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好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天真又殘忍，“我甚至不想對你動手。我願意回到最初的狀態，做一個冷眼的旁觀神。”
“然而過去所逝去的無數條生命卻必須要你血債血償！”白修凡正色道。
“一切都產生於混沌，一切都歸於混沌，你能確定你代表的是他們的意誌，而不是你自己的妄想？白澤，你們如果一心一意想要消滅我們的話，我隨時奉陪。不過我拜托你們不要把紫綺再卷入了，既然已經說過會相信她幫助她就應該貫徹到底，而不是這樣反反複複。”
帝江擺出了紫綺的保護者姿態。
“你還是一樣巧舌如簧。”白修凡冷冷地說，“你很清楚，正因為你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麵，我們無法信任你們是你們自食惡果。”
“可是你已經說過了相信我的！”紫綺終於有所反應，她對著白修凡不甘心地叫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你們也什麼都不告訴我，而我卻要為一切負責，這不公平！我不會再像過去一樣逆來順受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樣？離開這裏，回家以後就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嗎？”白修凡厲色道。
紫綺一時語塞。
“難道你要她留在這裏任人宰割？紫綺現在還無法自如使用靈力，如果她留在這裏的話，你們倒是很容易就能毀滅她的元神——啊，我明白了，白修凡，你雖然說信任她，可是也早已做好了這一步的打算才帶她來妖界的對吧？”帝江悠然說。
白修凡眉頭微微一動，他確實有這種打算，畢竟他始終沒有辦法完全相信身為窮奇的紫綺，即使紫綺並不是在騙他，卻也難保哪一天她恢複成為過去的窮奇。
紫綺驚訝地看著白修凡——他竟沒有否定！以他那種嚴正的性格，如果自己本身沒有那種想法的話一定會斷然否定的！
“我明白了。就算我說我現在就是想回家以後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你又能怎麼樣？這是我的意誌，而不是你的要求和命令。你說我逃避也好……我已經受夠了你們！”紫綺頓了頓又說，“如果是現在的我，當初一定不會答應跟你來這裏，或許我也不會那樣忍受我的養父母，說不定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可惜的是我是個軟弱的愛哭鬼……現在即使是愛哭鬼，也不會再重蹈覆轍了，我會好好思考以後再決定怎麼做，但是現在我一定會離開這裏……”
白修凡的那隻右眼閃起了紅光。
“隨你便！”他回身拂袖而去。
雪澪怯生生地探出頭看了帝江一眼，帝江卻回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她頓時紅了臉，又皺起眉“哼”了一聲才跟著白修凡匆匆離開。
妖界的夜色，像是潑了墨一般濃得化不開。
紫綺看了看腳下，卻覺得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是不是正確的。
“我真的應該回去嗎？”剛剛一氣之下說了那麼決絕的話，現在自己又開始猶豫了。紫綺為自己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生氣不已，恨不得扁自己一頓。
“你在猶豫？那也難怪會猶豫，都已經到今天這個地步了，要說放棄的話似乎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帝江的聲音很溫柔，聽起來卻讓紫綺如坐針氈。
“你真的是混沌啊？”紫綺輕輕問。
“沒錯。”
紫綺咬緊了下唇，想起了自己在玉衡塘邊所產生的幻聽。自己雖然連自己到底是什麼來曆也不記得，卻記得混沌說的那番話。
是身體還記得很清楚，這是刻在自己元神的深處的話語。
紫綺突然有點妒忌起那個過去的窮奇了。她雖然殘酷，但她知道什麼東西對自己來說是重要的，而自己卻一無所有。
“如果你需要整理心情的話，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帝江蹲下來，扳過紫綺低垂的頭，讓她看著自己。
“走？去哪裏？”她迷糊地看看四周。
“我最近因為工作會出國一次，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追到歐洲去，而且你正好可以放鬆一下心情。”帝江微笑說。
紫綺怔了怔。
“這樣好嗎？你不是去工作的嗎？”
“我無所謂，你又不是什麼負擔，有美人相伴，我很開心。”帝江眼中滿是誠懇。
紫綺有滿腔的疑問。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身邊？
為什麼你會來妖界？
還有在俞源村發生的太多事情，像爬山虎一樣糾纏著紫綺，她不知道到底應該先問哪一個，先思考哪一個。
最後她說：“好。我願意。”
作者自語：大媽我最近複習日語快瘋了，每每看到卷子都會驚歎我居然看得懂這些鳥語……囧
因為複習更新很慢，請大家諒解，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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