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88 更新時間:10-05-14 19:48
待彎月慌裏慌張的跑出來時,一個灰色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怎麼跑得這麼快?”大公子似笑非笑地問道。
“哦,將軍……要我去辦一件事兒,我去去就來。”彎月說著,急忙越過了大公子,匆匆跑了出去。
“謊都不會撒,真是個笨丫頭。”若霖搖了搖頭,轉身看了看處在身後的拈香居。拈香居的構造格局,與府中的其他部分很不一樣。府中的其他小院,包括孫夫人的居所,都是以一棟獨立的樓——即主樓為中心,四周或建幾處平房,中間的空隙地帶用花園或池塘做為點綴。而拈香居的建築格式,卻是一排連在一起的二層小樓,構成了一個“弓”字的形狀,中心則是一個小小的花園。
若霖神情複雜地望著拈香居,過去的記憶無數次的湧上心頭。如果,他的娘親還在世,看到了拈香居,又會作何感想呢?惟黯然銷魂耳。
盡管冷夫人死了,可父帥那悲戚與憔悴的樣子,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即使,娘親死的那日,也不曾。
記憶中,他的娘親一直都很溫柔,盡管長相平平,可她對自己的好,卻勝過府內任何一個女人。然而,即便有溫和的性子,鄉下出身的她,卻始終得不到指腹為婚的丈夫的愛。每個長夜漫漫,都要對燈度過,直到,那個女人的到來,粉碎了她最後的企望。
父帥非常的寵愛那個女人,夜夜宿於她的房中,從此,他們母子就像失了勢的人兒般,再也沒有人記起。自己有無數次,站在那個女人的房門下,想看看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勾走了父親的魂兒。然而,和母親一樣,父親的愛,不過是曇花一現。為了迎娶孫夫人,父親竟然動起了休妻的念頭,拋棄與自己結發多年的糟糠妻子。
新人歡愉,舊人黯然。娘親,曾經為了那個男人巴心巴肺,甚至把女人,最美好的年華都交給了他,可是,所有的一切卻換來了他的一紙休書。雖然娘親出身並不高貴,可女人的尊嚴卻讓她無法再忍耐下去。那晚,在父親即將迎娶新夫人的那一晚,在哄自己入睡後,那個可憐的女人,在自己的房裏,結束了她卑微的一生。
半個月後,孫夫人被迎娶進了門。府裏的上上下下,都在忙活著這番喜事,可又有誰記得,我那和顏悅色卻含恨而去的娘親?
若霖的眼,在長久閉合後,終睜開了來。此時,他正對著彎月離去的方向,那個小小的身影早已不見,如同他那曾經稚嫩的心。
彎月一路小跑回梨花小築,心中仍然“砰砰”地跳動著。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她以前有得罪過慕將軍嗎?怎麼今日,竟然對她如此?
還未等她喘過氣來,梨花小築內卻傳來了若梨的低泣。若梨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不,我不信,娘親不會離我而去的。”
一個低啞的聲音安慰道:“梨兒,娘親確實已經去了。哥哥不是有意瞞你,隻是擔心你。”這赫然是若愚的聲音。
“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都是騙我的,沒有一個真心對我好。”若梨哭喊起來。
“梨兒,哥哥發誓,隻守護梨兒一個人,如果我負了梨兒,就讓哥哥孤獨一世,如何?”若愚的聲音猶在耳,通過縫隙,彎月看到,若愚抱著若梨,兩人跪在床下,若愚正對著滿臉淚痕的若梨起誓道。與他平日裏的冷心冷麵比起來,此時的他,麵上竟多了幾分焦急與紅暈,看若梨的樣子,也急促了許多。
這在上演什麼戲碼,兄妹情深?
彎月正打算回頭離開時,忽聞房內的若愚呼道:“梨兒,你怎麼啦,梨兒……”
糟糕,若梨……
彎月急忙推門小跑進了屋子,隻見若愚抱著麵色蒼白的若梨,而若梨則渾身抽搐著,嘴裏不斷流出白沫。待彎月上前摸脈時,她發現,若梨的脈象沉且微細,怕是剛才毒火攻心,導致了痰積,而若梨自小就有心病,經不得刺激。冷夫人去世的消息,怕是給了她不小的打擊。於是,彎月急忙跑了出去,到慕府的藥鋪中抓了副藥,待熬出來給若梨送去時,若梨床前,已經圍了一大群人。
“將軍,小姐剛才由於痰火擾心而導致暈厥,老朽這裏有一方子,恰好能治此病,不過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一位老者撫著胡子說道。此時,彎月已經進入房中,手中的藥香,輕飄飄的飄入了每個人的鼻子。
“這藥,是什麼藥?”老者聞之,轉過頭問道。
“這是黃連溫膽湯。”彎月答道。
老者撫了撫胡須,一聲讚道:“妙哉。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熟知藥理,實在是璞玉可雕也。”
此話,立刻使得彎月成了眾人目光的聚集點。大公子不說話,俊眼不時地掃過她;清遙則微微皺起眉頭;若愚的臉上還有焦急的表情,可看向彎月的眼,竟溫和了許多。
“不過,在灌此湯前,彎月還要清理若梨的喉嚨,請諸位先行回避。”彎月說道。
慕將軍咳嗽了一聲,眾人在滿腹狐疑中,退去了不少。惟有慕將軍、若愚和那個老者留了下來。
“這位,是京城最具盛名的張大夫。”慕將軍說道。留下這個老人,無非是說明,他的心中對彎月還是有著戒心與不信。
索性彎月對這等小事,從未放在心上。她把藥碗遞給了四公子,隨即拿出一細勺,在三個男人的注目之下,掰開了若梨的嘴,將積在她喉嚨中的痰輕輕地挖出。
若愚的麵色有點兒僵硬,他看了看身旁的張大夫,卻見對方津津有味地看著彎月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待到挖出了若梨的痰飲,彎月接過湯藥,緩緩喂給了若梨。若梨開始時,藥汁無法進入嘴裏,灑出了一大半兒。待彎月起身再去煎第二副時,若梨的臉色,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待一個時辰,彎月端過新煎出的藥來時,若梨的身體,已經有了動靜,手也沒那麼涼了。
張大夫的眼中,露出了明顯的讚賞之色,笑道:“小姑娘,不知你師從何人?”這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想必傳授的師父十分厲害吧。
彎月本想說,傳道授業者是冷夫人,可看到慕將軍的麵色,她又改口道:“是我在入府前,跟師父學的。”
張大夫見眾人麵色有異,也不好多問,撚須笑了笑,作罷。
就這樣,彎月衣不解帶地,又照顧了若梨一天加一夜,終於把若梨的小命,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清醒後的若梨,對彎月自然是感恩戴德,就連若愚,對彎月逐漸另眼相待。府內關於這個女色魔的醜聞,終於銷聲匿跡了一段兒,直到……
待若梨躺了一段兒日子後,身子終於有了起色。然而,剛複原的她,還未喘口氣,就踉踉蹌蹌地走到慕將軍那裏,求他讓自己去拜祭冷夫人。慕將軍開始時並不同意,可也經不住若梨的哀求,幾次下來,終於應允了。當然,護送的人不能少,而與若梨一奶同胞的若愚,自然就成了護衛的最佳人選。
若梨躺在舒適的馬車裏,閉目小憩著。由於她大病初愈,家裏實在不忍她凍著累著。於是,慕將軍派給了她一輛蓋著羊皮的馬車,馬車的簾子,內壁,全都用了上好的毛皮製成,馬車底部還鋪著乳白的兔毛,十分保暖。
彎月悠閑地坐在若梨的旁邊,在慕府困了那麼久的她,終於,聞到了山間的清風,這使得她的心神都隨風蕩漾了起來。盡管秋天的風乍涼,可這並不影響彎月放飛的心情,所以,此刻的她頗為得意。而坐在她旁邊的紅豆就沒那麼悠閑了,她一雙美目時不時地看向車簾外,那個騎著青驄馬的挺拔的身影,心中一片蕩漾。
冷夫人的墓穴,處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離京城也不遠。十幾年前,這片地被慕將軍買下,就成了慕家人專屬的歸處。而冷夫人的墳塚,修的比慕家其他人更為氣派,光看那大理石做成的墓碑,就比埋在這裏的其他夫人,高貴了多。
“娘親,”若梨哽咽著,在冷夫人墳前上了三炷香,道:“梨兒不肖,這麼久才來看你。都是若梨不好,連累娘親受罪,還害了娘親的性命。娘親泉下有靈,一定要保佑梨兒,懲罰那些害了你的小人。”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讓站在一旁的彎月和紅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此時,從若梨身上發出的恨意,竟讓在場的人,有了心悸的感覺。山穀中時不時吹來的冷風,更讓眾人雞皮疙瘩連連。然而,當若梨起身時,她又恢複了楚楚無助的樣子,靠向了若愚,如小鳥般依偎在哥哥的懷裏。
若愚撫著若梨的長發,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溫柔。此時,秋風陣陣,吹過了鬆濤,也為這對兄妹,吹來了離人的幾許哀愁。
彎月扭過頭去,不去看這對兒別扭的兄妹,自己拿出香燭來,為冷夫人點上。大理石後,就是冷夫人的新墳,比起那些墳頭上長了草的墳頭比起來,確實,蠻新的。
然而,彎月的眼有一下沒一下的蹭了過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轉過頭,對若梨與若愚說道:“你們看,冷夫人的墳。”她的手指著冷夫人的墳頭道:“按理說,新墳的墳頭,很快就會長出青草,且長勢旺盛。而夫人的墳,卻不見這樣的青草,相反,連土壤的顏色,跟周邊的土壤都有好大差別。”
若梨和若愚聞言,急忙上前看去。結果,不出彎月所言,冷夫人的墳頭,確實有被翻動的痕跡。若梨氣得哽咽道:“是誰這麼缺德,死者為大,為什麼還不讓娘親安息呢。”
若愚皺起了眉頭,還是安慰若梨道:“梨兒,此事非同小可。我們還是先回去,告訴父親,由他定奪吧。”
若梨哽咽著,趴到了冷夫人的墳頭,大哭起來。彎月和紅豆急忙上前安慰,同時也為冷夫人悲歎,如此薄命的女子,竟然在逝去後,也不得安息。
若愚扶著悲傷的若梨,上了馬車,彎月與紅豆緊隨其後,晏明則走在了最後。臨走時,彎月忍不住看向冷夫人的墓碑,隻覺那塊大理石做的黑色墓碑,此時靜立在風中,似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口。待彎月回頭時,冷不防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女子的歎息,隻是微微一聲,又旋即消散在了風裏。
什麼聲音?彎月急忙回過頭去,卻見冷夫人的墳頭,孤零零的,似有萬般淒寂。
“彎月姑娘,上車了。”紅豆在旁提醒道。
彎月看了看紅豆,她身旁正巧站著晏明,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見到女色狼的目光向這裏飄過,急忙心虛的轉過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這女色狼惦記上,於是下意識地向四公子那裏湊了湊。
彎月見了晏明的樣子,麵上不禁窘起來,急忙轉身跨上馬車。隻是,當她的後腳還沒有上馬車,一陣急促的貓叫聲從林子裏傳來。
喵嗚……好淒厲。
這個聲音……她在喜福鎮聽過,是貓殺。
若愚皺了皺眉,抽出腰中的軟劍,與晏明護住馬車。可惜,幾條長長的鐵索從林中飛出,前後勾住了馬車,使之動彈不得。
幾聲嬌笑從林中傳來,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身著薄紗,從林中走了出來。此時,已是秋天,可透過薄紗,依然可以看到,女子們那吹彈可破、白如凝脂的肌膚。
這群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的女子,來自貓殺?
晏明登時傻了眼,眼直直地看向前方的豔麗女子,手中的劍都未曾握穩。而若愚的麵上,一派冷冰冰,他飛快地給了晏明幾個眼刀,可惜旁邊人已經看直了眼,哪顧得上主子的眼色。
彎月見狀,不由得靠近晏明,在他耳邊喂了一聲。晏明獨自沉醉在眼前的美人圖,冷不防,一張堪比女鬼的麵容湊了過來,嚇得他大叫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連手中的劍都掉了。
哈哈哈……女子們銀鈴般的笑聲,此起彼伏,一個青衣女子邊笑邊說道:“今日果然不枉我們出來一場,不禁見到了名聞天下的舒華公子,還看到了他那愚笨的小廝,配上旁邊的東施,哈哈,堂主聽了,一定後悔沒有來呢。”
另一個粉衣女子嗤笑道:“堂主怎麼會來這裏,你這騷蹄子,怕是又發騷了吧。”那語氣,活像青樓裏的女子打情罵俏。
另一個白衣女子插嘴笑道:“好了,別忘了,今日咱們姐妹四人,可是為了舒華公子和梨花美人來的,閑雜人等,老規矩辦吧。”
青衣女子聞聲笑道:“既然如此,妹妹也不謙讓了,舒華公子交給我來辦,其他人等,諸位姐妹分著做就是。”
粉衣女子聞聲,仍嗤笑:“交給你?怕是你想獨吞吧。況且,妹妹身體嬌弱,堂主一夜,就讓妹妹幾日起不來床。舒華公子,可不是你享受得來的。”說完,已搶先向若愚攻了過去。
若愚不急不忙的迎起來,與女子周旋著,而青衣女子,也不甘示弱的迎了過來,素手纖纖,水袖擺擺,盡挑他的穴位攻去。
刹那間,青衣與粉衣水袖交疊,而處在中心的素衣男子則優雅的躲過一次次暗襲,如此俊男美女的場麵,實在養眼。
場上惟一焦急的人,大概就是彎月,那個青衣女子,很明顯就是要點住他的穴位,而其他幾個女子,都在一旁邊觀看邊嬉笑,到現在還沒有對付她們的意思,可接下來就說不準了。
此時,若梨和紅豆下了馬車,二人驚恐地看著若愚與二女顫抖,身子如糟糠般抖動著。
彎月瞅著眾女看熱鬧的功夫,悄悄對紅豆耳語道:“你帶著若梨,解開馬韁,趕快騎馬逃跑,否則,我們誰也逃不出去了。”她早就看出紅豆有功夫,隻是未曾顯露出罷了。
紅豆疑惑地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悄悄向著馬韁處移去,還好,此時並沒有人發覺。
紅豆的手中,轉瞬多了一道晶瑩,劈開了連著馬車與馬的架子。而下一刻,奔馳的駿馬,卷著發呆的若梨,向著山下奔去。
白衣女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每次,都是這些小角色,最不聽話。”說完,跟著掠了出去,如同一隻輕盈的燕子。
也就在此時,一隻銀色的飛針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白衣女子,對方嗖的一聲,急忙落了下來,站穩了腳跟,水漾雙目惱怒的看向若愚。
與若愚交手的青衣少女停了下來,狐眼掃了掃若愚,媚笑道:“舒華公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品。不過,你早已中了我們姐妹的毒,剛才的發力,隻會讓你的體力逐漸不支。”
若愚的麵色已現蒼白,他冷顏道:“想不到,貓殺竟然會派出一群女流之輩,而且,隻會在水袖上做文章。”
白衣女子嬌笑道:“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姐妹嗎?所謂兵不厭詐,所以,隻要能達到目的,使點兒手段又如何?”
若愚鎖住眉頭,想不到,貓殺裏的女子,竟然厚顏到如此地步。
眼見若愚逐漸不支,彎月不由得為若愚擔心起來。此時,她的身上並沒有帶什麼東西,除了冷夫人贈給自己的那支八寶琉璃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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