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幽愁暗恨生  第五十九章 狐狸屁股摸不得

章節字數:6046  更新時間:11-02-0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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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月繞著營帳慢慢的踱步,山林的風,夾著湖水的腥味,卷著她的衣衫。或許是這股水澤之氣讓她想起了舊家,彎月不由自主的緩步,全身心的沉浸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中。和順的風,並未像白天一般肆虐,而是溫柔的撫著彎月的臉,如同母親軟軟的臂彎。

    山河破碎風吹絮,身世飄零雨打萍。

    如今,在這破碎的山河裏,她能否找到自己初來的地方?

    眼前,一池幽水呈現了。水麵隨風而動,泛起了陣陣漣漪。水麵並不深,靠近了看,還能看到下麵黝黑的石頭。

    風卷著清新的水汽,輕輕地撫著彎月的臉。彎月低下頭去,看到水中隱約倒映出一張疲倦的臉。更要命的是,她的身上還散發出汗臭味,那味道熏得自己都無法接受。哎,第一天就這麼慘了,軍營裏果然不是女子該待的地方啊。

    彎月瞅了瞅四周,發現此時正好無人。她的手輕輕地探向水中,那透心的清涼啊,讓她渾身的燥熱都散去了。在幾次探水之後,彎月幹脆解開了自己的頭帶,放下了瀑布般的黑發,同時摘下了她戴了一天的人皮麵具,輕輕地掬起一彎清水,清洗起來。

    忽然間,水麵上傳來了幾聲奇怪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劃水。然而,當彎月抬起頭來看時,水麵上一片靜寂,隻有幾道漣漪,散了開來。

    那是水猴子嗎?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了上來,彎月忙合上衣服,正當她打算起身離去時,一隻手冷不防從水裏伸出,抓住了她的皓腕。

    “姑娘,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你長得那麼醜還大晚上出來嚇人,這就不好了。”一個聲音從那頭傳了來。彎月轉過頭,看到一個濕漉漉的半luo男子,正一手拉著她的皓腕,一手拉著自己下麵的衣物。

    哦滴娘哎,她不會這麼倒黴吧,第一天就碰到了登徒子?以前常聽人說,在軍營裏,母豬賽過貂蟬。自己雖然不是母豬,可眼下這幅長相……

    “看什麼看。”對方白瞪了她一眼,仿佛在瞪一隻色狼:“說,你是誰,是不是柔然人的奸細?”

    彎月很自然的搖了搖頭,怒喝道:“放手。”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嘖嘖說道:“身材還不錯,雖然樣子醜了點兒。”

    這番話似乎戳到了彎月的痛處,她怒瞪了對方一眼:“醜又怎麼樣,沒做虧心事,活的依然坦坦蕩蕩。我再說一句,放開。”

    “哦,”男子挑了挑眉,麵部表情變得非常有趣兒:“讓我放開,那我真放嘍。”

    彎月忿忿地抽出自己的手,忽然覺得自己胸前一陣冷風吹過,低頭看時,驚覺胸前衣物因自己的猛力的拉扯已經開了來,春光泄露了一片。更可惡的是,那個罪魁禍首非但沒有非禮勿視,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彎月的臉一片羞紅,她抬手一個巴掌,響當當的落在了那個大色狼的臉上。

    “你……”色狼的臉登時黑了大半,一雙精明的眼睛更是眯了起來,裏麵流露出不詳的目光。

    趁著這家夥擺樣的當口,彎月忙跳進了小樹林子裏,想要擺脫這討厭的家夥。然而,身後傳來的“沙沙”的踩樹葉聲時時提醒著她,自己的身後追著一個怎樣的瘟神。

    人倒起黴來,喝涼水都塞牙。這句話,彎月今日太有體會了。

    “小醜醜,你跑得那麼快,要到哪裏去?”那個瘟神不知何時,已經趕在了彎月的麵前,此時正氣定神閑的笑著問道。

    彎月氣喘喘的白了他一眼,直起腰來:“後麵有隻鬼追著,能跑慢了嗎。”

    “哦,哪裏有鬼?”男子佯裝好奇的東張西望了番,忽然恍然大悟道:“原來那隻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哪。嘖嘖,怕嚇著人就晚上出來,這隻鬼真有自知之明。”

    現在又成了有自知之明,剛才是誰在那裏說風涼話勸自己不要晚上出來?

    彎月懶得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她轉過身去,就想速速離開。然後,後麵那塊牛皮糖卻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這個煞風景的家夥,一定要速速甩掉才是。

    想到這裏,彎月不慌不忙地走進了附近一所宅院,待關門時,她不悅的問道:“看什麼看,還不走,難道要我大喊有淫賊嗎?”

    “你不會告訴我,這是你的宅子吧。”男子嘴上露出了幾分曖昧的笑意:“你可不像這裏的主人。”

    “誰說我不是這裏的主人。”彎月鬥氣道:“恕不奉陪。”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這個醜丫頭,脾氣還不小。男子似乎發現了有趣兒的獵物,身形瞬間飄忽而去。

    當彎月悄悄打開後門時,她長舒了一口氣。那隻色狼,似乎沒料到她會從後門離開,嗬嗬,他不會還傻在前門吧。

    想到這裏,彎月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她忙俯下腰,悄悄地潛入到附近的密林中。

    殊不知,早已坐在樹上的男子,正含笑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如何喬裝改麵後回到軍營。那個醜丫頭,她竟然喬裝成男子混在軍營。不過,這丫頭的膽子倒是蠻大的,竟敢使出瞞天過海的易容之計。

    醜丫頭,你會為你的欺瞞付出代價。

    第二日,揉著眼睛的彎月懶懶的起了床,和張澤開始了一天的問診。由於昨日處理得當,今日的病患明顯少了許多。盡管如此,彎月仍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耽誤了傷員的病情,如此往複了幾日。某天的晌午,原來那些被四皇子招去的隨軍大夫們,一個個陰著臉回了來。張澤見狀,偷笑著對彎月說道:“江大夫,當初這些大夫放著病患不管,一個比一個著急地跑去了四皇子那裏,唯恐討不到好處。現在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肯定是碰著釘子了。”

    彎月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口吻,小聲道:“莫在人前人後論是非。安心做活。”

    然而,彎月的低姿態並未取得眾大夫的好感。一隻尖嘴猴腮的大夫立在一旁,在上下打量了彎月一通後,出聲道:“咦,這不是那位跪在四皇子麵前求一個大夫當當的毛頭小子嗎。呦,還真來這裏啦,嘖嘖,不怕大材小用?”

    彎月低下頭來做事,對於他的說法隻賦予傻傻的一笑。看到彎月的傻樣,幾個大夫在一旁對她指指點點,絲毫沒有半點兒幫忙的意思。

    張澤在一旁為彎月打下手,那些風言風語,時不時的傳入他的耳朵。他不禁擔心的幾次抬頭瞅瞅彎月,卻見對方一臉無事的樣子,心裏暗自奇怪。

    兩人熬呀熬,終於挨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眼見帳篷裏沒人了,張澤悄悄地問道:“江大夫,那些大夫這麼欺負你,你怎麼也不反駁一句啊。”

    彎月無所謂地笑了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每個人都有缺點與優點,聽聽別人說自己的缺點也未嚐不是件壞事兒。傻小子,別想太多。”

    “江大夫,難得你能這麼想。”張澤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

    彎月笑了笑:“傻小子,快去吃飯吧,別誤了時辰。順便,幫我捎一份兒回來。”

    張澤點了點頭,忙跑了出去。而在一旁等待診治的傷兵,也讚揚道:“江大夫真是妙手仁心,不僅醫術高超,醫德也令人佩服啊。”

    彎月搖了搖頭,謙虛道:“哪裏哪裏。哎呀,傷藥用完了,你等一下,我去帳內取些。”

    此時,一個聲音在門口慵懶的響起:“江大夫真是盡職盡責,大中午的還守在這裏。”

    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彎月疑惑地回過頭,卻見幾天前的那隻大色狼,正站在入口處,雙眼眯起,嘴角掛著不明的笑容。

    哦滴娘哎,怎麼又遇到了這家夥,他不會認出自己了吧?

    “江大夫?”來人特意將語調拉得悠長,似是在提醒彎月剛才的走神。

    彎月忙正過神來,心裏不停地為自己打氣道:“莫怕莫怕,自己已經做了易容,諒他不會識破。”

    “江大夫,這位是賀參軍。”傷兵忙站了起來,樣子頗為恭敬。

    參軍,乃為右相的用軍參謀。道德經有曰: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所以,曆來都是左相管政,右相治軍。一年前,四皇子向右相的女兒廖玉珠求親,最終如願的娶到了佳人。而四皇子下出的聘禮,據說足有十裏之長。此舉羨煞了無數閨中少女,可她們還未從夢裏醒來,二皇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左相的女兒下了聘,其彩頭不下於四皇子。就在眾人以為這門親事也會水到渠成之時,左相家的女兒孫墨玉卻忽然抱恙在床,病情很不樂觀。然而,縱使此女已經病懨懨,她照樣還是被父親逼上了花轎,完成了這次聯姻。

    孫墨玉乃左相庶出的小女兒,很不得寵。本來,這等好事是輪不到她的,無奈孫府內其他的小姐皆已出閣,孫家也隻能將她推了出來。不過,同為王妃,孫墨玉的命明顯比廖玉珠的薄,即便嫁入了二皇子府,病弱的她照舊被冷在了一邊兒,頂著一個正派王妃的頭銜淒慘過活。

    然而,對於一個命運坎坷的女子而言,如果能平靜的度過下半輩子,即便不得寵,也比心碎而死要強的多。

    彎月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禮:“草民江半夏,見過賀參軍。”

    “薑半夏?哈哈,這名字起的,可真夠毒的。”賀參軍昂起頭,嘴角掛著不羈的笑容:“聽說這味藥外表雖不起眼,可藥中含有大毒,服用過量就會傷及人的性命。你說是不是呀,江大夫?”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毒舌。他這是借喻自己嗎!彎月咬了咬嘴唇,答道:“每樣藥都有自己的特性與功用,如果所有的藥材都像甘草這麼平和,那又如何治病呢。”

    “那是自然。江大夫一定要睜大雙眼,千萬不要混淆了應有的藥材,半夏是半夏,當歸是當歸。否則,若是出了什麼漏子,可要小心了。”賀參軍意有所指地說道。

    半夏當歸?這個家夥,是在警告她離開?

    彎月心裏一個晦氣,怎麼自己就被這討厭的家夥給對上了!瞧瞧他那眯著眼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得意的狐狸,不對,不是像極,他根本就是一隻狐狸。

    “江大夫,江大夫?”張澤帶了些包子回來,卻見彎月愣在一旁,忙伸手在彎月的麵前搖晃道。

    彎月忙緩過神來。眼前,那隻惱人的狐狸早已離去,而張澤正好奇地看著自己。她登時一陣尷尬,忙清了清嗓子,道:“哦,剛才賀參軍向我討教了幾個問題,我正在思考。”

    “啊。”張澤睜大了眼睛,不置信地問道:“賀參軍剛才來過了?哎呀,早知這樣,我剛才早點兒過來就能看到他了。”

    聽張澤的語氣,貌似他對這位賀參軍十分崇敬,彎月順勢打聽起賀參軍的來曆:“哦,那位賀參軍,好像不是容易看透的人物呢。”

    “當然不能看透啊,賀參軍可不是那種簡單的人物。”張澤壓低了聲音:“他呀,素有小諸葛的名聲,又有一身高超的武藝,為人也非常正派。在我們這裏,他是劉將軍都不敢得罪的人哪。劉波將軍,就是那個胡子老長,但有時脾氣很爆烈的那位。每次劉將軍見了賀參軍,都對他畢恭畢敬呢。”

    哦,劉二將軍對賀參軍畢恭畢敬?彎月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美髯公,雖說此人行事有點兒二,但其忠心護主,倒也是條鐵錚錚的漢子。能讓這個鐵錚錚的漢子佩服,那隻狐狸還真有兩把刷子。

    不過,那隻狐狸的刷子,彎月可不想領教。那家夥,絕對是隻不好惹的主兒。

    結果,第二日,彎月的麻煩就接踵而至。先是李大人陰著臉回到醫帳裏,後來張澤偷偷告訴彎月,李大人被賀參軍狠狠訓了一通,自然臉色不好看。回到帳裏的李大人,也毫不留情的將幾日前離去的大夫們痛斥了一頓,嚇得眾人大氣不敢喘一聲。在一通訓斥完後,李大人收起了板著的臉,在眾大夫麵前,讚揚了彎月幾句。其意無非是江大夫恪盡職守,為了救治病患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也就是這短短幾句,醫帳內的眾人紛紛大眼對小眼,夾雜著嫉妒、同情與酸腐的眼神看向彎月。

    彎月的心裏,頓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李大人,幹嘛要當這些醋壇子的麵讚揚自己呢?這不是明擺著給她樹敵嗎。看來,她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還真是應了那番話,怕什麼來什麼。在未來的日子裏,盡管彎月戰戰兢兢努努力力,可暗箭夾著明槍,一次次地讓她防不勝防。然而,不管怎麼苦,彎月都咬著牙忍著,隻因她聽到了一個消息,風皇與五皇子正率兵北上,慕家軍隨侍在側。

    曾經縈繞在夢裏的身影,即將再見。

    想到這裏,彎月的心情舒暢了許多,她擦了把汗,繼續治療起一旁的病患。

    忽然間,那位尖嘴猴腮的大夫走了進來,邊走邊對著身旁的藥童喝道:“沒出息的東西,讓你采藥都采不到,還有臉回來!”

    藥童哭喪著臉,求饒道:“楊師父,外麵剛下了雨,山路非常的滑。而且,我差點兒遇到了盤踞在山上的猛虎,若不是我跑得快,恐怕就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離江州兵營不遠處有一座惠陽山,山上有數不盡的奇花異草,以及大量的珍稀草藥。然而,由於山上長期盤踞著猛虎,有膽子上山的人少而又少,大部分人寧願繞道走,也不願葬身於虎口之中。

    想到這裏,楊大夫的眼睛溜溜的轉了一圈兒,最終停在了彎月的身上。忽然間,他抬起巴掌,狠狠地拍向小藥童。小藥童“唉喲”了一聲,捂著臉坐在了地上,兩行委屈的淚從他的麵頰上流下。

    “混賬東西。”楊大夫臉上的怒氣在瞬間凝集,臉卻衝著彎月的方向罵道:“難道我沒有告訴你,采不到藥,就不用回來嗎。看看那些兵營裏的傷兵,沒有藥,你拿什麼救活他們。”一番聲音,嚷嚷的還很大。

    彎月及張澤的目光,登時被吸引了過來。

    臭小子,我就不信你不上鉤。楊大夫在肚子裏惡毒地說道。

    此時,李大人從後麵踱步走出,見此情景,出聲問道:“楊大夫,你這是?”

    楊大夫臉上的怒氣,刹那間消散的幹幹淨淨。他忙彎腰說道:“李大人,是這樣的,咱軍營裏的傷藥都用完了,城裏你也知道,藥材緊缺的很。我想派這小子去惠陽山采藥來著,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草藥都認不全,灰溜溜的跑了回來,被我罵了一通。哎,小的實在是愧對軍營中的眾位將士啊。看來,隻有小人親自出馬了。”

    小藥童聞言,吃驚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師父他為什麼這樣說,這不是實情啊。

    然而,李大人卻撫著山羊胡須,頭又開始了習慣性的搖來擺去,酸腐樣子盡顯無疑。

    “楊大夫說的有理。”李大人的頭在轉了一圈兒後,終於消停了一會兒:“不過,采藥之事,楊大夫您就不要去了吧。”他的頭轉向彎月,麵無表情的說道:“江大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老夫不能拿兵士們的性命開玩笑,明日前,請你務必采集好需要的藥草。”說完扭回頭,走了進去。

    彎月聞言,登時目瞪口呆,而李大人早已離去,楊大夫則擺出了一幅看好戲的樣子,他將一個背簍扔了過來,冷笑道:“江大夫,那這等活兒,以後就有勞你了。”那副尖嘴猴腮的樣子,猶顯得奸猾。

    “江大夫……”張澤拉了拉彎月的袖子,欲言又止。

    彎月默默地拾起竹簍,對著張澤露出勉強一笑:“沒事兒的,張澤。我盡量早去早回。”

    可張澤卻搖了搖頭,他小聲說道:“江大夫,惠陽山那兒難走的很,不然,我陪你到山腳下吧。”

    可惜,這番話雖不大不小,卻進了楊大夫的耳中。這小子,竟敢幫那個臭小子!

    “張澤,麥門冬篩好了沒有。”楊大夫語氣不善的問道。

    麥門冬,啥事分了自己這個活兒?張澤很自然的搖了搖頭,這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楊大夫胡子吹起,拖長音訓道:“那還不快去,耽誤了軍情,小心拿你治罪。”

    彎月見此,心中明白,張澤此時也無能為力了。她不忍地說道:“張澤,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裏吧。外麵的事情,我能應付。”

    張澤為難地瞅了瞅彎月,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小心。

    彎月背起竹簍子,衝張澤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笑,隨即步伐沉穩地走了出去。

    就在彎月即將離開軍營的當口,一個倚靠在柵欄上的身影衝她回過了頭,爽朗地笑道:“咦,江大夫,這個時候外出,不會是要采藥吧。”

    是又如何,若不是你在李大人那裏添油加醋,我至於這樣麼。彎月在心裏狠狠的鄙視道。

    然而,麵前的罪魁禍首卻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江大夫了。聽說惠陽山上盤踞著幾隻猛虎,江大夫可要千萬小心哦。”

    彎月低著頭,暗地裏翻了翻白眼,惠陽山上有老虎的事兒,她自然是知道的,還用這家夥提醒嗎。事到如今,他不潑自己一身冷水就可以了。

    然而,當彎月走出軍營時,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後涼颼颼的,似是一股很強勁的冷風在吹著她。更要她毛骨悚然的是,一股奇怪的響聲似有若無的一直在她身後響起,可每當她回過頭時,身後都平靜如也。

    貌似,有古怪。

    彎月忙加緊了腳步,向著惠陽山的方向走去。然而,在她所不知的身後,卻有一雙精湛的眼睛,在窺探著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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