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幽愁暗恨生  第六十七章 坐看虎鬥婦人心

章節字數:6189  更新時間:11-02-28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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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安陽,注定無法安定。昨夜,有刺客混入了豫州王的行館,刺死了其獨子趙恒,且手段極其殘忍。豫王大怒,下令關閉安陽城門,誓要將殺害其獨子的凶手揪出正法。

    “那隻老狐狸,是不敢露麵,還是另有所圖呢?”陳家樹的玉手在燭火上一晃,手頭的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西柏單膝跪地,縱然心裏對那家人恨入骨髓,可在主子麵前,他不敢多言。

    “主子,”西柏的眼裏升起一股衝動:“要不要讓屬下……”

    陳家樹擺了擺手:“真正毀滅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隻有火候到了,狐狸才會露出尾巴。西柏,密切注意趙家人的動靜,順便給那個老賊加點兒其子慘死的料兒。如不出所料,那個老狐狸就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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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這是王上給你的信函。”趙合捧著一封信函,低著頭交給了躺在上麵的趙水兒。

    趙水兒玉手接過信函,在掃了一眼後,輕笑道:“父王就是父王,凡事都要事必躬親。”

    躺在她身側的宇文漠然已經接過了信函,在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後,他的手摟住趙水兒的腰:“你的父王即將到來,怎麼不開心?”

    趙水兒的嘴撇了撇:“怎麼會不開心。隻是,在父王麵前,我該怎麼介紹你呢?天朝的二皇子,或者,我的夫婿?”

    宇文漠然的嘴上挑起一個滿意的弧度:“水兒,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日後本王黃袍加身,那個後位,自然少不了你。”

    趙水兒的臉上現出幾分不屑:“後位?我要那個東西作甚。不過王爺也真夠狠心,別忘了,府上還有你那嬌滴滴的王妃呢。”

    “少提那個哭精,我看她一次就氣一次。”宇文漠然似是對自己的結發妻子孫墨玉很不待見,連名字都懶得提。

    那個孫墨玉,每天一副死人相就罷了,偏偏每次見到他還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肯跟他圓房。該死,若不是為了聯姻,這等貨色白送上門他都懶得要。

    看到宇文漠然臉上的不屑,趙水兒撇過了頭,心裏卻對他恨得要死。當年,如果不是這個二皇子強占了她,她的婆家又怎會強迫相公休了她,她又怎麼會變成寡婦。她的父親,素日裏就知道欺壓百姓,帶著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作威作福,自己遭了如此大的委屈,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竟然送給她幾個男寵,美其名曰“消消氣”。他們可有當她是家人!

    而那個罪魁禍首,在做了這一切之後,就對她不管不問,直到落魄了才來找她。

    恨,她真的好恨。

    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些欺負過她的男人狠狠踩在腳下!

    感受到趙水兒的怪異,宇文漠然的手毫無顧忌的伸入了她的衣襟,一聲低啞的“水兒”,已經讓周圍的侍從紅臉退了出去。趙水兒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媚笑,她扭著腰肢,溫柔的承歡在男人的身下。

    在這場有性無愛的追逐裏,到底是誰算計了誰,誰玩弄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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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的車攆在悄無聲息中到達了安陽,隨行的還有一大堆烏壓壓的士兵。守城的兵士馬虎不得,忙打開城門迎接豫王進城。

    “父王。”得信兒的趙水兒匆匆出了府,站在門口迎道。

    豫王臉色鐵青地看了她一眼,在經過其女兒的時候,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趙水兒麵不改色,可心裏卻害怕了些。她這個父親,雖然平日裏很寵她,可女兒和兒子終究是不同的。她的弟弟是家裏唯一的男丁,卻始終未給家裏留下香火,如今他死了,這趙家的香火,也就斷去了。縱然父王平日裏更為寵她,可如果被他知道此事與自己有幹係,隻怕……

    事已至此,也隻有放手一搏了。趙水兒眼中猛地一沉,再睜眼時,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

    “水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看過兒子的屍首後,這位從來囂張跋扈的老人,忽然間蒼老了十歲。

    “父王,都是我不好。”趙水兒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我早就告訴弟弟不要摘花惹草,可他就是不聽。在外麵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仇家,竟然就這麼去了。”短短兩句話,已經把自己撇了個幹淨。

    “這些天,昆兒都和哪些人有接觸?”趙老賊咬牙切齒的問道。

    趙水兒適時從身上掏出一張單子:“父王,這是弟弟這些天去的地方。”

    “把這些人都殺了。”趙老賊掃了眼名單,怒喝道。

    “父王,”趙水兒在一旁柔柔地勸道:“安陽城才攻下不久,此時大開殺戒,隻怕不但不能為弟弟報仇,反而會打草驚蛇,弄不好連安陽城都會葬送掉。一著不甚,滿盤皆輸啊。”

    “能為鵬兒報仇,就算屠城又何妨。”老賊的眼涼涼地掃了掃趙水兒:“水兒那裏,真的隻有這些線索?”

    “父王……”趙水兒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老賊的眼死死盯住趙水兒,此刻,他真的很想看清楚女兒身體裏的那顆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父王,可曾聽說過貓殺?”趙水兒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抬起頭來決絕的問道。

    “貓殺?”老賊皺起眉頭,這個貓殺,和鵬兒的死有何關係?

    “父王且聽我說……”幾陣微不可聞的細語,已然醞釀著驚天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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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豫王入城的第二天,安陽城內被一股烏雲氛圍籠罩開來。昨兒個不知誰放出的流言,說什麼豫王要親自屠城,為他的獨子報仇雪恨。流言一出,家家都炸開了鍋,人們紛紛收拾起自己的細軟行囊,聚集在城門口等待出門。

    一時間,安陽城內人心惶惶,一片愁雲慘霧。

    “狐狸,你不該來的。以你現在的身份,被那豫王抓到,隻怕凶多吉少呢。”一身男裝裝扮的彎月站在房內,看著下麵蕭瑟的街道,呢喃道。

    賀狐狸打了個哈欠:“那又如何,賀某隻是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負心人罷了。想不到,某人卻趁在下……便宜占盡。”最後四個字,這家夥很不情願的咕噥出來。

    一個斜睨,宛如一個幽怨的小媳婦兒。彎月的身上抖了抖,她清了清嗓子:“這個,你知道那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真的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賀狐狸指了指臉上的五個手指印:“那是誰害得我毀容的?”

    彎月身子又抖了抖,敢情這隻狐狸,是要跟她秋後算賬?

    “這個巴掌,是我回你。畢竟……我救了你,打你一巴掌,不為過吧。”彎月咽了咽口水,剛才差點就把非禮那兩個字說出來了。

    “哦?”賀狐狸挑了挑眉毛,嘴角上忽然揚起一番賊笑:“那麼,你更該對我負責了。”

    彎月看出了這家夥是誠心找事兒,麵上不由得一沉:“再胡說,我就把你趕出去了。”

    “怎麼,你不想對人家負責?”賀狐狸毫不猶豫地進逼過來。他的身子,在轉瞬間靠向了彎月。

    彎月直覺地想要避開,可她的腿上,卻不知被什麼砸了一下,她本能地抓住了離她最近的賀狐狸,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賀狐得意的接住彎月,在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時,他順勢倒了下去,還“唉喲”的大叫了一聲。

    聞聲而來的張大夫忙打開門:“彎月丫頭……”在看到眼前的情形時,見多識廣的他忽然愣住。隻見一直張牙舞爪的賀狐狸,此時竟被彎月丫頭牢牢的壓在身下,還一副哀怨的小媳婦樣兒。而壓在賀狐狸身上的彎月,手中緊緊地抓著狐狸的衣衫,眼睛卻驚慌地朝他們看來,一副,一副捉奸在床的奸夫樣兒……

    張大夫的臉,第一次抽的這麼厲害。原來,彎月這丫頭,還是個禦姐……

    在看到張大夫起伏不定的臉色後,彎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鬆開了抓住賀狐狸的手,支支吾吾道:“大夫,不是,不是你們看到的……”

    “怎麼,你不想對我負責?”賀狐狸幽幽的聲音忽然響起:“剛才你說的話,都不算數嗎?”

    彎月一愣,她剛才能說什麼話。但在看到眾人吃驚的麵色後,她忽然明白了過來,栽贓,這一定是栽贓。

    這隻該死的狐狸,誠心讓她嫁不出去嗎。

    想到這裏,彎月清了清喉嚨:“賀公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真的不是男子,對不起,我不該瞞你的。”

    聽到這裏,眾人的眼翻了兩番,敢情又扯出了一個斷袖之癖?

    若涵的嘴輕輕地挪動了一下:“原來是個兔兒爺。”自己先抖了兩抖。懵懂的靜如站在他身邊,將這話聽了個明白,她好奇地問道:“奇怪,那個叔叔不是一隻狐狸嗎,怎麼變成兔子了?”聲音不大,卻讓在場之人嘴角皆上抽,當然,除了某隻狐狸。

    賀狐狸的臉,在聽到靜如的話後,迅速變成了鍋底顏色。

    這個小丫頭,怎麼就跟他這麼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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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紅衣,悄悄地潛入了房中。夜色籠罩在那個青衣男子的麵上,為他平添了幾分祥和之氣。

    “遙哥哥。”趙水兒的眼睛,此時忽然泛起了水樣的光澤。今日,父王一到來就對弟弟之死百般盤問,言語中已經表露了對她的懷疑。然而,他又何嚐問過她過得好不好?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夠倚靠。

    既然無法被保護,那就讓他們盡數臣服於自己吧。

    清遙的眼緊閉著,氣息依舊,似乎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中。

    “哥哥可是恨我,用這種法子留下你。”趙水兒喃喃地說道:“我相公若能有你一半兒深情,我又如何走到今日這步。”

    她歎了口氣:“哥哥,我不會勉強你,我會等你對我動心。”一聲輕喃,她推開了門,翩然而去。

    清遙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仿佛陷在一個噩夢裏,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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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趙水兒款款走到大廳裏時,她的父親,正在屋子裏和二皇子宇文漠然密談。

    “夫人。”趙老賊的侍衛忙出聲攔住她:“王爺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違者殺。”

    “哦?”趙水兒露出了嫵媚的笑容:“也包括本夫人?”

    那侍衛忙低下頭,咽了咽唾沫道:“夫人,這是王爺的命令,請莫為難小的。”

    趙水兒眯眼看了看亮著燈的窗戶,道了聲:“無妨,職責所在,自然不能破例的。父王有了你這等忠心之人,是福氣。”

    在返回自己的園子後,趙水兒思慮再三,揮手招來了趙合:“趙合,今夜你想個法兒,讓二殿下到我這裏來一趟,還有,今日攔住我的那個侍衛,你想辦法接近他,我要知道他的軟肋。”

    趙合應了一聲,他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聽說今兒個,王爺將從豫州帶來的四個美女送給了二殿下,隻怕二殿下今晚……”

    “哦?”趙水兒眉目一轉:“美色當前,確實不適合深夜到訪。趙合,你去後麵挑幾個像樣的男寵,一起給二殿下送去。”

    “夫人,現在?”趙合有些結巴,現在給二殿下送男寵?

    “自然,快去吧。”趙水兒打了個哈欠,轉身走進了房裏。她喚出丫頭,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然而,她的身子剛泡入水中,木門就被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了。

    他,果然來了。趙水兒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她抬起玉臂,輕輕地揉搓著,絲毫不顧後麵臉色發黑的某人。

    “趙水兒,你到底想做什麼。”隨著一聲獅吼,那個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

    “水兒自然是恭賀殿下的齊人之福。隻是,水兒這裏雖無美人,男寵卻不少,一起送給殿下解悶兒,豈不更好。”趙水兒打了個哈欠,說道。

    看到趙水兒一臉的滿不在乎,宇文漠然的臉上登時蒙上了慍怒。他一掌催去,偌大的木桶登時裂成了碎片。

    而趙水兒的身子,也在此時盡數暴露在他麵前。嫩白的肌膚,晶瑩的水滴,閃著瑩潤的光澤,一如他們的初見。

    “出去。”趙水兒迅速拿起掛在一旁的袍子遮住自己,怒喝道。

    宇文漠然的身子卻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他忽然一把抱住趙水兒,直直往床鋪走去。

    趙水兒痛的微微皺起眉頭,卻在下一刻與他顛鸞倒鳳。紅羅帳裏,幾番雲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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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彎月伴著諸人,仍留在客棧中。夜裏,耳朵靈敏的她,忽然聽到了一陣異動,似乎是有人在外麵抖抖索索。這麼晚了,這些人要做什麼。

    隨著一個小小的“噌”聲,一根長長的竹管伸了進來,淡黃色的煙霧,在她的房內彌漫開來。

    是誰這麼下劣,竟然使用迷煙?

    彎月本能的屏住呼吸,直到一個黑衣人翻窗而入,寒光中的刀刃已經對向了她。

    說來也快,彎月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一個枕頭就朝對方砸了去。

    對方能來殺她,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躲過暗器枕頭後,持刀衝她殺了過來。招招狠毒,意在置她於死地。

    忽然間,一個人破門而入,手持短劍與黑衣人對打了起來,而門外,也傳來了鏗鏘的兵器交接聲。

    彎月此時已經躲在了一旁,透過小窗裏射入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那個闖進來救她的人,竟然是賀狐狸……

    這個時候,他怎麼還在這裏?外麵的打鬧聲愈來愈厲害,大有魚死網破之勢。彎月的心裏,忽然為賀狐狸捏了把汗。這個看似荒誕不經的男子,卻次次在她危急的時候出來救她……

    一聲悶哼,賀狐狸緊緊捂住了胸口,似乎那裏掛了彩。而急於速戰速決的對方,絲毫不放過這個空當,一把冷劍直直衝向了賀狐狸的心口。

    “不要。”彎月大吃一驚,她的身子不受控製的衝向了黑衣人,右手兩指在瞬間夾住了刺向賀狐狸的刀刃。

    黑衣人在刹那間愣住,這個小女娃,竟然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他的兵刃?這……這該需要怎樣的內力……來不及多想,一道寒光閃過,他翻倒在地,血流中的他再也沒有起來。

    “你沒事吧。”賀狐狸已經來到了彎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問道。

    彎月搖了搖頭,她的眼睛仍舊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這個人,怎麼會突然倒地?她隻記得,剛才似乎有一道流光在眼前劃過……

    外麵,忽然傳來了“噼裏啪啦”的聲響,不經意間,濃煙已經席卷上來。

    “糟糕,有人在下麵放火,把路都堵死了。”賀狐狸皺起眉頭,他一把拉住彎月:“醜丫頭,抱緊我。”說完不由分說的朝窗外跳去。在落地的刹那,賀狐狸輕輕的一翻,用身子護住了彎月,一陣天旋地轉後,彎月直直地壓在了賀狐狸的身上。

    “唔……”賀狐狸推了一下彎月:“你這丫頭,瘦骨嶙峋的,怎麼就這麼沉。”

    彎月忙抬起身來,可她的手上卻在此時黏黏糊糊的,借著火光,她看清了,那粘糊糊的不是水,而是殷紅的血。

    “狐狸……”彎月忙施針,封住了他的穴道,防止血繼續流出。然而,賀狐狸胸前已經血衣浸染,在灼灼的火光的映射下,他的臉蒼白如晝。

    耳邊,“噼裏啪啦”聲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高亢的“救火”聲刺破了夜空。而火勢也愈發失去了控製。

    崇安八年,安陽突生大火,火龍席卷了城裏半數人家。一時間,人心惶惶,後有術士詳言,此乃天譴之先兆。

    安陽,終於在此夜爆發了。城裏頗有威望的鄉紳紛紛聚集於豫王的行館外,一致上書請求豫王解除城禁,安撫災民。

    而痛失家園與親人的人們,也聚集在了行館外,哭天搶地。一時間,裏外劍拔弩張。

    “那群笨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豫王趙恒的手狠狠砸在了梨花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一陣悶響。

    “父王莫生氣。”趙水兒放下一杯參茶,小手有規律的敲擊在趙恒的後背:“他們好歹為弟弟報了仇,也算死得其所了。”

    趙恒的臉色,此時略有好轉:“水兒說的有理。可憐我的鵬兒,竟然死在了貓殺的手中。我趙恒有朝一日,必傾盡天下為其償命。”

    趙水兒的手,在見到父親的怒色後,不由得抖了抖。她好言勸道:“父王,別氣壞了身子。弟弟雖然紈絝了些,可他的心裏,還是很掛念你的。若是他九泉之下也瞑目有知,定會瞑目的。”

    趙恒揉了揉太陽穴,他推開了趙水兒,站起來問道:“水兒,你和二皇子,走的很近?”

    趙水兒不予置否,她低下頭,裝作為難道:“父王,女兒的心,你不是不知道。雖然他現在已經落魄,可南方皆是他的天下。若女兒不從,隻怕他對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趙恒轉頭看向趙水兒,頗歎息地說道:“水兒,這些年,為父委屈你了。你放心,回到豫州後,為父自會替你做主,向二皇子討一個名分。”

    趙水兒搖了搖頭:“父王不可。水兒怎麼說,也是秦家的寡婦,如何進得了殿下的門。況且,水兒的心裏,並未有他。”

    “怎麼,你還記掛著那個窩囊廢?”趙恒的聲音中已有不悅,他的女兒,到底還是個女人呀。

    趙水兒聽到“窩囊廢”那三個字時,心中頗有不悅,但當著她父親的麵,終是不好發作:“父王說笑了,那麼遠的事兒了,水兒怎麼還會在放在心上。隻是父王,二殿下此人野心頗大,女兒很怕其醉翁之意不在酒。爹爹,如果我們輸了,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哦?”豫王的眉,如趙水兒心中預計的那樣,迅速擰成了一個彎兒。如同所有的當權者一樣,他最不能放下的,自然是權力,還有權力所帶來的係列好處。

    趙水兒趁熱打鐵道:“父王,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如今,異族已被盡數驅出中原,隻怕現在已經將矛頭對準了我們。二殿下雖然不濟,但他好歹有半壁江山在手,俗話說,臣不亂君不穩。如果天朝內亂,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

    趙水兒的話,已經點的很明白。她要坐山觀虎鬥,可是,這虎,又該如何鬥起來。

    終逃不過那雙翻雲覆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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