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61 更新時間：10-06-19 11:31
四更，睿王府。
“少爺！大事不好了！”睡意惺忪的蘇離聽罷那改口稱自己少爺的小廝半夜募然叫喚，揉著的太陽穴，不知怎的就開始突突跳的厲害。
“怎麼了？”未來及合衣，就聽那小廝噗通一聲朝自己跪下，語調顫抖：“蘇公子他……”
“蘇陌他怎麼了？！”蘇離心下一寒，忽覺背脊一陣沒由來的冷。
“他……聽顧禦醫說是，是為替潘二少爺試藥的中途，中了毒。”
“什麼！”
蘇陌房內。
“嚴太醫，你不是首席禦醫麼，請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麵如死灰的蘇離對著屋內的嚴太醫大聲嗬斥。
“你都知道了，”一旁的閔晟睿看著他，一時竟找不出任何的言語安慰，隻得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蘇離卻是不領情，一把推開他去看床上的蘇陌，但見蘇陌蹙眉深深，麵色蒼白如紙。
“如果他和潘家二少爺隻能你選一個，你會如何？”嚴太醫毫不畏懼的開口，一副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會選潘家二少爺，而不是他，我說的對嗎？”不等蘇離回答，嚴太醫再度開口，“如果是這樣，那蘇公子算是沒白死。”
“嚴瘋子，你瞎說什麼！”蘇離握緊蘇陌的手，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嚴太醫，“你說，好端端的，蘇陌跑去試什麼藥！家裏有這麼多的仆役家丁，為什麼一定要輪到他自己去？！”話說到一半，蘇離突想起嚴太醫剛剛的話，不由質問：“還有，你今天倒是把話給我講明白了，什麼叫蘇陌沒白死，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弄死一個你才甘心麼！”
“你這樣激動，讓老夫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嚴太醫捋須搖了搖頭，回退一步坐下：“真不知為何現在年輕人的想法都一個比一個怪異。”
“潘家二少爺除身中此惡疾之外，不知您可知二少爺還患有頑疾。比如說，失去了某段重要的記憶……”
“難道是？”蘇離握緊蘇陌的手，“藥理之說我並未涉略，可是，難道說醫治此病就非得用試藥這麼愚蠢的辦法不可麼？”
“不然您以為？”嚴太醫苦笑，“潘家二少爺隻怕是在很小的時就被人將那記憶惡意給抹去了，並且還是用著時好時壞的茴術做的藥引。”
“時好時壞？什麼意思？”
“茴術原本是一味中藥藥引，我猜測當時的那位大夫為了醫治他，奈何手頭卻是無良藥，隻得以茴術做代替，可這茴術藥性微寒、辛、有毒。若是用藥不當，則極易留下後遺症。”
“所以這就是潘文安再不記得小時候之事的原因麼？”蘇離語調憤恨：“那蘇陌呢？這樣做又是為何？”
“這樣極端的做法，難道少爺是心中是不能理解的麼？……他重視你，原本就是多過他自己千倍萬倍的嗬。”
“他……真的會死？”想罷蘇陌平日裏那一張笑的沒有脾氣的臉，蘇離此刻卻是心痛的再難以附加。“你這樣，難道就以為我會多喜歡你一點，你還真是個笨蛋！”眼淚自眼角不自覺的流出，是澀澀的、如肝腸寸斷的苦。
“也許會，也許不會。”嚴太醫撫上藥箱，歎一口氣，“這就看天意，還有看他的心意了。”
“蘇公子曾對我說，說你看潘二少時的模樣，讓他於心不忍。然後他又說，說不知如果有一天換做自己也這般，你又當如何？”
“我還能如何……”蘇離撫上那張許久不曾認真注視的臉龐，哽在喉頭的話卻是再說不出。
在床頭苦守了一日，蘇陌的狀態卻是不見任何的好轉。直到第二日的破曉，雲錦推門而至。
“二表哥他……”雲錦知他心情不好，抿了抿唇，想想還是將話說完，“他似乎是醒了。”
蘇離心下一喜，隻再看一眼蘇陌，眸中的光彩又不由暗淡了下去。“這個時候，如果我不在他身邊，那麼……”
“雲錦，勞煩你去把尚月……請來。”好容易將那個請說出，蘇離咬唇，似乎是好過那麼點了。換做雲錦一臉頗為訝異的看看他，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我為他一心一意，他於我朝秦暮楚。你為我死生相付，我於你視若無睹。小陌，是我負你，對不起。”
而這廂又說回潘二少。一度昏迷的他，一直以來因著某個怪異的夢長久不醒。直到不久前忽而的神思澄澈，讓那一路的追逐，一路的牽引，開始漸漸變的有條不絮。
“潘文安，要做也是你給我做老婆！”年少的蘇離惡狠狠的如是說。
“潘文安，想不到你居然去偷陳伯家的東西！雖然……雖然是為了討好我。”年少的蘇離有些臉紅的如是說。
“潘文安，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蘇家的人了！”年少的蘇離指著蘇家門前的影壁神色飛揚的如是說。
“潘文安，我聽說你們家以後就要搬走了，搬走了，就是不再回來了麼？”年少的蘇離抿緊薄唇的如是說。
那張白皙的麵容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搖晃，一點點放大了，再明晰了。
“嗬，怕是二少爺就算見過也不記得了吧？”在倚柳苑扮作小倌的蘇離笑意莫辯，嘴角的一抹弧深深剜進了他的心裏，血如泉注。
你不記得，你為什麼不記得？你怎麼可以不記得？蘇離的話一遍遍的在耳邊重複，潘二少翻過身子，是淚濕一畦帶沾襟。
適時聽見有腳步聲，潘二少欲意繼續裝睡，卻不想門邊的那人竟是尚月：“既然難過，那就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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