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6 更新時間:22-06-01 11:08
倆大一小走後,離開廣場去到一家酒店吃飯,周歡才提起他和那琳推薦了廖繁參加的那檔真人秀節目。
“你忘了,庭蘭玉似乎對我並無好感。”如剛剛就可見得。
“那是嫉妒你。”那琳不知道,周歡還能不清楚庭蘭玉,“他紅了之後有了一定的架子,但我發現他並不像那些人,迎合高者而看不起低者,他更像是誰人都不迎合,誰人都看不上眼。”
甚至是作為前輩的廖繁,他都不會主動打上招呼,而是直接忽視,要不是廖繁主動出手,或許就這麼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
“他怎麼那麼沒有禮貌。”
廖繁那幾天被廖星念叨怕了,提到庭蘭玉不敢過多議論,“像你說了,有了架子的人一般都和沒禮貌是捆綁在一起的。”
坐了一個小時的飛機回到各自的住處,回去澡都沒來得及洗,那琳就已經提著酒來到他家門口。
“圓圓呢?”
那琳笑臉嘻嘻,眼睛不敢去對視庭蘭玉,心虛地溜進屋裏,“阿姨帶著,現在不是還早著嗎,來和你聊聊天。”
一般這個時候,那琳不是心裏有事,就是一定有事。
庭蘭玉就著冰箱裏有的小菜都拿出來配酒,“怎麼了?”
重逢才半年不到,庭蘭玉見到那琳失態就已經有四五次,這個人總會給自己找壓力,生了孩子之後落下了抑鬱的毛病,作為一個有戀愛腦的人,實在太悲哀了。
“醫生沒告訴你不能喝酒?”出去外麵吃飯那琳買過一回單,淺顯的包包掉出幾張病單,結合此前的種種跡象,庭蘭玉認為,如果不是有了圓圓的存在,或許,那琳的生活一定會更荒唐。
那琳一聽啤酒下肚,菜也沒吃上一口,鬥起膽子問庭蘭玉,“你休息快一年了吧?在這個圈子裏混,一個月息影都能叫人忘得一幹二淨,你就不怕?”
麵對這個問題,回國之後見到相熟的人,庭蘭玉已經被一一過問無數次了。
而這個問題,目前來講深感無力。
“明明不想放棄的,可是,我好像一旦放下了,就沒有從前那麼喜愛了,那份熱情,不知怎麼了,再也找不到了。”
那琳深有體會,當年她放棄種種興趣愛好,最後連看家本事也給扔了,整日萎靡不振奢華度日,把男人看成命,最後男人沒了,有了孩子,現在把孩子看成了命。
“我好像也休息很久了,突然有點懷念以前呼風喚雨的日子,忙,但是很充實。”說著,去看庭蘭玉,“你就沒想過結婚生子給自己尋找動力?”
庭蘭玉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突然很想喝酒,也不再忍了,狠狠灌了一大口,味蕾上久違的刺激更加濃重,腦子變得異常清醒,“我可是自私的人,有動力也隻能為了自己,不會在別人身上尋找我前進的目標。”
那琳沉默了,為了自己,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如果不是孩子的出現讓她看到了一絲絲希望,她或許在失意的哪一天,會死吧。
結束就是解脫,她時常是這麼想的,隻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孩子,她不能死,卻不能好好地生活,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圓圓。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可是,她做不到更好的自己,“我好恨自己啊,明明我也是個自私的人。”
“能走出大山的人,都是勇敢的人,也是幸運的人。你作為蘆山僅有的大學生,是我們這些人的榜樣。”
是啊,是榜樣,那琳為此沾沾自喜多年,自傲多年,卻再也不敢回鄉了。
她不敢去麵對她的過去,她的從前有太多太多的不好,以甚至見到同鄉,哪怕是庭蘭玉,那天晚上,她是沒有太大的信心相逢的。
很意外,有擔憂,也有欣喜。
可能是說到哪個痛點上,那琳又落下淚水,帶著哭腔低下了眼,“你回去過嗎?我連聽都不敢聽到那裏的一點兒消息,我改頭換麵,就是怕有人認出我。”
“兩年前去過一回。”庭蘭玉那年因為和一位影帝級的演員搶一個角色而被群嘲自不量力,肖宵沒做好公關,害得他差點被對家的粉絲罵到退圈。
肖宵讓他休息一段時間,稱會考慮給他轉型,他借著機會回到家鄉去尋找發小,人沒找到。
想著,多年變化,人應該也會有所改進,他很需要關懷,很需要被人愛,也很需要家人的陪伴。
他長大了,思想也不同於當年出城時的心態,他想給自己和家人一個機會,忘了過去的種種不快。
回到家,看著破舊的木門還有熏黑了的屋牆,跑到還留守在山裏的鄰居家去打聽家裏出了什麼事。
鄰居都是一些老人,看人的眼神混濁,顯然沒認出這個白淨的小夥是誰。
“老庭家門沒落,兒子跑外頭打工指不定被賣到哪個地方當黑工了,你這小夥長得白白淨淨,和他們家什麼關係?”年近八旬的老太坐在門口曬花生,見過不少人上老庭家打聽,但一個個都是窮凶惡極的人,“總不能是來討債的吧?”
不說,庭蘭玉都忘了,他們家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都有人來追債,家裏僅有的一台小電視機,那個在他絕望與失意之時能轉移心思,尋找一絲快樂的源泉,被人拿走了。
“討債的人把房子燒了?”
老太搖頭,撿著她的花生不再抬頭看人,悠悠笑話道,“老庭家的媳婦皮相好,卻一身的病,賣血不成,賣身也不成,被老庭打怕了,不知什麼時候長了膽子,改嫁給了拉皮條的拉起了皮條,沒幾年得罪人進去吃官家飯了。”
如果庭蘭玉沒有記錯,他和發小離開家鄉那年,他爹好像是因為賭博入獄了。
“老孟家當年不是說了,老庭家注定絕後,給兒子取再好聽的名也蒙混不了閻王爺啊。”另一個老太吸了吸鼻子,“那一家子的孩子我都是見過的,沒一個活過十五歲,或許沒能活下來是好事,可惜是投錯了胎。那房子啊,是老庭出獄後自己燒的。”
人沒死,庭蘭玉也沒有想去見那些人。
回去之後肖宵忙著帶新人,之前對他的承諾不了了之,庭蘭玉咽不下心裏那口氣,竟把那個角色給搶過來了。他入圈數年好歹也有粉絲幫他說話,當時的導演不想都得罪,決定讓他與那位影帝級的演員現場表演一段台本中的內容,公平競爭。
那人年紀比庭蘭玉大十歲,演技自然是好,但是受人追捧多年,架子比他大,演起狗腿的樣子比不過他。一個奸詐的小人油滑而無恥,備受委屈與人生的失意時有冷冽時有頹廢,為了名利不擇手段往上爬,即使被人踩在腳下,從不會哭泣也不會放棄。
頂多歎一聲氣再接再厲,庭蘭玉當時覺得這個角色就是為他打造的,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剛得知家裏的變故,他一時不能感受到喜悅的心情。
所有的快樂浮於表麵,都是虛假的,與那個角色的心境猶如一人。
導演觀察到庭蘭玉的每一次得意都是樂於表麵,皮笑肉不笑,和同行悄悄議論,把重點放在了他那邊。
經二人比對,庭蘭玉在年齡上占了優勢。
從更年輕的麵孔上看到小人的麵孔,會更叫人抓心。這是導演選庭蘭玉的理由,誰都不得罪。
三十多歲的影帝有顏也有演技,隻是,麵對那個角色時,放得再開,顯然沒有更年輕的人得到的響應大。三十多歲的人經曆的事要比二十多歲的人多,會有陰險的麵孔不會叫人意外,放在更年紀的人身上,這種意外雖然不大,但要比年齡大的反響很多。
何況,當時,影帝也確實是放不開,因為他太有信心,覺得粉絲們都站在他那邊,他一定能贏得這個角色,而又太低估了庭蘭玉,沒有去了解過他的作品。
如果早前有接觸,他在開始一定會更加用心。
影帝是初次看到庭蘭玉的表演,有一瞬他覺得這個角色就跟庭蘭玉這個人一樣讓人討厭,完全就是本色出演,直到從庭蘭玉的表麵上看到因真正喜悅而悄悄落淚的模樣,影帝又產生了別一種想法。
讓他重新認識了一回庭蘭玉,也看到了這個人的努力,特別是為了和他搶這個角色的決心。
太叫人佩服了,讓他特別想交這個朋友。
可是,人家居然是個有架子的人,對他愛理不理。
得到角色之後人就跑了。
那琳聽著故事覺得好笑,“我發現你變化其實挺大的,膽子也變大了,都敢和影帝級的人搶角色,不過,這個人近幾年好像沒落了,沒聽過這個人了。”
庭蘭玉也沒去特意打聽這個人,不清楚那個人的狀況,“我太久沒拍戲,以前在片場沒少見過,在那之後也短暫合作過幾回,反正緋聞沒有我們多就是了。”
悲催二人組相敬了一杯,那琳再問,“你那個爹為什麼把房子燒了?”
庭蘭玉因酒精的作用下起了困意,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放鬆下腰身才顧作輕鬆地說道,“我走後那幾年他不知道從哪染上毒癮,腦子壞了把房子燒了。”
那琳對這些事倒是見怪不怪,“一個個不成樣,最後人去哪了?”
“還能是哪,除了監獄就隻有醫院,他那副身子那時就已經不行了,現在,估計沒了吧。”
“咱是自私的人,不去擔心那些人,就是老孟家的公子哪去了?”上回就有提過,那琳卻是忘了。
庭蘭玉現在什麼人都不擔心,也隻有擔心他的發小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說著,那琳去牽庭蘭玉的手,深情款款看著他的眼,“咱們,好好生活吧,不能像那些人一樣,活得不像樣。”
庭蘭玉點頭,他擁有的一切野心,隻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確實,不能半途而廢啊。”
庭蘭玉看到了那琳手腕上無數道深淺的舊傷疤,這個女人不同於他,會表現苦痛,甚至自虐,也懂得發泄內心的不快,才能快速地轉換心情。
“我們合作吧,我想重新做一個經紀人,我的人脈廣,手上資源也挺豐盛的。你不是想轉型嗎,咱先不談演戲,參加個綜藝節目來練練手吧,是真人秀節目,可以讓大家真正地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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