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52 更新時間：14-07-31 11:24
天若為天·繁華未定：
戀舞飛身闖入了無淩的‘萬舞軒’，似是輕車熟路，三枚暗箭卻已經恭候多時。
戀舞嘴角微揚，像是早已知曉，三箭齊發，箭箭可命中要害。第一箭，戀舞一個側身輕輕躍過，緊而第二箭離她心口不過半寸，簡直險象跌生。而第三箭飛來，一個吃痛，她重重落地。
“哎呀！糟了糟了！”兩個錦衣少年匆匆從石頭後跑出，麵色焦急，連弓箭都不顧，隨意丟在了地上。
人說江湖中的事情往往真不可意料。這兄弟兩正是昔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漠飛鷹。他們各自叫什麼名字，人們竟是不知，他們從來同進同出，合稱‘大漠飛鷹’，懲奸除惡。
原以為他們一生終會如此，卻偏偏遇見了無淩。隻因他們兄弟之一，愛上了鍾家莊莊主的女兒，人稱玉麵觀音的鍾如玉。
如玉容顏，世間又有多少男子不心動。但他們錯不在愛上鍾如玉，而在於這鍾大小姐偏偏癡情於天影門門主。
她自然很美，但無淩之心，又豈她這樣平凡之美可以輕易取得的。然而，她依舊如飛蛾撲火般愛上了，且愛得無法自拔。揚言非君不嫁。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惜愛錯了人亦是枉然……
這便是大漠之鷹與無淩結怨的原因。然而說結怨，倒不如說結緣。
無淩賞識他們的豪氣幹雲，不與其計較他們擅自闖入天影門，而是打了一個君子之賭。
君子之間，賭注自然不是金銀財寶，他們所賭的，是一個人生。
無淩不費吹灰之力，一步不動，連接他們兄弟九箭，毫發無傷，從此大漠飛鷹隻唯天影門門主無淩為尊。
江湖中人以為他們是輸了賭，更輸了未來人生，而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找到了一個目標。
他們為天影門效力，不為願賭服輸，而隻因為無淩而折服。心中欽佩，終生效命又能如何？
“戀舞，我送你去療傷！”
“笨呐！快送到門主那裏啊！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你說誰笨啊！別忘了那箭是誰射的！”
“當然是你射的了！我都說過了，戀舞怎麼能躲過去呢？”
“喂！那第三箭明明是你射的，我那第一箭她早躲過去了！”
“那也隻能說明你技術不佳啊！”
“你……”
兩兄弟爭得麵紅耳赤，戀舞卻在偷偷笑著。
人中了箭，豈能無血？既然無血，自然是裝的了。
調皮地朝這兩兄弟吐了吐舌頭，兩兄弟竟依舊毫無察覺，戀舞已經偷偷溜進了無淩的書房中。
“戀舞不要啊！”
兩兄弟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一把暗刀刹時飛出，戀舞迅速反應，掌風輕易將暗刀劈成兩半，暗自慶幸時，卻怎料刀中有刀，且那真正的暗刀與她胸口相差不過半寸……
氣氛刹時安靜，兄弟兩目瞪口呆，戀舞亦是如此。
當他們反應過來，才看清剛才有一個風般的身影疾速將刀接住。這世上有誰能擁有如此快的身法？自然是無淩。
“你走吧。”
“無淩……”開口的是一個紅衣美人，豔如桃李，手中的刀正是剛才襲擊戀舞的刀。
很明顯麼，不必多言，大家都已明了。
這世上哪家會設計如此奇異的刀？除了‘刀城’別無其他。刀城之主，刀無歆是武林中出名的‘火美人’。
刀無歆，平日素愛穿紅衣，且性格直爽潑辣，為此不知有多少男子死於她的刀下。不為別的，隻因為那些男子是為她的美貌與刀城而向她求愛的。
現在，這樣名動一時的‘火美人’，卻對無淩柔聲細語，不難讓人想象無淩的魅力。他是第一個敢接下刀無歆九十九刀的男子，而在最後一刀，他卻不閃不接，就在刀直逼他喉嚨時，刀無歆將刀收回，從此無淩虜獲這火美人芳心，讓江湖中多少男子眼紅與欽佩。
戀舞望著刀無歆，這樣漂亮而奪目的美人，真讓人望塵莫及呢。可是為什麼刀無歆望著她的臉孔，眼中充滿著厭惡與嫉妒。
嫉妒？她嫉妒些什麼？戀舞被這眼神驚嚇到了……
“還要我說第二次嗎？”
無淩的聲音，有若萬年的寒冰般，讓人的心瞬間被冰封了。刀無歆絕對想象不到，剛剛還是柔情蜜意，轉瞬間卻變得如此冰冷無比……
難道都因為這個眉頭規矩的丫頭嗎？她不甘心，不甘心！
可是，無淩卻已經下了最後的通令了。她沒有辦法違抗了，除了恨，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看她離開時的背影，戀舞竟然有些同情她。為什麼呢？
“你們也下去。戀舞留下。”
慘了……戀舞心中閃過一絲的不安，大漠飛鷹兄弟倆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然後閃身離開。
這兩個沒義氣的家夥……戀舞咬著牙，氣氣地鼓起了臉。
“該生氣的人是你嗎？”
無淩大步走到屏風後，緩緩褪下原來的衣衫……
戀舞快速地反應過來，將臉轉過去，卻已經是一片通紅了，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她可以那麼自然地喊無淩“哥哥”，可以沒大沒小地爬到他背上，甚至晚上不願回自己的房間，被無淩抱在懷中才緩緩睡去……
現在，就算是無淩換衣服，她也會這樣麵色通紅。怎麼辦？戀舞不知道該怎麼辦？
“戀舞？”
看她不說話，無淩嘴角卻揚起一絲邪魅的笑意，輕輕地走到了戀舞身後……
“啊……”戀舞嚇得幾乎跌倒，卻被無淩即使接住了。
無淩精致的麵孔比起女子又有何不及？此刻戀舞卻將目光移去，不敢再看……
戀舞……無淩收起了笑容，轉而冷漠。“你長大的，不能再沒大沒小的，懂嗎？”
“是……”
“下次的刀，你若接不住，我便不救你了。”
下次？還有下次？沒錯，走了一個刀無歆又如何？無淩的紅顏知己遍步天下，也許明天就是娥眉的鄭若馨，後天就是白眉老人的弟子香吟……哪一個不是名滿天下的奇女子？
戀舞心中突然是一陣莫名的酸楚，“是……”
隻見無淩倒上一杯清茶，慢慢品茗……
“哭了？”不像疑問，倒像關心。可是戀舞從小便討厭他這樣的關心，好象她的心在他眼中，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從表情就能知道一切。
有時候討厭自己的簡單。卻是為了無淩，一個從小如哥哥般疼她，嚴格授她武藝，梢有不精，便是罰一日三餐，然後第二日又千裏迢迢跑去洛陽為她買最愛的糖葫蘆……這樣的……哥哥？
“念舞姐姐她……”
茶杯被重重放下，沒有聲音，但氣氛卻讓她無法呼吸。
許久後，他緩緩走近戀舞，低聲道：“戀舞你可知天與地的區別？”
“額？”
他自己答道：“地上不過凡夫俗子，每日言愛，隻讓人厭惡。而天……無情無欲，活得千年萬年又有何意思？”
那麼，無淩隻天還是地？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天若為天，則無愛可言。有誰告訴他，他生來就該為天，卻無人告訴他：愛，從來不該嚐試。
“戀舞，我要派你做一件事。”
她應該足夠得大，足夠成為與他並肩之人。這是他曾經的想法，可是漸漸卻舍不得她的那份無憂於天真……
“是。”學著夢舞回答的口氣。
不同的是，無淩卻是笑了，一個霸者溫柔的笑該是為一生一次的摯愛，而她呢？
“不後悔。”本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去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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