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6 更新時間：24-04-04 07:52
“萬千黎庶與我，孰輕孰重？”
“一樣。”
“要你割舍一端，你如何選擇？”
“難以割舍。”
“必要你選一端！”白芷說罷，鬆開與墨華緊扣的手指，言語間嚴肅起來，微微昂首。
墨華沉默。
“你的答案我已知曉。”
墨華依舊沉默，垂眸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似有什麼從那指尖滑落到了心坎裏。
“第一次相遇之時，你見我雙眼異色，便對我有了疑心，甚至願意娶個傻子進門，那次歡好之後，你的頑疾已根除，你對我的喜歡五分真心。”
墨華抬頭，緊盯白芷雙眸。
“天下與我，你選天下是對的。彼時天下需要仁君！”白芷迎上墨華的雙眼，如此說道。
“今日，我送你一份厚禮，可助你他日爭奪皇位，隻是，你要莫忘初心。”
墨華見白芷說完就要離去，纂緊雙拳：“你錯了！五分已經成了全心全意，修為如你卻也成了我此生最想保護的人，選天下為了萬千黎庶更為了你。我要掌控這天下，才有資格、才有能力去找你！”
白芷眼角滑落淚滴，卻不再回頭。
你為了保護我，我何嚐不是為了保護你！
“白芷，你拿走了我為你作的那幅畫對不對？”墨華近乎呐喊出聲，若是那幅畫真的在白芷那裏，那自己應是在他心頭有一席之地。
白芷聽得墨華這話，再不敢停留，竟是飛速離去。下得山來沒走幾步路，便在路上遇到那隻小妖獸，看來，小妖獸專門等著他的。
小妖獸一見到白芷便蹦噠到他跟前，攔住他好奇問道：“羅浮山發生什麼事了？跟地龍翻身一樣！”
白芷賴得理它。
“喂，你幹嘛丟下我？”小妖獸見白芷不理它，又氣呼呼這樣道。
白芷心情正低落著，見這小不點竟然敢攔自己，腳下毫不留情，踹了過去。小妖獸忙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驚叫道：“殺鳥了殺鳥了……”卻不往遠處飛去，而在白芷身旁盤旋。
“你跟著我幹嘛？”踹了一腳後，白芷心情略微好點。
“我……我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妖獸小小心的看著白芷說道。
“你想我送你回去？”白芷停住腳步道。
“可以嗎？外麵壞人太多啦。”小妖獸歪頭停在空中，小小希翼問道。
“可有好處？”白芷問道。
“有，我家裏可多寶貝了，金燦燦的，你要能送我回去，我爹娘自會酬謝你。”小妖獸見白芷這是答應了，高興得在空中直翻跟鬥。
“那你說說你家在何處？”白芷再問道，既然有好處，送你一程又何妨。
“在滂河之畔”小妖獸快速的回答道。
白芷看了眼小妖獸，忽的笑道：“那我要先去京城一遭，你看如何？”
小妖獸忙道：“我隨你去。”
“好，那你來找路。”
小妖獸欣喜，忙撲棱翅膀在前引路，還不忘回頭看白芷跟上沒有。
白芷隻是笑笑，妖獸畢竟妖獸！
他這笑意卻讓小妖獸心慌不已：“笑什麼嘛？挺讓人害怕的……”
“依你這撲棱速度，走上一月也到不了京城。”
“我可以……”小妖獸忽然意識到什麼，忙止了話頭轉而問白芷：“那你駕雲嘛～”
白芷道：“月黑風高，那來的雲。”
“那你瞬移嘛！”
“沒學會！”白芷毫不慚愧的說道。
“你好挫！”
“那你變大載我唄”
“我才不載……你……”小妖獸說完這話，盯著白芷看，恨不得盯得他身上出一個窟窿……他套我話！
“盯我幹嘛！要我送你回去，就先跟我去京城！”白芷不理它，往前走去。
“哼！”
“哼什麼哼，趕緊的飛。”
小妖獸想著，反正這人已經知道自己故意撒謊說找不到回家的路，幹脆撲棱翅膀飛快的往京城方向飛去，再也不回頭來看。
要我去滂河幹嘛？
白芷略帶疑問躍上空中禦風而行，行到京城附近處停了下來，他遠遠就見京城上空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妖氣。
彼時，遠處傳來一片雞啼之聲，此起彼伏，一唱百合，恰似一支清新的晨曲，正在迎接黎明的到來。
白芷駐足城門，略微思索後，扮成了乞丐模樣，他換了身破爛衣裳，又抓散了一頭白發，臉也抹得稀髒，脖頸也未放過，衣裳破出來的地方露出的皮膚也弄成黑痂的模樣，他抬起手腕嗅了嗅，還缺點啥……於是，他弄來了雞血藤，把藤葉搗碎後的汁液塗抹在了自身上……
小妖獸停在他旁邊，聞到雞血藤的味道，忙跳了開去，直呼：“好臭，好臭啊，你……”
白芷笑著對小妖獸招手：“過來！”
“我不！”
“過不過來？”白芷就直勾勾看著小妖獸，臉上也沒了笑。
“我……你……”
就會欺負我！
小妖獸挪到了白芷跟前。
“幻化之術你會不？”白芷問道。
“不會！”
“這個可以會！”
“這個我真心不會！”
“那用我教你不？”
“難不難，好不好學？太難我可不學，我腦袋就那麼大點，可裝不下太難的東西。”小妖獸才不想學難度大的東西，當初爹娘教飛行術就差點沒學會！
“你可真挫，這都嫌棄難。”
“你別激我，幻化之術我爹娘可告訴過我，可難了，須勤學苦練，心無旁騖！我可不學！”小妖獸語氣漸橫起來，一副你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你不學也罷，我來給你幻化一個”白芷說完便要對小妖獸施法。
“等等……你要把我變成啥樣？”小妖獸忙用手擋著……
“我孫子！”白芷陰測測的笑了。
————
全府門口的高壯守衛還未等一老一小兩乞丐靠近，就握著腰間的佩刀上前驅趕著這一老一小：“走走走，這不是你來的地兒！”
老的看上去有七老八十的，杵著一根樹枝，小的看上去五六歲，兩人衣衫破爛，臉色蠟黃，穿著草鞋，蓬頭垢麵，渾身餿臭……
“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爺孫兩吧。”老的伸出枯樹皮一樣的手，嘴裏顫顫巍巍的念著。
佩刀守衛捏著鼻子驅趕道：“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老父，下有三歲幼兒，中間還有個媳婦兒，全家上下都靠我這才得來不久的活兒養活，你若還在這不走，等會我們管家出來看到，亂棍打你是輕，失手打死你是重啊！”
老的悄悄捏著小的屁股，這一捏，把這小的痛得差點原地起飛！
這下手真黑啊你！
給我哭！
“唔哇……哇……餓……”小的哇哇的哭。
全世維吃過早膳就出了府，帶了一個小廝，說是出去一趟，晚間便回。
他的原配夫人為他生下一女後便過世了，他便再沒娶親，也未納妾。家裏長年住著門客，平日家裏大小事他就不怎麼過問，他一離家，家裏最大掌權人就數他的全管家了。
全管家這會正與賬房對賬，忽聽得一針小孩哭聲，心裏頓喜，放下賬本就往門外走去。
賬房先生隻好又回到座位再仔仔細細的算賬。心道：什麼事啊這麼急。
“你還和他兩廢啥話呢，還不走啊你們，信不信我拔刀咯，滾滾滾，趕緊滾”另一個守衛脾氣可就沒那麼好了，抽出刀來，威脅一老一小。
老的又偷偷捏了小的大腿，很痛……小的哇哇哭得更厲害了。
“哇……哇……唔哇……”哭得一抽一抽的，是真疼啊。
“莫趕嘛，行行好嘛，討口吃的，我老了死就死了，你們救救我孫兒，喂口吃的吧，謝謝你們了……”老的氣喘籲籲的說完，人就癱坐在地上了。
“嘿，強上了還，賴著不走了還，等會白刀進紅刀出了別怪我無情了！”
“哥，別，別，別，哥，我來給他講，你消消氣。”佩刀守衛怕出人命，忙上前拉住另一守衛的手，又把他的刀給插進刀鞘裏去。
自己也為人父者，心生惻隱，佩刀守衛悄悄從懷裏掏出一點碎銀，彎腰憋著一口氣給到老的手心：“你趕緊走吧，這夠兩碗麵錢。”
老的看了眼這人，接過碎銀，正要站起來道謝。全管家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守衛身後：“還不快把老丈扶起來，老爺平日裏怎麼教導你們的？都忘記了？”
全管家的聲音把守衛兩人一驚，忙一左一右把老的拉了起來，還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隻是發覺這老人分外的輕，隻剩一層皮包骨頭了。
佩刀守衛想起自己父母，雖然他們年事已高，但是餐餐溫飽，有衣遮體，冷暖有人問候，這老人……
佩刀守衛不由出口道：“管家，這老人討口吃食……”
全管家對其點點頭，又叫了一小廝來，後又溫和的對老的道：“老丈，我是這裏的管家，吃食府裏供應足夠，你這便隨我來吧。”
賊眉鼠眼，故獻殷勤，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的忙道：“謝了，謝了。”，牽著小的，由那全管家領著，小廝攙扶著老的，進了全府。
全府外麵看著不大，內裏其實挺大，分前中後三部分，前麵兩邊是走廊，青石板的院壩起了一堵牆，隔斷前後，依著牆建了個魚池，裏麵有紅魚黑魚正在吐泡泡，愜意的遊來遊去。兩邊都有回廊，往後走去分別一處窄門，進內便寬敞許多，三麵都是房間。再往後走，還有房間。
兩乞丐被全管家安置在西廂房內。
“老丈先在此歇會，我叫小廝去備吃食來。”
小廝聽罷，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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