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0 更新時間：10-03-28 20:57
一年前攝政王病愈入朝，群臣們都以為皇上與攝政王之間必定有場轟轟烈烈的爭鬥，卻不料每日照樣早朝議事。甚至遇到重大的事情要做決策時，皇帝都會征詢攝政王的意見，王爺似乎也沒有想法要把被奪走的兵權奪回來。甚至在病愈一月後搬出了皇宮，住進了自己的攝政王府。眾臣冷眼觀看朝局變動，就是不知攝政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到如今，敏感的老狐狸們終於嗅出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這不，攝政王竟然與皇帝陛下一同去巡視邊防了！
這巡視邊防的事若是放在平常，派幾個心腹大臣去趟也就罷了。如今，兩人各自提防，便隻能親自出馬，帶上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去了。
北堂木顏與北堂寰宇私底下知道眾臣的心思，卻也樂得讓他們蒙在鼓裏。
為了繼續營造出攝政王與皇帝不合的氛圍，北堂寰宇沒有與木顏同乘一輦，而是與宰相衛清風一起。在外人看來，一路上攝政王與皇帝冷戰不休，連手底下的官員也互相明爭暗鬥。
“清風，這幾日你吃了睡，睡了吃，隻怕等到達逢陽郡時還能胖上幾斤啊！”
攝政王豪華的馬車內，衛清風正靠在下方，閉目養神。他此刻哪裏還有一絲百官之首的儀表，慵懶的模樣甚至還透露出一絲風情。
北堂寰宇與他相熟，雖然年齡相差十餘歲，衛清風卻還是很欣賞、甚至是佩服這個攝政王，私下裏與北堂寰宇一起也都會流露出最真實的一麵。如若這不是在馬車之內隨時有可能會有人看到，他甚至還想脫了鞋帽躺下睡大覺呢！
“王爺，人生在世，吃喝玩樂，不久為這幾樣麼。做什麼委屈自己不好好享受呢！”衛清風大大咧咧的說。
“那麼身處廟堂，豈不是委屈了清風？”北堂寰宇好笑。
衛清風哀怨的瞪他一眼：“衛清風一介儒生，若沒有功名傍身，豈不是會被人欺負？您以為所有人生來都像王爺這般，不用愁悶柴米油鹽？”
北堂寰宇又道：“柴米油鹽哪是大丈夫所要煩心的？清風年紀也不小了，為何不娶親？”
這個問題盤旋在他心裏很長時間了。若不是他深知衛清風內心悶騷不似表麵清高，還真要以為他是為國鞠躬盡瘁沒有時間考慮自身問題了。
“王爺都沒有娶妻，我這個做奴才的怎麼能比主子早！”衛清風奸笑。
“咳咳，聽你自稱奴才寰宇要折壽了。”北堂寰宇被他嗆的隻有苦笑的份。
“王爺。”衛清風像是想起什麼，坐直身子正色道：“有一件事情臣真的想搞清楚。”
神情嚴肅，北堂寰宇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如今東臨太過強大，隨時想要吞並我北遙，繼而統一大陸。雖然慕容西河遭貶，可是太子慕容吟風也不是省油的燈。西淩雖與我國交好，卻仍在觀望。況且西淩水鄉隻善水仗，若是來支援我們，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那慕容西河隨時有可能推翻皇權自立為王。”衛清風說到此處卻不再說，而是定定的看著北堂寰宇。
北堂寰宇靜靜的聽他分析，一言不發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臣隻想問，王爺如此與太皇太後作對，要把皇上扶上政權，到底為的什麼？”
衛清風尖銳的問題使北堂寰宇沉思起來。
他知道這個問題遲早要被他提起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不該把原因告訴他。
“臣以為，王爺若是能繼承大統，對北遙是有利無害。”
衛清風看到北堂寰宇默不作聲，又繼續發表意見。
北堂寰宇掀開窗簾，把隨行的士兵都給屏退了才道：“因為——我不姓北堂。”
北堂寰宇的這句話就如一顆重磅炸彈轟在衛清風的耳邊，使他一陣耳鳴。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王爺說話之前還要屏退侍衛了，原來說的是此等機密的事情。而……知道的事越多死的便越快，這是真理。攝政王把這麼隱秘的事情都告訴自己，自己豈不是沒有多少天能活了？
衛清風腦中急轉，北堂寰宇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心腹大臣呆滯在那隻是因為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還以為他依然處於震驚之中，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所以，我不能坐那個位子。”
所幸，衛清風很快回過神來：“王爺撒謊。”
北堂寰宇一愣，不明白衛清風何出此言。
“王爺若真想坐那寶座，就算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王爺絕不是因為害怕世俗而放棄王位甚至不惜與太皇太後翻臉的人。”衛清風斷定。攝政王自小沒有朋友，因為把他當朋友所以與他交心，所以北堂寰宇可能不了解他，他卻了解北堂寰宇。
“那就算我不想做帝王吧。做了帝王便沒了自由，政務繁忙……”
“可是王爺這些年一直都是這般。”衛清風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北堂寰宇：“王爺，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太皇太後軟禁你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也不能說嗎？”
終於問到正題了，北堂寰宇模模糊糊的想。為什麼他們一個一個都想知道那時發生的事，都要逼迫我不斷回憶那段殘酷的時光？
回憶的閘門一旦開啟，那些他竭力想要忘掉的片段便洶湧而來。長久以來的第一次，北堂寰宇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啟稟王爺，皇上下令今夜留宿泰安縣，特來請示。”車外侍衛的聲音打斷了北堂寰宇的痛苦思緒。
北堂寰宇清醒過來，看到衛清風依然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卻不能向他吐露什麼。北堂寰宇掀開車簾淡淡吩咐：“那就如此吧。”
侍衛臉上微微閃過一絲驚訝。攝政王一路上都與皇上作對，凡是皇上的提議他都堅決反對，這一次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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