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09 更新時間：10-07-15 15:54
“……欺騙……冬獅郎……為什麼……騙局……”
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清楚這裏到底是哪裏，我隻是一味地奔跑著，我該去哪裏？哪裏才是我該去的地方？我……到底……要怎麼……要怎麼去麵對他……冬獅郎……
天空慢慢地下起雨來，雨勢漸漸地變大，但我一點也不在乎，我閉著眼睛，任由豆大的雨滴砸在我的臉上，疼痛的不止是我的身體，還有我那偏體鱗傷的心……
“……欺騙……騙局……嗬嗬……傻瓜……哈哈……紊刖千夜……你這個大傻瓜……嗚嗚……大傻瓜……”我喃喃著道，嘴邊掛著諷刺的笑容，接著又受不了地捂住臉，嗚咽著慢慢蹲下，大聲地哭泣起來：“哇嗚嗚……為什麼……冬獅郎……為什麼啊……嗚嗚……”
雨勢仍舊在變大，街上的人匆匆忙忙地來來去去，沒有人發現那個在巷角黑暗角落痛苦悲鳴著的藍發女孩，她的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絕望和悲哀。
然而，在巷角的另一邊，一個冒著雨的白發少年焦急地似乎在尋找什麼……
“夜！！！”冬獅郎冒著雨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該死的！夜！你在哪裏！？夜！快回答我啊！夜！！！”可惡！夜……不要離開我啊……夜……
狠狠地咬了咬牙，他一個轉身消失在街角，與另一邊的女孩險險錯過……
“小夜？”
一個熟悉且溫柔的聲音傳來，我抽泣著起頭，一個帶著溫和笑容有些病態的男子撐著一把傘，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她，“……”我的嘴唇動了動，倏地朝他撲了過去，“嗚……浮竹哥哥……”
————另一邊————
“該死！該死！該死！”找了快三個時辰仍舊沒有找到小夜的冬獅郎，撲跪在地上，眼神滿是黯淡的眸光，他用力地砸著地麵，絲毫不理會已經開始泛血的拳頭，一下一下，一聲一聲痛苦地嗚叫著，“可惡！夜……你在哪裏……夜……可惡！夜……”他的臉上溢滿透明的液體，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滴。
“……小白……”雛森桃看著那個在雨中不斷傷害自己的人，一陣恍惚。
他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切確地說，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可是為什麼，他喜歡的，他愛的卻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後來介入的紊刖千夜呢？她慢慢地閉起眼睛，回憶起他們之間的種種……
在黃昏時候，他們一起嬉笑著吃西瓜，別扭的小白因為一件小事和她吵了起來，然後開始了西瓜籽大戰……
吃飯的時候，小白粗魯的搶食和奶奶無奈又慈祥的笑容……
她微微勾起唇角，倏地又皺起眉。
畫麵改變了，那時候，她穿著真央的校服，興高采烈地朝小白揮手，有意無意地忽略小白寂寞的身影……
她羞紅著臉偷偷地看著藍染隊長批改文件，卻沒想到小白在流魂街孤寂悲傷的神情……
慢慢地，她睜開眼，唇邊帶著抹苦笑。
原來，是她先拋棄了小白。
原來，是她將小白硬生生推離了自己身邊。
原來，是她把機會讓給了小夜。
“……小白……”雛森桃撐著傘遮著冬獅郎，欲言又止。
“……走。”冬獅郎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揮開她的手，冷漠地站起身。
“……對不起……”是她……太貪婪了……
“滾！！！”這次，冬獅郎完全沒有遮掩自己的怒氣，冷冷地看著她吼了聲。
“……”雛森桃咬了咬唇，看著他轉身離開的模樣，終究忍不住開口，“小夜，她……在朽木隊長家裏……”這是剛剛吉良給她帶來的消息，原本，她是不打算告訴他的，現在看來，她連趁虛而入的機會也沒有……
冬獅郎的身子頓了頓，正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朽木家，卻又被她喚住。
“小白！”雛森桃盯著他的背影半響，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們……以後還能做家人嗎？”
“……以後，請叫我日番穀隊長！”冬獅郎的語氣又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歎，他回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終究沒再說一句話，一個瞬步離開了。
有些事，一旦發生了就不可能再重來。
“……”雛森桃緊緊地盯著那早以沒有人影的位置，紙傘悠悠地跌掉在地上，她慢慢地低下頭，即使心裏已經後悔莫極，但她仍然止不了怨恨小夜的心，為什麼……冬獅郎喜歡的……不是我呢？為什麼……自己當初……要離開小白，為什麼……這當初不認清……自己的心呢？
“雛森……”吉良打著一把傘遮住雛森，眼裏是掩不了的擔憂。
“吉良……”雛森帶著淚水愣愣地看著自己身後這個好友，接著猛地將他抱住，“嗚……如果當初我沒有去真央就好了……如果當初我沒有拋下小白就好了……如果當初沒有遇見藍染隊長就好了……如果當初小夜不要出現就好了……如果……”
是的，隻是如果而已。
————朽木宅————
“小夜，別喝了。”千晨搶下小夜手中不知第N個的酒瓶子，擔憂地看著已經醉成一堆爛泥的女孩，“真是的，怎麼喝了這多……”
“還好嗎？”剛剛從外邊走進來的白哉輕輕地拉開門，看著一邊流淚一邊灌酒的小夜，微微皺了皺眉。
“不好。”千晨苦著一張臉，哀歎著看著他，“我的衣服都被她吐了一身。”
‘看來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啊。’魅撫著下巴看著趴在桌子上發呆流淚的女孩，也微微皺起了眉，怎麼過了一萬年，性格還是這麼倔強啊……
“說起來，這還是她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失控。”千晨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一直把情緒壓抑在心裏，還是發泄出來比較好。”
“……”白哉冷冷地在她身邊坐下，淡淡地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日番穀隊長了。”
“什麼？”千晨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通知他幹嘛？小夜會這樣還不是他害的！”
“……聽鬆本副隊長說，日番穀隊長冒雨找了她一天。”白哉端起她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而且，我認為有必要讓他把你妹妹帶回去。”說到這裏，他就開始散發冷氣，他可不想再一次被人打擾‘好事’了！
“哼！”千晨臉微紅，偏過頭不理他。
‘這件事看來也不是日番穀的錯啊。’魅優雅地笑了笑，在他看來，就那個白發小子疼愛小夜的狂勁，怎麼可能舍得傷害她？應該是發生什麼誤會了吧。
“……小夜，本來就是一個安全感嚴重缺乏的人啊。”千晨微微眯了眯眼，神情有些悵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晨？”白哉看著她有些傷感的模樣，輕挑著眉將她摟入懷裏。
“夜！！！”
門‘唰’地被拉開，冬獅郎頂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衝了進來，麵色焦急地在房間裏掃了一遍，神情在看到桌子上那似乎已經爛醉的女孩瞬間鬆了口氣，急急忙忙地瞬步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入懷裏，“找到你了……”他的語氣有明顯的放鬆。
“你身上濕漉漉的，不要碰她！”千晨看了看冬獅郎仿佛剛從水池裏起來的慘狀，也好再責備他，隻是黑著一張臉道。
“啊，抱歉。”冬獅郎這才發現房間裏其他的人，朝他們淡淡地點了點頭，隨手發出一個小型赤火炮往身上一扔便把衣服烘幹了。
‘原來赤火炮還能用來烘衣服啊。’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夜發明的。”想起這個，冬獅郎也很無奈啊。
“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吧？”千晨嚴肅地看了冬獅郎一眼，指著小夜厲聲問道，“你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被人設計，讓她誤會了。”冬獅郎擰起眉，看懷中女孩帶淚的臉龐，眼角還帶著一絲未消的怒氣。
‘嘖，就知道是這樣。’魅輕輕地笑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會看走眼。
“……”白哉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千晨，似乎沒有插話的打算。
“就算是這樣，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能讓小夜成這樣！？”超級妹控可不管他有什麼理由，反正讓她親愛的妹妹哭就是他不對！
“……抱歉，是我疏忽了。”冬獅郎心疼地撫著女孩憔悴的臉，帶著一股無言的歉意。
“算了……”千晨疲倦地揉揉眉頭，歎了口氣，微倚在白哉身上，抬眼看向小夜，眼裏有說不出太多的憂鬱，“如果真的喜歡她，就不要讓她寂寞啊。”
‘主人一直都是寂寞的，隻是我們都沒發覺罷了。’魅淡淡地喃道，微微閉上眼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臉上滿是懷念。
“……她真的很會偽裝。”冬獅郎苦笑一聲，眼神為黯，“她一直用最溫暖的笑容安撫著我的寂寞，她一直都陪伴在我身邊，她是那麼了解我，然而，我卻一點看不透她的悲傷。”
“是啊，她老是那麼為別人著想，卻總是忘了替自己著想，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怎麼善良。”千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她會變得這麼善於偽裝，我大概要負一半的責任吧。”
“晨，不要這樣，我不喜歡。”白哉難得多話了幾個字，他微蹙著眉，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命令道。
“我沒事。”千晨拉下白哉的手，輕輕地笑了笑，接著看了正緊抱著小夜的白發少年一眼，“就讓你看看吧，小夜的過去。”說完，她手一揮，一道白光襲來，冬獅郎整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的一切倏地發生改變。
雪，這裏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山，除了白似乎沒有其他顏色。
“這裏是……”冬獅郎皺著眉起身，懷裏的人兒已經沒有了蹤影，“一個人也沒有嗎。”
‘唰……唰……’
那是什麼聲音？冬獅郎豎起耳朵，警惕地朝發聲處走去，然後，他看見兩個毛茸茸的耳朵，在一個雪人頭頂上可愛地動了動。
那是什麼？冬獅郎難得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嘴角，長耳朵的雪人？
“呼啊！”猛地，雪人的頭串出一個頭來，狠狠地嚇了他一跳，“啊嘛~小夜好無聊哦~”那個頭……呃，不是，應該是個小巧可愛的銀發女孩，頂著一雙可愛到斃的毛茸茸的耳朵，嘟囔著從雪人的身體裏鑽出來。
那個人長得好象是……夜？不！應該是夜的縮小版，小夜！冬獅郎細細地打量了她半響，接著愉悅地勾起唇角，沒想到夜小時候長得還蠻可愛的嘛！
“大家都不出來陪我玩……”小夜泄氣地蹲在雪地上，沮喪地將下巴埋在膝蓋上，愣愣地看著白茫茫的雪山，眼裏露出不屬於她這種年齡的憂傷。
“夜……”冬獅郎的心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瞬步來到她麵前，伸手想要將她擁入懷，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透了她的身體，原來，是幻境麼？他皺緊眉頭這樣想著。
就這樣，小夜呆坐在雪地裏，許久都沒有動彈。
冬獅郎也順勢在她身邊坐下，就這樣陪著她，即使明知道這樣坐沒有絲毫作用，他仍舊想要這樣陪著她。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小夜的耳朵動了動，一抹欣喜湧上她小小的臉龐，隻見她越過冬獅郎，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不遠處一對帶著一個看起來比她稍大年齡的女孩的夫婦，“爸爸！媽媽！姐姐！你們回來拉！”
原來那個就是夜的父母，還有小時候的紊刖千晨嗎？冬獅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想道。
“我們回來了，小夜。”女人溫和地笑了笑，伸手抱起小小夜，寵溺地親了她一口。
“小夜等很久了吧？”男人親昵地揉了揉小夜的頭，笑著問。
“恩！小夜肚子餓了！”小夜笑嘻嘻地從女人身上跳了下來，拉著小千晨的手，“我們回家吧！”接著，一家四口樂融融地走了。
畫麵忽然改變，眼前也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了。
這裏是一個暗房，這次，在暗房裏的，是長大了些微的小夜。
她忿忿不平地看著一個嚴謹死板，甚至有些凶狠的老人。
“你到底要把姐姐怎麼樣！？”她怒瞪著老人吼道。
“嘖！你給我放尊重點！好歹我也是你爺爺！”老人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用嫌惡的語氣說道，“一點用也沒有，你父親怎麼生了你這個廢物！”
冬獅郎的身上瞬間散發駭人的殺氣，他冷冷地盯著那個老人，狠不得殺了他。原來，他就是夜的爺爺麼？原來，就是他殺了夜的父母，就是他教會藍染怎麼控製夜的麼！？
“我隻想知道，你到底要對我姐姐做什麼！？”小夜憤怒地衝了上去，想要抓住他卻又被他狠狠地甩開。
“哼！她可跟你不同！她是繼承你父親力量最優秀的繼承人！”老人不耐煩地整了整衣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暫時不會殺了你的，你可是個牽製她的好棋子！”說完，他揮了揮手，麵無表情地走了。
“可惡……姐……”小夜緊咬著牙，嘴角還泛著血跡，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畫麵又變了，這次，是個高級的臥房。
已經長得和現在差不多大的小夜，懶散地倚在床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時不時地打量一下天色。
‘喀嚓！’
似乎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小夜驚喜地跳了起來，開心地衝到門口打開門，“姐！你回來拉？我肚子都快餓……”
“千夜小姐，千晨大人交代了，她今天不來這看你了，這是你的晚餐。”一個黑色頭發的男人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道，將一個飯盒扔給她，眼裏是滿滿的蔑視。
“……這樣啊，我知道了。”小夜黯下眼，神情也變的冷漠起來，“回去吧。”她淡淡地說道，將飯盒接過，關上門，沒有再理會他。
“拽什麼拽，一個廢物！”那個男人憤怒地吼了聲，轉聲離去。
冬獅郎心痛地看著小夜將飯盒扔進垃圾桶，帶著一抹疲倦的神情重新躺回床上，這次，她沒有再看書，隻是把床頭的音響打開，便埋進枕頭裏。
畫麵又改變了，這次，回到了朽木家，那個在幻境中剛剛還躺在床上的女孩，正安穩地被自己護在懷裏，均勻地呼吸著。
“那就是……她的記憶麼？”冬獅郎稍稍抱緊了雙手，看著千晨問。
“那隻是一部分而已。”千晨諷刺地笑了笑，“如何？我這個姐姐，做得很失敗對吧？”
“是很失敗。”冬獅郎一個使勁抱起小夜站起來，“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淡淡地說完，在她愣然的片刻，便瞬步消失離開了。
“……白哉……”千晨沉默了半響，這才開口。
“恩？”
“日番穀冬獅郎，真的會好好彌補我的不足的，對吧？”
“恩。”
‘既然主人的問題解決了，我也該去了解一下我的問題了。’魅起身優雅地道，在經過千晨是，輕輕地說，‘聽過五尾雪狐嗎？’
“什麼？”
‘……沒什麼。’魅淡笑著在千晨疑惑的眼神下離開朽木家。
五尾雪狐，製造了我和零的人，同時，也是紊刖千夜的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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