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正文  第十章

章節字數：813  更新時間：09-12-12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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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快要到了。

    曾經在川西平原小鎮。冬天總是潮濕的。溫度並不低。最低不過零度左右。但因為潮濕的關係，總覺得冷得厲害。

    在郊外的高中念書。早晨七點，天空還是盲人目光般的黑。騎上單車出行。戴著厚帽子，帽簷壓得低。脖子上繞了針織白圍巾。一圈圈直纏到眼睛下麵。一路上街燈曖昧的亮著。風烈。吹得戴了厚毛線手套的手疼。於是生了凍瘡。手指都腫起來，紫紅如同胡蘿卜。有時還會開裂。豔麗的新鮮血液流下。滿手都是紅。

    彼時雪是很少見的。所見得雪不過是鹽粒樣的細小晶體。朔風卷得亂飛。偶爾能見大雪。能夠堆起雪人。但是也隻能保存半日。不久就會融化。一直很期待下雪。可是那些冬天，失望居多。

    冬天也有很多常綠植物。南方從來不缺乏青色。女貞子一年四季都是墨綠色。春天開出有奇特味道及其甜膩得小白花。秋天結出大串得紫色小果實。有麻雀啄食。冬天時候，仍舊是綠的。隻是綠得悶。沒有生機。

    到冬天的時候，人也是懶洋洋如同冬眠動物。

    如今流落到北方。

    對冬天有期待。不久之後就能看到大片的雪落下。水麵也能結出厚厚冰層。

    從多年前開始，就想過把自己放逐到北方。想要變得強大。在強勁的朔風中行走。在心中勾勒大片的雪被風卷起來的樣子。

    幼年時候那麼迷戀雪。大抵是因為有太強的夢幻色彩。童話般的。

    現在呢。

    真的想不明白了。

    這一生一直在追逐。

    小時候有那麼多夢想，可是歲月將它們一一殺死，連屍骨都不曾留下。

    不斷地前進。不斷地努力。終點在哪裏。目的又是什麼。

    大抵就是這樣。小時候生活在南方水汽淋漓的。雲層蔭翳的沉默小鎮。夢想著自己可以離開，看了太多武俠，所以期待自己也成為快馬輕裘的少年英雄。最後到底是離開了，卻發現對於過去是那麼懷念。

    太多時候。隻能在電影院看天災人禍，被毀滅的地球，總會有英雄。也漸漸欣然接受那英雄不是我。在遙遠的異鄉，蒼老，強大。

    終點呢。

    我想。我最終還是會回到我的南方的。那些傷痛，那些快樂，一生的際遇。不管我是誰。我曾經成為誰。我還是會回到那裏。就像走了一個圈。最後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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