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墨·然

肆——流水落花春去也  第89章 紅顏禍水（二）

章節字數：2252  更新時間：11-02-26 17:46

    兩人到木屋的時候，太陽已經高照。各幫派的人聚在屋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似已是勝券在握。

    墨兒掃了一眼人群，悉鏡看到她，快步走了過來。

    卻沒有看到飛然。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出事？

    墨兒隱隱覺得不對勁：“飛然呢？”

    “飛然？”悉鏡奇怪道，“他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墨兒愣了：“你說什麼？”

    塵影迅速反應過來，問道：“他去找我們了？”

    “是啊，”悉鏡看看那兩人的臉色，“你出發後大約一個半時辰，飛然說他還是不放心，於是也進宮了……”

    也進宮了？？他去做什麼？？

    墨兒感到些許的手足無措，虛弱地重複道：“到現在還沒回來？”

    悉鏡輕輕搖了搖頭。

    那個穿竹綠色鬥篷的身影出現在墨兒的腦海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身影已經成為她所有夢魘的交彙處。出賣她藏身之地的是他，神秘莫測的國師是他，現在，連飛然的失蹤，也是因為他。

    他到底要什麼……他要是膽敢動飛然……她……

    沒有任何預兆地，她轉身就朝外走去。

    “等等……”塵影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

    “飛然出事了，我去找他。”

    “墨兒，貿貿然行動隻會引火上身，你鎮定一點！”

    “我怎麼鎮定？！”她一把甩開他，“要是他落到駱旭手裏……”

    “如果他落到駱旭手裏，那他必然還活著。”

    “可我不能就這麼坐著幹等！如果他出事了……如果他……我……”她不敢想下去。

    塵影扶著她的雙肩：“聽我說完，我們現在既不知道駱旭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飛然若是在他手上，他必然有所要交換的東西，不妨等他找上我們。”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的堅定讓她有了片刻的心安，可……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無言地埋進他懷裏，她無力地呢喃：“那我該怎麼辦……他不能出事……我承受不了……”

    他輕撫她的頭發，眼中閃過瞬間的傷感，口上卻寬慰道：“交給我。我保證，一定會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來，可好？”

    墨兒頻頻點頭，高懸的心總算有了著落。

    “好了。”塵影說著，將她輕輕鬆開，“你休息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做。”

    她訝異地抬頭，而塵影已經走到不知何時出現的天涯身邊，天涯正在向他說著什麼，然後，兩人便走到了更遠的角落，和一群武林人士會合起來。

    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一些五味雜成。

    記憶裏，塵影從來沒有主動推開過她。今天，他怎麼了？

    “他這是心裏不舒服。”悉鏡在一旁慢慢說道。

    “什麼？”

    “當著他的麵，你為另一個男人心急如焚，讓他如何能不在意？”

    “我……”墨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剛才的確是太著急，都沒有顧上他的感受，但是，飛然也好，淡衣也好，一直以來他們對她都非常重要，塵影又不是不知道……

    “雖說這些年我一直在冥教，但是你們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悉鏡拉她在一邊坐下，繼續道，“他這麼縱容你，縱容你做任何事情，哪怕這次你要對皇帝用美人計，他也沒有阻止，隻因為是你想做。”

    墨兒悶悶的，低垂著頭不說話。

    “剛才我帶著皇帝趕到木屋，告訴他鴛鴦榻的事情，他大發雷霆，要不是天涯死命攔著，他早就一刀砍了那狗皇帝了。那場景，倒是和流碎以前生氣的時候很像。”悉鏡仿佛想到從前的事情，神情略微有些黯然。

    墨兒驚訝地抬起頭：“那皇帝現在……”

    “還活著，”悉鏡無謂地聳聳肩，“隻不過少了條手臂，以後若還要尋歡，估計不怎麼容易了。”

    墨兒點點頭，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我說，塵影包容你已經夠多了，從不計較你和天山這三代天主之間的點點情份。我想是因為，他相信到頭來，你隻會站在他的身邊。”

    “既然相信，那今天又為何要在意？”

    “他怕的是會不會有朝一日，真的有人能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墨兒不敢置信地笑出來：“怎麼可能？經曆了這麼多，他還不清楚我的想法麼？我們之間連這點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悉鏡未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怔了一下才回答道：“方才你因為飛然的事幾乎喪失理智，不管任何人看到那場景，都不會不相信你非常非常在乎他！”

    “我當然在乎了！那是飛然啊！”想到飛然正麵臨著危險，墨兒情緒又波動起來，嗓音也不自知地提高了，“塵影不在的那七年，他一直都在那兒！”

    悉鏡突兀地打斷她：“墨影……”擔心地朝她身後看去。

    墨兒也轉身，竟見塵影站在她的身後，一身黑色的長衣，腰束銀帶，本是玉樹臨風，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

    “朝廷的人快到了。”他淡淡地開口，有意無意地瞥了墨兒一眼，便朝外走去。

    悉鏡歎了口氣，低聲道：“你真的不該這樣。”

    一個時辰裏的第二次，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毫不留情。墨兒的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挑釁的味道：“不該怎樣？”

    “瀟墨，”悉鏡的口氣也嚴厲起來，“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應該無條件地對你好、包容你的一切！尤其是那些在乎你的人！”

    “你又憑什麼來教訓我？你就那麼了解他？”

    “我隻是不想你們明明已經相愛還要重蹈我的覆轍！”

    說罷，悉鏡再不願逗留，轉身離開。

    墨兒呆立在原地，根本無法接受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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