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界  第六十二章 家宴(上) (修7.19)

章節字數:7173  更新時間:11-07-20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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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陽殿向來是舉辦皇家晚宴的宮殿。今夜宮侍出出進進,忙得不不亦樂乎,然大殿卻比往日舉辦重大慶典時冷清了不少。席位減去了很多,最下方大臣的坐席被悉數撤掉。空出來的地方被鋪上了屬國——西斯,進貢的花毯。爭奇鬥豔的奇花異草毫不吝惜的擺了上來。殿內原來的帳簾被絳紅暗紋牡丹錦繡代替。

    所謂窮奢極欲也不過如此了……

    而所謂家宴,何人是在這‘家’範圍內的,倒是難道龔俸了……

    把宮中能排到號的全請了吧?喧賓奪主,要是一不小心把那個嗜殺成性的十七皇子熱不高興了,自己的腦袋沒準就跟風雲候的胳膊一樣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腦袋做代價,試探自己在皇上眼裏的份量!

    親王那邊必定是能請的都請。藍焱鳳是十七皇子的外公必須請。皇子這邊問題就很大了……撇開皇子不談……單說他們母妃。所謂家宴,各宮娘娘也算這‘家’裏的吧?可是十七皇子的情況有特殊,人家的母妃雖是出了天牢,可是還被囚禁著……萬一十七殿下觸景傷情怎麼辦?當初十七殿下可是為了母妃禦書房都闖了!板子也挨了!更是把皇上不要命的衝撞了……如今皇子不提藍貴妃的事,皇上也不提……萬一自己無心之舉,鑄成大錯,那他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死的……

    請了不該請,沒請該請的……怎麼看他都是裏外不是人!

    想想這些事……龔俸胃疼……

    於是就這樣糾結的到了晚宴時……

    皇子們,除了告病的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以外都來了,而各宮娘娘一個都沒敢請……所謂的家宴也是辦的空前絕後……

    親王們除了不能來的就剩千騎沒到了,想必是為了避開嵐風毅,而這邊嵐風毅一反常態,來的最早卻撲了個空,臉色鐵青,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一片人……幾位親王正安慰著……皇子們也來了個大早,除了最開始上前與他們的皇叔、皇伯打了個招呼,一個個都因為麵色不善的嵐風毅不敢多出一點聲音。直到藍焱鳳帶著一個孩子進來時,他們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話說,他們的八皇叔發飆可不是蓋得……

    這個孩子他們見過,藍槃禦(14歲),是藍家直係中的佼佼者,競爭下一代家主最有力的候選人。別看是藍家人,可是和嵐風戟極為不對付。使他們外戚告訴他們要暗中著重拉攏的人之一。想不到,藍焱鳳竟把他帶來了?!這不是招那個現在殺人不眨眼的孩子發飆麼?!親王這邊各個一臉古怪的看向藍焱鳳。藍焱鳳這邊一愣,想不到他提早來了,還是最後一個到?(就算是家宴還要顧及禮儀,此時他們都在旁邊的正和殿候著,待時辰到了才能進紫陽殿。)

    “藍大人。”哲與天掣一臉狐笑的走過去。

    與以往藍槃禦見了兩人彬彬有禮的打招呼不同,這次藍槃禦冷眼看著兩人,眼神中甚至帶了些許敵意……哲與天掣眼中的驚奇一閃而過,又怎會逃過藍焱鳳的眼睛?早知會如此,本是不想帶他來,可是磨不過這小子,最後還是讓人生疑了……附在藍槃禦身上的是嵐風戟沒錯……

    “槃禦,向兩位親王問好啊。知道你因為要給戟兒慶功的事鬧氣。以前你可不會這麼不分主次,真是人越大越不懂事。再說戟兒如今可不像原來那麼不懂事。”藍焱鳳巧妙的解開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皇……皇上和表弟還沒到?”差點叫成皇伯的戟被藍焱鳳捏了下後背,勉強的改了口。

    “怎麼?槃禦找皇上有事?”哲覺得不對勁,笑的一臉‘和善’的問道。

    戟想起臨行前,藍焱鳳對他說的話‘要是出了什麼紕漏讓你大皇伯和二皇伯看出來,別慌,別再多說話,外公替你擋下便可。’

    “沒有。緊張……”說著,戟往藍焱鳳身後躲。

    藍焱鳳巧妙的接過話道

    “槃禦,說過戟兒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如今很懂事,不會因為以前的事欺負你,你可是他的表哥。”

    哲挑眉看看藍焱鳳,又看看身邊的天掣。

    這邊皇子們看在眼中,大皇子嵐風煚翳低聲喃喃道

    “這藍槃禦怎麼跟變了個人的……以前,就是十七變得再厲害,他也不是會怕的人啊……”

    “沒辦法,也許是十七皇弟變得太嚇人了吧!”身邊的睿颯一副戲謔的樣子,輕浮的說道。

    “二皇兄,你給十七皇弟帶了什麼禮物?母妃幫我選禮物選了很久……宮人們說十七皇弟脾氣現在很不好……一不高興就殺人……而且父皇都不追究……我怕十七皇弟不高興……”十四皇子鳩羽怯怯的開口道。

    “不會的,大家都是兄弟,十七對外人厲害,對兄弟不會的。禮物嘛……一把劍吧,本是很有名的,皇兄我自認為拿得出手,可是想起今早看見十七皇弟腰間放的那一黑一白的奇兵利器……皇兄我現在也不是很拿得準還拿得出手拿不出手了。話說,四皇弟,你準備了什麼?”一抓到機會,睿颯就會向翊铩搭話。

    “玉佩一對。”翊铩冷冷的說道。

    “四哥狡猾,看見十七弟劍上沒有裝飾!完了!和四哥相比,本殿流蘇上的那破玉該怎麼看……”十二皇子焱龍一臉懊惱的說道。

    “誰讓你準備禮物前不打聽清楚。”十三皇子熾冷哼道。

    “炙陽,你準備靈芝做什麼?”七皇子戩向十五皇子問道。

    “母妃說這個是上好的傷藥。十七皇弟打仗會受傷。”十五平淡的說道。

    “我說你……真是處了他黴頭都不知道……這樣依著他的脾氣,保不齊以為你咒他受傷呢……”十一皇子璈灝搖頭道。

    “十七皇弟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五皇子瀚睿問道。

    “難說,以前不會。上午,你們看見他砍風雲候的胳膊就跟砍西瓜一樣?在邊關立了那麼多戰功,殺的人估計要比咱見過的人多了。”六皇子皞耀插嘴道。

    “嗬嗬。大家都是兄弟,別這樣。傷和氣。”一臉微笑的三皇子晟,說道。

    “你們說十六皇弟會送什麼?他們都在軍營,應該是最了解彼此喜好的吧?”活潑的焱龍眼睛一轉,看著緊緊跟著嵐風毅身邊的靉琿問道。

    “……這個……不好說。不過很難想象那個十六皇弟會把心思放在除了八皇叔以外的人身上。”皞耀一臉看好戲的說道。

    “好了,別說了。小心靉琿聽到。”晟無奈的笑笑道。

    這邊靉琿的確如他們所說,一門心思全放在眼前氣的七竅生煙的人身上,哪裏顧得那邊竊竊私語的皇兄們說什麼?

    “嗬嗬,看來十七在皇子們心中堪比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啊。”這邊聽夠了皇子們議論的浚苦笑道。

    “難道不是?一回來就殺一個廢一個,也不看看場合。他砍蕭峰冉胳膊的時候,你看見他眨眼了?路上他殺的驛站官員還少?要不是四哥有意壓下來,你以為大臣善罷甘休?”暝搖著扇子,笑的別有深意的答道。

    “……哎,造孽啊……”浚搖首道,滿心不忍。

    就在這時,禮官上來說道

    “各位親王殿下,皇子殿下,還有藍大人,藍少爺。跟著卑職入席吧。今個禮儀全免了……陛下說向民間一般隨意些就行了……”禮官擦著汗話說到。

    為了陛下隨意的一句話,他們這些禮官都弄得手忙腳亂……(因為不把禮儀免掉,乾君本就不能和黢攜手走進紫陽殿了。按照禮數,黢要先和皇子們會合……君主入席……很麻煩。)

    哲和天掣對視一眼,都是一副‘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

    入了席,千騎才姍姍來遲,坐在了離毅很遠的席位……於是毅雙眼冒火一樣盯著千騎……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千騎,而千騎無動於衷……最後,離千騎最近的哲忍無可忍,撫著額說道

    “六弟……本來打算讓你冷靜一下……可是,你是不是需要和八弟談談?”

    千騎閉口不答,愣愣的看著不知什麼出神……身後的風禦行尷尬的笑笑道,

    “您見諒。六爺鑽牛角尖了……您讓他再緩緩吧。”

    “哎……”哲也懂,無奈的搖搖頭……他們的驍勇的六弟變成這樣,他們心中又何嚐好受?!他們每次看見這該死的輪椅,心就跟被刀割一樣難受!!可是越怕刺激到千騎越……千騎就會越在意越敏感!

    這時禮官宣布軒陽帝與十七皇子到場,眾人紛紛起身恭迎。

    看到乾君為了配合黢特地挑了件玄黑的龍袍,哲和天掣同時嘴角抽了一下……

    乾君心裏笑開了花,臉色也跟著變得好看了。黢的臉嘛……一臉的陰寒……樣子恨不得殺光看見的所有人一樣……

    “禮都免了。戟兒不喜歡。”乾君如此說道。

    皇子們愣了……親王們無所謂了,私下裏他們不怎麼行禮。藍焱鳳拉緊了身邊目光狠狠盯著嵐風乾君的戟……

    千騎看到黢難看到一定境界的臉色,再看看黢玄黑衣袍內穿著的褻衣頓時明白了原因。在軍營,他也曾看不慣這孩子那‘特別’的穿衣法……他知道黢隻是覺得那麼穿衣為了感覺隨性些,沒有別的意思,可是……

    記得他因為這沒少和這孩子爭吵……可是沒有一次能讓這孩子聽自己的……

    ‘還是四哥厲害啊……光是讓他把衣衫合攏就是大大不易,再套上件褻衣……怕與登天了吧?’千騎心中暗暗的想到。

    倆人入了席,黢的位子在乾君右邊首席(左為尊為親王席)。

    哲看見千騎難得露出笑意,心中一喜開口問道

    “六弟何事這般高興?”

    毅怎會沒注意到?隻是千騎看著黢才笑出來……讓他火更大了……

    “四哥讓戟兒穿上褻衣,怕是費了番功夫。”千騎輕輕答道。

    “……”乾君深邃的眼眸複雜的看了看千騎。

    “哦?原來十七可沒有這個毛病,去了驃騎大軍一趟,真是……”天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再去的路上就有這毛病。那時還挺冷的,他總是鬆開衣領。後來索性也不喜歡穿褲子……一件單袍一裹……要是總在行帳中待著也好……還總是這般穿出去與將士切磋……再大些,回想起來,由他害羞的。”千騎回憶起那時候,神情溫和的說道。

    乾君黑了張俊臉……他的寶貝早讓整個軍營的人看光了??!!他現在有種想把整個驃騎營連帶嵐風千騎送給夏侯綮煌活刮的衝動!殺的一個都不剩!

    感到龍座上乾君發出的陣陣寒氣,向來缺根筋的千騎怎會想到這是醋性大發?還以為是乾君在氣戟不顧皇家風範……

    “四哥,你也別怪戟兒。他還小,大了就懂了。倒是四哥,你用了什麼法,才讓戟兒妥協的?”以為成功轉移話題的千騎不知,他讓乾君的醋勁更大了……哲微微揉著額頭……他無語於他四弟吃醋的對象……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愛的這麼驚世駭俗嘛?!(另一個就是你八弟……他的醋勁可不比你四弟小……)

    “讓他可以隨身佩刀。”乾君寒聲道。

    果不其然,黢腰帶旁掛的正是一黑一白,一刀一劍。

    要是以前,千騎一定羨慕到立即扒光自己衣服,以求有這種待遇……如今……(估計,千騎就是當時真這麼幹了,乾君也隻是冷冷的把他扔回王府禁足思過……)

    “十七皇弟……可不可以借皇兄看看?”十四皇子鳩羽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本是害怕這位十七皇弟的,可奈何這一刀一劍太好看了!讓他挪不開眼。

    所有人看向黢,黢連看都不看鳩羽一眼,自顧自的招過宮侍,讓他為自己倒上茶水……端起杯盞,這才冷冷的回了句

    “不可以。”

    千騎心中祈禱,十四別再問下去了……他用腳想都知道那小子的回答有多血腥……那話膽小的十四聽了還不嚇哭了?

    “為什麼?”鳩羽沒問,倒是熾看不過去了,問道。

    “魂刀,血劍,隻為殺人。出,必死人。這裏又誰該死麼?”黢挑眉,問道。

    果不其然,皇子席中大部分慘白了臉……鳩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十四皇兄!你可別哭!要不然他更不高興了!’鳩羽身邊的炙陽心急的小聲道。

    還好這時,鼓樂響起,婀娜的舞姬上場翩翩起舞……

    黢正是百無聊賴的時候,看見了藍焱鳳身邊的戟。立即心情大好。剛剛因為心情太差都沒看到,如今……

    “藍焱鳳。把他帶來了,怎麼也不事先與本殿打聲招呼?來人,在本殿旁邊加席。你,坐本殿身旁。”黢突然一句話,差點讓皇子席這邊不少人嗆到……

    大家都是一副珍重的神情看向藍槃禦……

    乾君蹙眉,這個孩子自他進來便像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看著自己……記憶中,這孩子應該不是這樣的……

    本應是嚇的臉色慘白的槃禦,沒有露出大家想象中的神色,反而有些高興的走了過去……

    “小子。本殿最近沒時間顧及你,是不是玩瘋了?武藝上可有懈怠?”黢似笑而非的問道……

    ‘噗!’這回真有人噴了……十一皇子璈灝差點被嗆死……

    殿內除了藍焱鳳以外,沒人搞得懂了……

    藍焱鳳頭疼……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樣???

    “額……”戟靈機一動,不懷好意的掃了眼乾君,道“現在餓死了,等我吃飽了,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那是正好皇……皇上與諸位親王飲酒,也可以助助興。總比看這無聊的歌舞好!”

    黢挑眉,他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於是不再開口,把玩著手上的白玉杯盞。

    千騎就知道這人沒人看著不吃飯的毛病,輕聲道

    “風,推我過去。”

    經管再不情願自己主子和那疑問諸多的孩子接觸,風也不好違了千騎的意思。將千騎推到了黢的麵前。

    眾人好奇,不解千騎突然做什麼。黢卻知道。本來就是不善的臉色更加鐵青……

    於是,千騎當著眾人麵開始拿飯菜玩起了疊羅漢……

    所有人都看愣了……這是哪出?!

    千騎熟練的找準時機,在黢要發飆前停下了。

    “我走以後,沒人看你吃飯,看你瘦的。”千騎口吻寵溺有無奈的說道。

    “是啊,吃飯時清淨了不少。”黢咬牙說道。

    “吃完。到時給你兩杯宮中佳釀。”千騎誘騙道。

    “哼!沒你本殿就喝不了?”黢一臉鄙視問道。

    “這個年齡的皇子是不會給準備的。但是我給你,就可以了。”千騎一臉‘算計到你了’的樣子看向黢。

    “……本殿要一壺。”黢黑著臉討價還價。

    “酒多傷身,小孩子不能喝這麼多。四杯。”千騎輕車熟路的討價還價……

    “半壺!”黢咬牙切齒……黢不一定是在意那酒水,隻是拉不下臉讓千騎牽著鼻子走。

    “這麼多人,你好意思啊?小酒鬼?”千騎打趣……

    “關本殿何事?再廢話本殿不吃了!”黢彪了……

    “嗬嗬,六杯,戟兒啊,見好就收吧,不然四哥一杯都不讓你喝。”千騎低聲道。

    黢每次都會在吃飯問題上,栽在千騎手上……

    “一言為定!”黢開始跟吃藥一樣……吃飯……

    身邊的戟快笑的內傷了……藍焱鳳也是挑眉玩味的看著……兩個男人妒火中燒了……其餘的通通看呆了……

    千騎回到席位。

    哲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

    千騎揉揉鼻子……

    看來是他習慣了……

    於是,所謂的慶功宴就這樣因為某兩人的無意行為,變得詭異至極。莫說大氣不敢出的皇子,就連親王席這邊也有些吃不消,誰讓他們兄弟中最愛放冷氣的兩人此時冷氣全開呢……

    “十七皇弟,這次立下如此卓越戰功,實令皇兄們……”大皇子嵐風煚翳扛不住了,對著黢謙遜的開口道,不料卻被黢生生打斷。

    “有什麼直說。”

    煚翳愣了,幾個皇子開始同情他們這個大皇兄了,與大皇子交善的三皇子開口解圍道

    “十七皇弟如此率直當真有我嵐國軍魂。皇兄們為此次十七皇弟能夠平安歸來備了些薄禮,還望十七皇弟笑納。”

    嵐風晟的舉止給人感覺有些像嵐風浚,可是又有哪裏截然不同,讓人說不上來的奇怪。黢斜眼膩了下嵐風晟,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唇,道

    “本殿向來隻收有用的東西。”

    很強大,很狂妄……眾人很沉默……

    “戟兒一一看過,留下看上的,便可。”龍坐上的嵐風乾君開口道。

    見嵐風乾君發話了,‘戟’沒意見,眾皇子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嵐風翊铩站起身,拿著兩個錦盒,走到黢麵前。

    打開錦盒,赫然是兩塊極為瑰麗的血玉。隱隱的流光,勻稱的成色,無一不是上品。

    “可以做這你刀劍的裝飾。”麵對慵懶的、危險的像猛獸一樣的黢,翊铩冷漠、鎮定的開口道。

    “魂刀、血劍隻是取人性命的工具,無需多餘的裝飾,不過這玉倒是有些用處,放下吧。”翊铩倒也不在意黢無禮至極的樣子,放下了錦盒,回了席次。見翊铩去了,睿颯緊隨其後,將長長的暖玉精雕而成的盒子打開,裏麵一把通體烏黑流光騰龍紋寶劍赫然入目。天掣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低聲道

    “這小子,連寒潭屠龍劍都拿出來了,到底想幹什麼?”

    黢睨了眼那劍,劍身上散發的寒氣甚是霸道,若不是有這上好的暖玉盒子存放,嵐風睿颯的手怕是要廢了。

    “寒潭屠龍劍。傳聞沒有百年身後的內力,無人能馭。”睿颯笑的很欠扁。

    黢挑眉,這表裏不一的小子讓他看著很不爽。這劍的材料是特殊,可是好比不上亞血族手中能為他所用的材料。既然有人上門挑釁,他不應下倒是人看笑話了不是?

    黢起身,‘謔’的一聲,魂刀亮出。皇子們大驚失色,親王那邊也不鎮定了。睿颯故作鎮定,可是額頭已是蒙上一層細汗,隻有乾君淡淡的看著……

    “它,沒有名字,不過從他可以斷人魂魄這點上看,一直就稱為魂刀。來,你拿著它。他倒是不用什麼百餘年的功力才能拿起。”黢將魂刀抵到睿颯麵前,悠悠的開口道。

    睿颯接過刀,隻覺得陰寒之氣從刀柄順著手直直衝入體內!一時間,他仿佛聽到無數的冤魂鳴叫……

    “本殿忘了說了,這刀枉死冤魂太多。從某些方麵看,難度不亞於你直接拿起那個什麼寒龍劍的。”

    眾人臉色大變,睿颯的麵色煞白,看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黢挑開暖玉盒中固定著寒潭屠龍劍的玉扣,運用功力化為一層薄膜,一把拿起寶劍!

    頓時殿內抽氣聲連連,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睿颯拿的寒潭屠龍劍絕對是真的,而這沒有百年功力不能拿起的傳聞也是真的!(所謂百年功力就是要百年修得……所以寒潭屠龍劍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隻是珍貴的擺設罷了……)

    “啊,就這劍也敢聲稱可以屠龍?龍要是這麼好殺,早絕種。”黢低聲嘟囔道,“罷了,倒是讓你長長見識吧。你可是拿好了本殿的魂刀。”。說罷,黢揮劍看向睿颯手中的魂刀……睿颯下意識的用盡全力抵擋。

    隻聽‘哐’的一聲輕鳴。睿颯竟是沒有感到一絲力量的衝擊。再看寒潭屠龍劍,劍身發出‘吱吱’的聲音,細看下,竟是從兩劍得衝擊出生出些許細小的裂紋……這些裂紋蔓延至整個劍身……然後,‘嘩啦’一聲……碎成一片。

    “垃圾。”黢丟下兩字,從驚愕的睿颯手中拿過魂刀,放回腰間,坐回席位,懶懶的問道

    “還有什麼,要是垃圾的話,就別浪費時間了。”

    眾人回過神,幾個皇子明顯坐立不安了,心中思量著是獻上‘垃圾’惹‘戟’不高興多一點,還是幹脆就不上去了,惹‘戟’不高興多一點……

    這邊,黢明顯感到親王席那邊幾道不是那麼幹脆的視線……從始至終,他這個皇帝‘爹’表現的過於平淡了,這讓黢感到納悶。

    眾皇子戰戰兢兢的獻完了禮,黢的麵前隻留下了三件。都是難得一見的玉器。

    “戟兒,可是喜歡玉?”乾君開口問道。

    “談不上喜歡。他有些用途罷了。玉石,乃天地所孕。其中蘊含的靈韻之氣乃是天地初成之時留下的……比起其他的垃圾算是有些用。”黢淡淡開口。

    聞言,沒有被黢選上禮物的幾個皇子漲紅了臉。

    “過後,讓龔俸去國庫中,每個品種的玉器都為你選上一件。”乾君說話不在意的口吻活像再說‘賞你五兩銀子’。

    ‘噗……’暝再次不幸的噴了……

    ‘咳咳……’皇子這邊不少被嗆到的,還有幾個被噎到了。哲和天掣牙疼了……

    乾君蹙眉,一個個的禮儀是怎麼學的?(沒有一點罪魁禍首的自覺。)

    ……

    “那我就收下了。”黢挑眉道,哪有送上門不要的理?

    嵐風戟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身邊的黢……最終的美食已經品不出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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