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280 更新時間:12-12-07 23:10
柳梢青•朱砂
戊墨笙
壹
活了這麼多年,我卻不知道我到底是妖還是精還是魂靈。
我在這宮中飄蕩了五百年,見過許多朝代與曆史的變遷,也見過各路精怪的來來回回。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稱呼我為什麼,隻知道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那個身著冕服的皇帝,一口血噴到了我的身上,從此,我便活了過來。
而我的本體,從這一身嬌媚的紅衣便應該知道。
我的本體是一塊朱砂,可惜啊,現在隻剩下了一小塊,在那龍椅下的一個角落,要不然啊,早就被那些人不知道幹什麼用了呢!
我的名字叫做繪裟。
五百年了,我都是隻作為一隻飄浮的靈遊蕩在皇宮之中。還記得當年那個不知是妃還是後的女子,在喝下那杯鳩酒之前所說過的那句話:“我自以為我進宮之後,便是可以心如死水,不起波瀾。可是,到這最後我才明白,天下人皆為癡兒。”她喝下了那杯鳩酒,卻不知道那朝皇帝來此時候的痛苦。那可憐的皇帝破門而入之前,她就已經永久的閉上了眼。可憐的皇帝啊,政權和後宮被把握在那個他必須得叫母後的人手裏,直到最後他就連保護心愛的女子這一點唯一的事情都無法做到,真是個可悲的男人。
花開花謝,轉瞬即逝,那個王朝也如同那盛開的鮮花般,短短的三代便凋零了,那個太後算計了一輩子,能否算計到這可悲的結局呢?嗬,也許她更加算計不到的是,這個王朝的衰敗是她的“功勞”。為什麼這麼說?她不單架空了皇帝的權利,殺了他的愛人,最後得到的僅僅是那帝王以性命換來的詛咒。
唉,即使帝王任人搓圓捏扁,他也還是真龍天子,是一國之君,是權威。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雖然,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詛咒自己的血脈,情愛的怨恨真如此的強大?
五百年啊五百年。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想這沾滿血腥的皇宮,最不缺少的便是那仇恨人世的怨靈。
紫禁城雖為天子之地,自有天家保佑,可是天家可是從來未說過會連同這各個偏殿也會保佑。
雖說如此,但也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山精鬼怪來這裏搗亂。
然後來說說這些怨靈,怨靈的存在隻是因為無法舍棄人世種種,死後的怨念集結而衍生出的魂靈,而這些魂靈便在這皇宮偏殿生存著。
看,就如同偏殿的角落裏,那個執著於榮華的女子,聽那鬼差說,她是某一個朝代的妃子,似乎名曰齊知春,好像被稱為齊妃。
每天。
她都重複著她的人生的最後一刻,那一日,她才剛剛被提為皇帝的妃子,戴上象征尊貴的鳳釵,穿上擁有金絲繡邊的羅裙。坐在殿中等那帝王的寵愛,卻不想,那帝王卻因為身體虛弱,生生的晾了她好幾日,幾日後,她終於盼來了春宵一刻,但怎知天妒紅顏,那虛弱的帝王居然因為芙蓉帳暖的纏綿而體力消耗過度,駕崩了。
這榮華才轉眼,卻因為被臨幸的原因成為了妃嬪殉葬製度犧牲品,伴隨著帝王,被活活的葬入了墓地之中,但是深深的怨念夾雜著貪念,讓她化為魂靈,被閻王懲罰,回到這宮中,然後永遠的痛苦下去。
是的,曾經有鬼差曾告訴我,那些怨靈每天反複著同一天生活並不是他們自願的,而是閻王的懲罰,貪念太過又不肯悔改所以才被懲罰。他也曾真心的告誡於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在閻王手中的生死簿中,一切皆有定數,這……算不算是對我的警告呢……?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皇宮,而且也曾經幾度嚐試離開,但不知為何,我卻無法離開那宮門,明明,我連其他妖靈不能去天子之地和正氣浩然的朝堂之上都能去。
唉,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上沾染了那個帝王的鮮血,所以才無法離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貳
又是一年的柳梢兒青。
躺在柳樹下小憩的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湖旁邊多了一個身著黑衣,麵色有些蒼白卻眉目俊朗的男子。
他站在剛剛冒出青芽的柳樹旁,遙望著湖麵,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不過就隻是打了個盹,怎麼宮中就多出了這麼個俊朗的少年郎?
可能因為過於專注的打量著對方的我,不知不覺間思考著什麼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個男子的眼神一閃而過,似乎瞄到了我一樣。沒錯,啊哈哈哈,應該不可能……吧?人與妖雖然屬於一個空間,但卻也是人鬼殊途,隻是,那種感覺是什麼?是我的錯覺嗎?啊不對……是一定是我的錯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嗯……一如既往的紅色綢衣,沒有問題……但是他應該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我……
時間的變遷真是快啊……這一覺過去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先去問問才是上策~
又看了一眼那個少年郎,從少年的身邊飄過的我與他擦身而過,帶起的微風擦過少年的發間,看著少年輕輕的捋順散亂的發絲,我似乎有一絲安心。飄過了水麵,這個湖的中央有一個名為湖心亭的地方,名字很美吧?在那個亭子旁邊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一隻石龜。
雖然很多人知道這裏有一個石龜,卻甚少有人知道這裏的石龜其實是一個擁有生命的真龜。
“喲!龜大叔!好久不見!”我笑咪咪的戳了戳它的烏龜殼對它打招呼。
它緩緩的睜開眼,然後說:“別叫我大叔!以我族龍石龜的壽命來說,我可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
“嘿嘿。哦~風華正茂的龜大叔~”我笑。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唉,話說回來,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有什麼事麼?”石龜大叔問我。
“呃……”我想起我此番來的目的後然後,小聲的說:“我睡了一覺,然後起來後就發現貌似變了好多,現在是什麼朝代呢?”
“你啊,要不要每次睡醒都來我這裏問是什麼朝代啊?”石龜大叔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呀你!”石龜大叔好像感覺在這個身體裏麵說教不方便,話語音未落,眼前突然出現一名銀發灰眸身著青衣的俊秀男子。
“嗬嗬,好久沒有看見大叔的這個造型了啊!”身上的青色顏色更青了啊。
“其實你一覺也沒有睡多久,剛剛你也看見那邊的那個男子了吧?你睡的那時候這朝皇帝才得第一個龍子,那個黑衣男子已經是皇帝的第十三子了。今年已雙十之年了。”
“好吧好吧……讓我算算…”指頭似乎有些不夠用啊…我拂拂額頭的冷汗,其實,也不久吧……對吧……
石龜大叔,好吧,敖驥看了一眼我,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叁
點絳唇
道是春光無限好,又是春來早。
我伸伸懶腰,卻打不起精神,真是恨不得就那樣睡過去。
可是……不能睡啊!誰知道下次醒來會是什麼時候啊!
再說,昨天聽敖大叔說,今年鬼差黑白無常會來,他們一般來隻有兩件事情,一個是送來受罰的怨靈帶走刑滿的怨靈,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喝酒!
沒錯,如果他們今天是來喝酒的話,那麼我就一定要跟好了!唉,也就隻有他們能討到桃花姐姐釀造的上好桃花酒。
“嘶遛…”吸了吸口水,桃花姐姐桃花酒也不知道是怎麼釀製的,味道綿長回味十足,果香中不缺少酒的酸香,那桃花酒一出,,那可是十裏飄香。
個人認為應該是世間一絕啊!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加快的了速度,如果桃花姐姐今天心情好還不說定會召開品酒大會,品酒大會啊,聽到就興奮啊,宮中各路釀酒好手都會拿出自己的珍藏,這樣的話,那可真的是各種口福了啊!
“黑白!白黑!桃花姐姐!!!”說來著鬼差也好玩,白無常名為黑白,黑無常名為白黑,互相冠上對方的名為姓氏。聽說,這個是閻王和判官的要求,也不知道也閻王和判官打的是什麼主意。
“繪裟啊繪裟,你的本體不是朱砂麼?怎麼比狗的鼻子還靈啊?我這才剛剛打開好酒,你就出現了,真是那裏有好酒你就在哪裏出現。”白無常小白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說。
黑無常小黑自顧自的品嚐著美酒,神情煞是陶醉與滿足。
由此可見,這次的酒定當不是凡品。
我可憐兮兮的望向桃花姐姐:“桃花姐姐~桃花姐姐~,桃花姐姐啊,你可不能偏心啊……也賞我一壺酒喝吧!你看你看,你釀的酒是多麼美好,連那邊的蜂兒和蝶兒都醉倒了呢!”
桃花姐姐還沒有說什麼,身邊就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夭夭你少理她。”這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夭夭,你這次的酒真是和以前大有不同啊。”石龜大叔敖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一邊。
“啊,大叔你怎麼來了!”我驚訝的大喊。
“這酒十裏飄香,怎麼會聞不到?再說了,夭夭可是說了,因為她釀製的新酒成功,所以在今天會召開品酒大會,你都睡糊塗了吧你!”
大叔真的越來越愛碎碎念的了。啊!等等,大叔剛剛說了什麼!大會,品酒,品酒大會!
“嘶遛……”今天真的是個好日子啊!
“算了。”敖大哥你也不要再念叨繪裟了。先給你們一人一壇酒,我得先去準備準備,畢竟這品酒大會已經很久沒有開過了。”桃花姐姐嫵媚的輕捏法訣,兩壇酒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讓酒自己飄到了我們手中後,便轉身離開了。
我迫不及待的輕輕掀開代替油紙的荷葉,琥珀色的酒汁稍嫌濃稠,輕輕晃動,琥珀色的酒汁液下竟然湧出透明的香甜的酒汁,在輕輕晃動,兩種截然不同的酒汁居然混合在香味既然更上一層。
然後,拿在手上的那本該無用的荷葉,或者刹那間變成一荷葉杯,輕輕倒出酒在杯中,細細品嚐,這種讓人沉醉在水中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看來夭夭的境界又提高了。”敖大叔幽幽的感歎道,卻不知道想起來什麼。
“繪裟。”小黑突然叫我。
“怎麼?”我反射性的抬頭。
“有興趣除鬼麼?”他問我。
“除鬼?”我問他:“你不就是鬼麼。。”
眾人黑線。
“小黑說的是那種厲鬼……”小白無力的說。
“啊?!什麼!皇宮裏麵怎麼會來厲鬼?”我好奇的問道:“話說一般不是不會來的麼。”
“你也知道是一般不會,所以這個厲鬼還算是強大。”小白接過話頭說,然後對敖大叔說:“敖驥大叔啊,你要一起來麼?”
“什麼?”敖大叔仿佛剛剛回過神來。
“皇宮之中有一個不知來曆的厲鬼,我和小黑準備去會會那個厲鬼,話說本來不歸我和小黑管的啊……”小白碎碎念到。
“今天有酒會。”小黑回答道。
眾人沉默了……
“就因為酒會,你怕打擾到興致,所以你決定去除妖?”小白的腦袋上仿佛爆出幾根青筋組成了一個大大的井字。
小黑頂著小白的怒火,突然就笑了:“乖,跟我去除妖。”
這可是第一次看就小黑笑啊!
“……隻許一次,下次可不能了!”小白歎了口氣說。
“嗯。”小黑回答道。
肆
厲鬼,死時如果身穿紅衣,或者怨氣太重,無法轉生。便會化做厲鬼,在陰司路等著自己的仇人下來,才轉生。或者,直接進行報複。。。
最怕的就是厲鬼開啟了神智。
這次遇到的厲鬼,就是最怕的就是這種,有神智卻不知道認其世事的偏執鬼。
這隻鬼是名女子,名叫紅玉。
聽小白說,她死的她身著鳳冠霞帔。
她本是采蓮女,生於江南長於江南。
就如那首《虞姬怨》的開頭三句:
妾本江南采蓮女,君是江東學劍人。
逢君遊俠英雄日,值妾年華桃李春。
年華灼灼豔桃李,結發簪花配君子。
她與他的相遇也美的恍惚如夢,那日,在南塘邊,她的簪花無意中掉入水裏,她用俯下身去,卻隻見那簪花漂的更遠。時候已是傍晚,漁家們也都回去歇息了。
她站起身來歎氣,便聽見有一男子說:“姑娘,那水中的簪花是你的麼?”
那名男子,身著青衣,眸若流光,那聲音,也好聽的緊……也讓人如沐春風。
紅玉稍帶羞澀的側過頭,輕聲回答:“是啊,也不知道怎麼就掉入那塘中去了。”
然後,那男子,以蓮葉借力,那麼的飛了過去助她撿回了簪花。
紅玉接過簪花,愣愣的說:“公子,你,居然會飛麼?”
“哈哈哈!”那男子聽了這話竟然大笑了起來:“姑娘,你多慮了。這隻是粗使的輕功。”
紅玉羞紅了臉頰,然後說:“妾名紅玉,敢問公子名諱,來此地遊玩的麼?”
男子回答:“吾名晏維,來至此地隻為尋我一朋友。也不用叫什麼公子什麼的不公子的了,如果姑娘願意,可喚我聲晏大哥。”
“晏大哥。”紅玉說道:“若不嫌麻煩,可到我家去喝口熱茶?”
“不用了,我朋友就住在前麵不遠,紅玉姑娘,下次可要小心,別再將簪花掉入水中了,這簪花掉入水中還好,若人掉下去了,那可不得了。”晏維說道。
紅玉聽得一愣,然後抬頭憤然說:“晏大哥,這你安心,我怎會做這事?漁家女子怎會不水呢?”
“哈哈,那是大哥都操心了。”晏維摸摸頭笑說。
此時,真可謂是詩人所說的夕陽無限好。
“晏公子,您怎麼還在這裏?我家公子可等了你許久了。”這時一書童打扮的小童跑了過來:“我家公子聽說您要過來,便早早的在那福滿樓定了宴席準備為您洗塵。”
“好了,好了,知道了。”晏維抬眸笑說,然後低頭對紅玉說:“我先行一步,告辭,有緣再會,紅玉姑娘。”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可不是這句詩?
隻是一次的偶然相遇。也許以後再也沒有可能遇到了吧?此時的紅玉這樣想。
殊不知,下次相遇來的如此早。
她名紅玉,隻當那顏色也配的上那名字。
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那戲文?中說的強搶民女居然真的會發現在她的身上。
那地主帶著幾個打手,就那樣明搶,而,居然沒有一個人救她……
這個時候,晏維出現了,救下了她,就如當初,在水中為她撿回簪花一般,隻是這次是救下了她的命。
紅玉看見晏維那一刻,眼淚忍不住的下落,而,晏維也突然間仿佛明白了,他與她是一見鍾情。
世事無常,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願意便可以的。
晏維是將軍,王朝的將軍。
紅玉是漁家女。
這麼優秀的晏維怎麼會沒有人愛呢?
晏維是個溫柔的人,因為太過於溫柔而讓人更加的無奈。
有女子不停地糾纏。
身份學識相差太多,一見鍾情變成笑話。
紅玉隻從看到了晏維與第一個女子在一起之後,就不停的有謠言傳出。
晏維的母親對她說:“我的兒子是不會娶你為正妻的,你不過隻是一個漁家女而已。”是啊,隻是漁家女而已……
隻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的,住在你家的漁家女而已。
父親早已說過,晏維與她是不可能的,今後的日子肯定會後悔。那是沒有聽勸,毅然的跟著他來了京都。
“紅玉,我一定會娶你。”他的確會娶我,隻是非正妻而已。
三妻四妾何其正常。
“晏大哥,我們何時成親?”
“待過些時日。”
是啊……就那樣的期盼著……等著。
長時間的等待換來的卻是令人絕望的消息……
在那個風和日麗的晴天,晏維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身後的是一個華麗的轎子和一群官兵。
“紅玉,對不起,皇上將公主賜婚與我。”
遠處,那個衣著華貴的女子用打量的眼神看著我……
“那人是誰?”
“回公主,那是將軍從江南帶回的女子。”
“原來如此,不過隻是姬妾而已。”
“不,將軍未納她。”
“晏郎,你何日娶我。”紅玉顫抖著問道。
那公主走了過來,聽了這話笑了:“他怎麼能娶你?他是我的夫君。”
“晏郎,給我一個回答。”
“對不起。”
從此,紅玉便再也沒有見過晏維。雖然她沒有被趕出將軍府,但是,府中人卻早已有了意見。
而,紅玉也隻是每天的將自己鎖在房中。
直到某一天,有人無意中打開紅玉的門,才發現,她身著一身嫁人,在床上自盡了。
然而,她也隻是被公主雇的人草草的埋葬在亂墳崗中。
一時間,仿佛府中人完全不記得有過這個人存在般。
晏維問起,公主也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她病了,送她回到了江南。
直到有一天,紅玉的父母來到了京城,想見見他們的女兒。這時,晏維才知道,紅玉並沒有回江南。
回府中問公主,公主什麼也沒有說。
然後,一小廝偷偷的告訴了他:“紅玉小姐,半年前就死掉了……埋在了東城的亂墳崗,死的時候,穿的是一身嫁衣。”
“真可憐,可那紅玉為什麼會來皇宮?”我問道。
“那將軍戰死了沙場,公主也身患重病隨之而去,留下了一個孩子,在這皇宮裏,由太後撫養。”這句卻是敖大叔回答給我的。
“哎?大叔,你怎麼會知道?”我好奇的問道。
他隻是輕飄飄的丟下一句:“這皇宮有什麼不是我知道的?你以為我是你一天到晚的睡覺啊。”
等發呆回過神來,發現他們竟然都已經走遠。
“等等我啊……”我連忙的追上。
我們越過一個像是宮殿的地方,來到一個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
“這裏是那?”我好奇的問。
“這裏是前朝的冷宮。”小白隨口的回答我,然而手上已經拿出了戰鬥時候才用的哭喪棒,小黑也拿出了勾魂索。
我站在最後,卻沒有拿任何的武器,敖大叔曾經說過,朱砂本就是降鬼之物,所以那隻厲鬼如果靠近我便會變的衰弱。
所以……其實我也是有武器的,不過現在有小白小黑還有敖大叔在,我壓根就不需要拿出來。
雖然,冷宮乃陰冷之地,對於鬼魂來說是比較有利的條件。
但是,小白和小黑也是鬼魂。
“嗚嗚嗚……晏郎,你為什麼負我,晏郎,為什麼負我……”
哭聲由遠至近,那一抹穿著鳳冠霞帔的女子幽幽的飄來。
這個,就是紅玉了吧?
果真是豔色無雙呢!不愧是用紅玉做名字的女子,紅玉為翡,綠為翠。
“柳紅玉,你還不趕快歸回陰間,你仇早已報,還留在此地做什麼?”小黑冷著臉說。
“晏郎啊晏郎!”紅玉未做答,隻是口中喊著那晏維的名字,渾渾噩噩的飄蕩著……
小白和小黑對視了一眼,然後,小黑祭起拘魂索,小白捏起定身的法訣,向紅玉拋去。
“唉?敖大叔,怎麼居然是小黑出手,我還以為會是小白。”我問道。
敖大叔隨口的回答我說:“白無常為陽,黑無常為陰,所以捉拿女鬼是黑無常的工作,而捉拿男鬼則是白無常的工作。”
一切原本好好的,但是,突然紅玉眼神犀利起來,猛地撲向了門口。
本應該空無一人的門口,出現了一名黑衣男子,竟然是那十三皇子。
“小心!”我喊道,卻明知道,他聽不見。
事情,卻出乎我所料。
他竟然躲開了紅玉的襲擊。
“繪裟,你去那個皇子身邊。”敖大叔說:“你為降邪之物,如果你在他的身邊,那麼厲鬼就不敢靠近。”
我飛到他的身邊,擋在他的麵前:“我來保護你。”
他望了我一眼,然後握緊了手中的物品,似乎是一個錦囊。
紅玉看著他,似乎發狂似的,竟然不顧小黑和小白的攻擊,而奔向十三皇子。
我一手捏法訣,另一隻手護著背後的那個人。
與他的距離越是相近,就發現,自己的體內反複有什麼要湧了出來。
敖大叔拿出道符,召喚了雷,攻擊向紅玉。
紅玉卻未作抵擋的隻是加快了速度的跑了過來,口中還喃喃的念著:“晏郎,晏郎……”
突然,十三皇子握住了我的手,那瞬間,我的身體,出現了一金色的光芒。
紅玉灼傷的逃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黑丟出了拘魂索,將紅玉拘束,而小白祭出一塊石頭,將紅玉困在裏麵,紅玉口中還在發出淒涼的叫聲:“晏郎,晏郎……”
我走到那十三皇子麵前:“你,看得見我們?”
他似乎想轉身就走,可是卻看了我一眼後開口問道:“你的名字。”倨傲的問道,雖然是問,口氣卻是命令的口氣。
“我叫做繪裟。”我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然後看了眼後麵,敖大叔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小白和小黑仿佛是在於鬼界聯係:“他們是小白小黑和敖大叔。”
他點點頭:“我的名字是莫子言。”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麼?
我有點錯愕,卻又不知道錯愕什麼,轉頭準備和敖大叔說話,卻發現,他們也正在離開。
“!!!敖大叔!小白!小黑!”我追了上去:“你們怎麼總是這樣啊!”
伍
夜,品酒大會。
在宮中,每一個花妖都會釀酒,都是釀酒的好手。
這一場宴席,真是,美的讓人陶醉。
特別是不同的酒和不同的酒的混合。
再配上,敖大叔的蕭,荷花姐姐的舞,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
“繪裟,你也應該來一支舞吧!”桃花姐姐說。
桃花姐姐這一襲話說出,在場的妖精們都在鬧騰起來。
“是啊,繪裟,你看你,從開始就一直坐在那裏喝酒。”小白調笑說。
“是啊是啊。”柳樹哥哥說:“我來給你伴奏,來吧。”
“可是……我不跳舞,我唱歌可以嗎?”盛情難切啊……
桃花姐姐:“嗯”
我站起身來,清清喉嚨:
卿若何言,微微上前,碧落之上,白雲悠悠。
吾來何言,以卿之退,黃泉之下,有忘川喲。
子不語,當在溪邊,有誰說。
願為卿,一心相係,吾心願。
歌聲清澈而明亮,傳的悠遠。
莫子言因為被皇上挽留所以今夜是在皇宮中度過。
而突然的就聽到少女的歌聲,單純而美麗。
是,繪裟的聲音吧?
酒宴還在繼續……
我唱完一首後,就跑到了桃花姐姐麵前:“姐姐,你看我有乖乖的唱歌,你再給我一壺酒吧!”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爽快,原來是在這裏等我啊!”桃花姐姐桃夭夭笑著點了點我的頭,然後,拿了一壺酒給我:“給你,你這個饞嘴的。”
我傻笑了下,然後,跑到了敖大叔旁邊問:“敖大叔啊敖大叔,你說為什麼他會問我叫什麼名字呢?”
敖大叔正在喝酒,聽著這話,酒一下子噴了出來。
“繪裟丫頭,你不是春心動了吧?”
“怎麼會,我隻是好奇。”
“他能看見的鬼的原因,應該是陰陽眼的原因吧!”小白過來搭了一句話。
“如果是陰陽眼的話,有這樣一個傳統,聽說,人知道了鬼的名字,那麼就會定下一個契約,雖然隻是聽說。”黃鸝姐姐也跑了過來說。
“……我的姐姐啊,你可別嚇我!”
“哈哈哈……”
又是一陣的歡聲笑語。
直到,東方太陽初起,眾妖才散退。
我抱好那壺好不容易留下桃花釀,跑到了那個十三皇子的宮殿。
這裏真是陰冷,院中居然還種了一課大的槐樹。
他不是陰陽眼麼,怎麼,還種這麼陰森的樹木。這槐樹可是最招鬼的。
我輕輕的將酒放在他殿內的桌子上,然後轉身便離開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
“繪裟?”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叫我,我回頭,才發現,居然是他。
“啊?哈哈,早上好。”我傻笑。
“繪裟,你跟我來一下。”他還是麵癱著臉說著話。語氣一如既往的命令。
我就這樣跟著他到了他的宮殿。
“這壺酒,是你留下的吧?”他說。
“呃……”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有些話沒有和你說過,本來,我是不想說這些。但是我改變主意了。現在說的話,你要聽清楚。”他抬起眸子對我說:“我並不是所謂的陰陽眼,但也非是妖魔鬼怪。”
“那你為什麼會看見我?”
他頓了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說:“你可記得前段時間你昏睡了許久?”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我傻乎乎的問他。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又轉了一個話題:“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覺醒的……又變成精靈的?”
我說:“我,我是因為,因為曾經有一個帝王他的一口血……”
“沒錯,就是那口血助你成精。”他點點頭,卻完全不解釋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而我,便是那個給你一口精血的帝王的轉世。”
“啊?”
“你知道麼?這個身體本應該是一個死嬰,而我卻不知道如何的進入了這個身體。”他突然的笑了:“而我的靈魂就因為那一口血而缺失了一半。”
“而,你擁有我另一半的靈魂。所以,在我投胎到了皇宮後,你睡了那麼久。”
我有些驚慌失措。
“我要如何的相信你?你不覺得太過於戲言了麼?”
“嗬。”他笑:“我並不需現在屬於你的另一半靈魂。”
“那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你說呢?”他說。
“我隻是一個精怪,而且,我以前試過我並不能出紫禁城的城門。”我愣愣的說。
“不,你現在可以出了。”他說
“為什麼?”我問:“真的麼?”
“要不要一起去試試?”他說。
“可是你是皇子,出去一定需要什麼什麼令箭吧?”
“難道,你不知道成年後皇子都會封為王爺都是擁有自己的王府的。而且,今日無早朝。”
“我……真的不知道。”
他摸摸我的頭,然後,拉起我的手便向宮門走去。
手拉起手的瞬間,又是那種身體裏在湧動的感覺,真的,是另一半的靈魂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過了宮門,站在紫禁城的門前,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一種很想流淚的衝動,終於,離開了皇宮了,終於,不再是隻能留在那個富麗堂皇卻充滿厭惡的氣息的的皇宮了。
“現在,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裏,一起去賞世間萬物了麼。”還是用著命令的語氣說出詢問的話。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另一半。”
“如果……”
“沒有如果,我本來就不是人類,也無所謂什麼皇族的身份。或許第一眼看見你真的隻是因為你是屬於我的靈魂。但是現在,我很明白的知道,靈魂隻是借口,現在,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我低頭回答。
他突然的笑了,然後說:“我就知道你會答應,這個給你。”
那是一個錦囊,錦囊內是塊朱砂。
“這個……是我的本體……”這本應該在龍椅之下的,他是怎麼得到的?
“沒錯,就是你的本體。”他說:“隻要你帶著這個錦囊,你便可以化為人,去任何的地方。”
結尾
我不知道我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但是,我知道,我們本就是一體。
或許像紅玉那樣的一見鍾情不可信,可是,如果日久生情都不願意相信,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2012•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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