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6 更新時間：10-04-05 12:43
我不喜歡夏天，因為夏天的麗婭異常靈動可愛。她是我的精靈，日日夜夜，無處不在。
一個夏日的午後，天氣悶熱，我去貝絲的房間問她是否需要些冰塊。那天她的氣色很好，我們便聊了一會兒。當聊到麗婭時，她突然問我：“尼可，你愛著她吧？”
我吃驚地看向她，立刻否定道：“怎麼可能？麗婭是我的妹妹——”
她歎了口氣，說：“尼可，有一次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並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隻是因為找你有事，才恰巧聽到的。我聽到你說她比這世上的一切都要重要，為了她，你可以放棄一切。其實我早就明白你對她的感情了。在我們相識以前，你就已經愛她愛得幾乎瘋狂了，不是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就是她的馬車出事的地方吧？那天你其實是想殉情的吧？你不必否認，我都明白。而且也正是因為你對她的這份愛，我才愛上了你，尼可。對不起，是我介入了你們的愛情。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快點死去，這樣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不要這麼說，貝絲。你不會死的，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直到人生的終結——這是我們結婚時立下的誓言不是嗎？”說著，我溫柔地擁抱了她，然後對她說：“我很喜歡麗婭，隻是因為她是我父親的養女，是我的妹妹，僅此而已。”
她把頭轉向一邊，沒有看我，平靜地說：“不要再騙我了，尼可。夜裏你隻會呼喚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麗婭。我睡在你身邊，聽到過很多次。她是唯一一個會出現在你夢裏的女人，尼可。”
“貝絲——”我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她卻擺了擺手，說：“尼可，我不是一個小氣的女人，而且，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因為我愛你。我們三個人一起在這座城堡裏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明白你很愛她，而且，她也像我一樣愛著你。現在我就要死了，我希望在我死後，你不要有任何自責，和她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貝絲，你不會死的，而且我也不能和麗婭在一起。”我把頭埋進雙手裏，痛苦地說：“麗婭不是父親的養女，貝絲。她是父親的私生女，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十幾年來，這個深埋在我心裏的秘密終於被我說了出來。
貝絲沒有說話，我想她一定是太震驚了。過了很久，她才說：“我們要把她嫁出去，尼可，而且一定要盡快，在你們的感情失去控製之前！這也是為了她的幸福。”
我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
幾天後，當麗婭到書房來找我時，我告訴她，我準備在城堡舉辦一個大型的舞會，希望她能參加。她立刻猜出了我的意圖，倔強地看著我，堅決地說：“我不參加。我不想認識其他人。”
我勸她說：“可是麗婭，你需要朋友。我們每個人都有很多朋友——”
“朋友就是那種在你最需要的時候背叛你的人。我隻要有你就足夠了，哥哥。”說著，她以祈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避開她的目光，說：“可是麗婭，我隻是你的親人，你還要有愛人。你應該有自己的家庭——就像我一樣。”
她走近我，看著我的眼睛，堅決地說。“不，哥哥，對於我而言，你既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愛人！”
我吃驚地看著她，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認真的。不知怎的，我突然很高興。原來她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立刻我就意識到，我必須讓她放棄這種想法，因為這是不被允許的。
我後退了一步，說：“麗婭，我隻是你的親人，不是你的愛人。我們是兄妹，兄妹之間是不可以有愛情的——”
“沒有愛情嗎，哥哥？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就是愛情呢。”她白了我一眼，生氣地說。
我低下頭，一邊默默自責一邊說：“讓你誤會了，對不起。不過我們之間的愛情是不會被上帝允許的。所以，你還是放棄這種想法吧。”
她沒有說話。我看向她，她的眼神冰冷而絕望。
“麗婭……”我心痛地叫著她的名字。
“哥哥，你還不明白嗎？根本就沒有什麼上帝，所以也不會有天堂地獄，不存在寬恕或救贖，沒有什麼是不能被允許的——”
“祈禱吧，麗婭，上帝是存在的——”我堅持說。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我就不會被虐待！”說完，她冷冷地看著我，我無言以對。
“所以，”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曖昧起來，眼神充滿挑逗。她貼近我，用雙手溫柔地托住我的臉，嘴唇貼近我的嘴，看著我的眼睛輕聲說：“愛我吧，哥哥，現在就擁抱我吧……忘記那根本不存在的上帝。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能感覺到她吐在我唇上的氣。我想我一定會在下一秒失控——如果沒有突然響起的開門聲的話。
“放開他，麗婭。”是貝絲的聲音。
我立刻後退，背撞到了牆壁。我看到麗婭的嘴角閃過一絲輕笑。
我看向門口，貝絲站在那裏，希克洛裏斯正攙扶著她。希克洛裏斯現在已經15歲了，也經過了成人儀式。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了，身高也已超過了我。
貝絲失望地看著我，說：“原來下人們的議論是真的，你們已經……”
“不是的，貝絲——”我本想解釋，然而麗婭卻突然大笑起來，打斷了我的話。
“下人們的議論？我也聽到過很多下人們的議論呢。”麗婭說著，走向貝絲和希克洛裏斯。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兩人倒是很般配呢。”麗婭走近希克洛裏斯，挖苦他說：“希克洛裏斯，你喜歡貝絲吧？你愛著她吧？看著她每天因我而痛苦，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吧？”
“你在說什麼？不是這樣的！”貝絲生氣地辯解道。
然而希克洛裏斯卻挺起胸膛，直視麗婭挑釁的目光，說：“那又怎麼樣？我確實喜歡貝絲，我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且，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希克洛裏斯，你——”沒想到希克洛裏斯竟然承認了他的不倫之戀，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聽到我的話，希克洛裏斯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我，說：“你沒有資格批評我，尼可洛裏特。你背棄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你沒能讓自己的妻子幸福，你不配做一個男人，更不配做她的丈夫！”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希克洛裏斯！”我生氣地對他吼道。
“我再清楚不過了，尼可洛裏特。這個女人，”說著，他握住了貝絲的手，對我說：“我會代替你給她幸福。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要帶她走——”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希克洛裏斯的臉上，打他的人是貝絲。
他不解地看向貝絲。
貝絲氣得嘴唇發白：“我不允許你這樣對尼可說話，希克洛裏斯。而且，我不接受你的感情。你的這種感情是背德的——”說著，她突然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頭，像是要暈倒似的，身體開始搖晃。
希克洛裏斯抱住了倒下的貝絲。
我連忙走過去，想把貝絲抱到沙發上，卻被希克洛裏斯製止了。
“不要碰她！”他雙眼布滿血絲，怒視著我。
“把貝絲還給我，希克洛裏斯。”我用命令的語氣說。
“除非你把那個女人趕走！”他怒視著麗婭說。
麗婭輕蔑地“哼”了一聲。
“貝絲不可能成為你的戀人，因為她是我的妻子；麗婭也不會離開這個家，因為她是你的姐姐。把貝絲還給我。”我加重了語氣說。
然而他卻抱得更緊了。
“你隻能選擇一個。”他堅決地看著我說，“你每天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貝絲很傷心。她每天以淚洗麵，身體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頓了一下，他又說：“不過，今天我可以把貝絲交給你。但是，你接過她的瞬間，就等於你對我對她對上帝立下了誓言，以後永遠隻愛她一個人，永遠對她不離不棄。如果讓我發現你還和那個女人糾纏不清，我就殺了那個女人。”他說得很慢，語氣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我知道他並不是在虛張聲勢，他真的會殺了麗婭。
我猶豫了一下，抱起了貝絲。我知道這是唯一正確的選擇——我會和貝絲廝守終生；而麗婭一定要嫁出去，這樣我們所有人才能得到幸福。
希克洛裏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便離開了。
我把貝絲抱到柔軟的沙發上，不一會兒，她便醒了。
“對不起，尼克，請你原諒希克洛裏斯的那些話。”她用虧欠的眼神看著我說。
我溫和地看著她，說：“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貝絲。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對不起。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貝絲。這也是我和希克洛裏斯的約定。你不要為我們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聽到了麗婭離開房間的聲音。她一定很傷心吧？不過我認為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並不後悔。隻有讓她對我絕望，才能讓她離開我，去尋找屬於她的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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