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28 更新時間：09-12-22 22:38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暮春台上，先生搖著頭，手中的書卷在一起，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的清的。也許那些詩詞，早已是被他倒背如流。
先生在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打了個哈欠，昨晚師父非逼著我練琴，練到很晚，所以我都沒休息好。唉~望著暮春台前的那支細細的瀑布，聽著流水湍湍、叮叮咚咚。。。。。。淡藍色的天上，流雲一朵一朵漂浮、散去。。。。。。
我的頭越點越低，眼睛越來越睜不開。
“戚華年！”
長竹牘尺“啪”的一聲打在我的桌子上，我頓時清醒了！
望著盛怒的先生，我的小心肝一陣顫抖，“我錯了先生！拜托不要告訴我師父~先生最好了是不是！求求你了嘛~”
老先生吹胡子一瞪，“不告訴也可以，不過——你既然敢在課上睡覺，就說明你對老夫講的知識很是了解了，那現在就請你來講講——”
呃？我傻眼，剛才這糟老頭講什麼來著？
後麵的慈念，她小聲的在提醒：“執子之手！”
“哦！哦！”我急忙回答，“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還有呢？”
“還有？”
“你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哦！”我頓時記起來了，嘿嘿一笑，我記得這一句，曾經聽爹對師父講起過，“就是我要牽著你的手，與你一起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先生愣了好久，突然大怒，“把手伸出來！”
“為什麼？”我看著先生揚著尺子作勢要打我的手板，開玩笑，手被打了，晚上還怎麼練琴，那不就被師父發現了！
“這句詩是戰士之間互相鼓勵的話，怎麼變成你口中這、這個意思！”
“怎麼個意思？那就算是戰士之間，也是一種生死不離的誓言啊！再說了，也許他們就是對愛人呢！”
“什麼！你、你、戚華年！你小小年紀竟然搞斷袖之癖龍陽之好！你等著！老夫一定要告訴你師父去！叫他好好教訓你一頓！”
唉，你拿這事要挾我沒用，隻要你不把我上課睡覺告訴師父就好了。
到了晚上，唉我最恨晚上，為什麼我師父非要壓著我練琴呢？因為師父說不能對不起爹給我取的這麼一個好名字。這是什麼理由？！太牽強了吧！而且我一個男孩子，練琴多娘們啊！當然咯，這話我不能對師父說，那等同找死。雖然我承認，師父彈琴的樣子，美極了！嗯，這個也不能對師父說。
師父穿著青衣，外麵披著爹的火狐裘袍，站在庭院裏等我了。
“華年。”
聽到師父幽幽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頭皮一硬，笑得有些僵，轉頭對慈念說，“你先回去吧，我師父喊我了。明天上學堂記得來喊我一道啊！”
慈念點點頭，“保重啊華年大俠。”
“華年。”
師父又喊了一聲。
我幹笑著走進了家裏的院子。眼神一瞥，我看到東廂房間裏沒有亮燈，真是糟糕，爹還是沒回。有爹在我還多個擋箭牌。
“你爹不在。”
“嗬嗬，師父真是、真是料事如神。”我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
“今天學了些什麼？”
“嗯。。。。。。《詩經》。”
“還有呢？”
“沒了。”
“沒了？沒教你們上課睡覺麼？沒教你們頂撞先生麼？”
慘了！我猶如掉進了一個大冰塊中。
“為什麼睡覺？”
“。。。。。。”我能說是因為你昨天逼我練琴太晚嗎？
“為什麼頂撞先生？”
“。。。。。。”上天作證，我隻是回答那該死老頭的問題而已。
“很好。”
手被師父牽住，他點點頭，拉著我回房了。
就這樣？
吃飯間，我扒了幾口飯，還是忍不住問了師父，“師父，你不責怪我嗎？”
“責怪你什麼？”
“。。。。。。”
“你看——”師父放下碗筷，“你也覺得自己沒錯是不是。”
“我，我是覺得自己沒錯！”師父這麼說，我膽子也大起來了。上課睡覺怎麼了？難道還要下了學堂睡？那怎麼行，我還要和夥伴們去玩大俠捉壞蛋的遊戲！
“華年，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你聽著，這世間，除了我與你爹，誰都不能左右你！”
不愧是我師父啊！永遠的霸氣！
“那。。。。。殺人呢？”
師父愣了愣，眉眼一挑，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遇神殺神！欲佛弑佛！”
我打了個冷顫，“可是爹說人要有慈悲之心。。。。。。”
“你聽你爹的——”
師父的眼神一掃過來，我趕緊搖頭，“不不不！華年向來都是聽師父教誨！”
我永遠記得當年我與爹在旗亭酒肆接回師父後，爹過得那些“淒慘”日子！活該！爹，雖然你是我爹，但是我一點都不同情你！所以那些年，師父“整”爹，我都是幫著師父的。爹的大俠情結太重，不折磨折磨他他改不了。當年師父雖然是被顧未蓮殺，但是如果不是因為爹為了金風細雨樓棄師父，師父也不會。。。。。。每每想起來我都後怕，如果碧容沒有及時出現，如果沒有翡翠白玉鐲，如果爹不知道信上的地點。。。。。
“華年，你想什麼去了。。。。。”
“師父，我想到了小時候，那一年。。。。。。”
師父低了低頭，我看到他輕輕笑了笑，接著就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吃飯！”
“師父啊~爹又去哪裏了？是不是楊總管又來找爹了？”
“。。。。。華年你知道嗎，真正的退隱江湖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們這幾年雖然天南地北的遊曆，但不得不跟風雨樓暗牽聯係。”
“為什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那，現在又出什麼事了？”
師父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過了幾日，爹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拉著師父進房間。
我好奇的跟進去。
“出去一趟才知道外麵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師父沏上茶，漫不經心的問，“是金人又南下了還有秦檜又發什麼瘋了？”
“金人不敢輕言渡江，目前暫時無異動。秦檜這瘋子，竟然要殺嶽雲與他兒子嶽飛！”
“殺吧。”師父微微一笑，飲上一口茶。
“我答應了你不幹涉這些世事了的，惜朝。”爹的手環過師父的腰，“若隻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急。秦檜不但要滅嶽家軍，還要一舉鏟除郝連家軍。小妖他將軍的頭銜一直都在，手上握著一半兵權。這事棘手啊。”
“所以呢？”師父噙著淡淡的笑，笑容裏卻生著寒意。
爹低頭吻了吻師父的唇，師父推了推他，卻沒推的開，隻好任爹吻。
我神態自若的站在一邊，這事打我記事起就見多了，習慣啦！
”所以~“爹笑得兩個酒窩裏盛著一種叫狡詐的東西，“我們繼續南下，你一定沒見過南邊的海。我帶你去。”
咦？看海啊？那麼。。。。。。繁星家的事不管了嗎？這怎麼可以？！
“華年~”爹笑眯眯的朝我招招手。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爹。”
“你也大了。”
是的，我今年十四了。你有必要再三提醒我不是小孩了嗎？爹！
“爹和師父從小教你的那些防身的功夫你一直練到很好。”爹依然笑著，拍著我的肩。
是呀，那又怎麼了？
“你師父的醫術你也學了很多。”
我繼續點頭。
爹把他的龍魂擺在桌子上。
師父取了逆水寒，也擺在桌子上。
爹敲了敲桌子，“選一件。”
我指著逆水寒，師父就把逆水寒丟到我懷裏，頓時一股寒氣溢了開來。
爹收回他的龍魂，“啊呀我的龍魂可是上古神劍呢。”
我心裏小小鄙視了一下爹，說書人講逆水寒可是你和師父的“定情劍”呢，多有意義啊！可是——為什麼要我選劍？
更讓我差點突出眼珠的是——師父把他隨身係著的布袋都解了下來，替我掛在腰上。
“不到必要的時候，別用逆水寒和神哭小斧。”師父平靜的囑咐道。
好，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夫妻”雙雙南下把海看，丟下兒子去收拾爛攤子！
爹又拍了拍我的肩，“華年長大了嘛！”
是的，我長大了。所以你們就要把我一腳踢出門了嗎？！
“華年，你需要曆練。”師父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了，平靜的說道，“你堂堂男兒，如何能靠父母一輩子？”
我點點頭，“孩兒知道了。”
師父點點頭，“外麵的世界虛實相生，你要自己看清楚。”
“是。”
我背著用黃布包著的逆水寒，次日就在爹的催促下啟程了。
師父隻是站在門口，而爹卻送我出了村子。我知道，一定是爹還有什麼話要單獨對我說。
果不其然，爹按著我的頭說道，“我幫了你，你也要幫我啊兒子！”
其實是這樣，我和爹聯手演了一場戲，不然師父隻是嘴上說說我需要“曆練”，怕是我沒有十八還“出不去”，天知道我多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最重要的是，我想去見一個人。
“放心啦爹，我會辦好你的事啦！”
“還有啊~”爹的眼裏閃著精光，“回來可要把媳婦帶回來了。”
我和爹相視一笑。
爹口中我的“媳婦”，嘿嘿~這是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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