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55 更新時間：23-11-15 23:05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
左堯跟著但丁從冗長的通道裏走了足足十分鍾才看到真正意義上的燈光。他們最先到達的是一個用褐色石磚壘起來的暗室，暗室裏有一張書桌，一個長相妖豔的貓女郎正翹著二郎腿翻看舊雜誌。左堯見雜誌封麵上竟然是自己和江辰、蔣楠依的合影，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察覺有人進來，貓女郎立即警覺地放下雜誌，結果一看是但丁，整張臉瞬間笑得十分豔麗，“您來啦！？”
“開門。”但丁兩手插兜，根本沒有看貓女郎，反倒是冷冷地說。
貓女郎並不介意，將桌上的花瓶輕輕一旋，她身後的牆麵開始緩緩向下沉降。直到牆麵全部沒入地下，貓女郎笑盈盈地做出請的動作，“祝你們玩的高興！”
麵無表情的但丁在貓女郎開始留意左堯的模樣時立刻把人拉進了牆內，牆麵便很快合上了。
這時，左堯已經被眼前嘈雜的景象震驚到。
黑漆麻烏的房子裏有一個圓形的擂台，像個鳥籠一樣被罩在正中央。此刻，籠子裏有一隻金雕妖，他化形了翅膀和兩爪，但右邊翅膀的羽毛幾乎都被拔了個幹淨，身邊全是帶著血的羽毛。在他的爪下，還有一團黑乎乎裹著血肉的東西，順著血印看去，一條殘破的蛇尾正在地上抽搐。顯然，地上那條奄奄一息的蛇妖不是金雕的對手。
籠子外麵有個穿著背帶褲的光頭裁判，他的鼻尖突出耳朵尖長，像隻蝙蝠。他蹲下身觀察了一會兒蛇妖，隨後便宣布金雕獲勝。
那瞬間，全場爆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燈光突然亮起，原來擂台周圍由低到高的台階座位上坐滿了人！
但丁給左堯指了指前排兩個空位，“坐那裏。”
左堯不禁驚呼一口氣，“這裏的人快趕上十個洛曼酒店的人了！”
“這就是你想要找的黑市。”但丁小聲對左堯說。
左堯回頭再次看了看身後座位上的妖族們，個個興奮不已，“他們都是台上那隻金雕的粉絲嗎？”
“粉絲？”但丁冷笑，“你以為這是鬼界的造星工廠呢！”
左堯不解。
“看那邊。”但丁指著另一個角落裏的桌子說。
那張桌子前麵坐著兩個鼠妖，他們麵前是一摞一摞的錢幣，旁邊還有兩個紙箱。左堯似乎在電視上見過這種情形，“是賭博！？”
“對，這些人可不是什麼粉絲，誰在擂台上廝殺活下去，就是他們的賺錢工具。”但丁說。
“可這樣不是違背了四界公約……”左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想到了原因，於是沉下語氣，“其實，這才是妖界最真實的地方吧！大家在這裏不用幻化人形，隻需要袒露自己的獸性，單純享受這種血腥和刺激，對嗎？”
“你真是足夠通透。”雖然但丁如此說著，左堯卻也沒聽出什麼誇讚的意思。
“當初你為什麼要選擇成為時間護衛呢？”但丁問，“你那時要是逃走，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左堯挑眉，“大哥，是你把我嚇唬回去的呀！”
但丁，“那我以為你會想別的辦法啊！”
左堯，“……”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我會盡量幫你的。”但丁說。
左堯先是道了聲謝，隨後問出了多年的困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但丁一愣，緊接著說了句，“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左堯有些窒息，是誰的托付，師兄嗎！？
正要開口問時，就發現那擂台已經被快速整理出來，光頭裁判鑽進籠子興奮地拿著話筒說，“接下來，將是今晚最震撼的壓軸對決——裏奧和菲尼！”
台下一陣熱烈的歡呼之後，全場開始呼喊一個名字。
“裏奧！”
“裏奧！”
“裏奧！”
“裏奧應該很厲害吧。”左堯隨口說了一句。
但丁說，“豈止是厲害。”
這一說，左堯對裏奧充滿興趣，他好奇地盯著舞台升降機緩緩上升後出現的那個裏奧。誰知道站在升降台上緩緩現身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兒！
看到他朝觀眾席揮手示意，左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再次轉過身看著觀眾席，發現這個小孩子一出現，全場再度沸騰。
這個小孩，就是裏奧！
緊接著，他的對手菲尼從另一個升降台上緩緩升起，左堯更是跌破眼鏡，這個菲尼不是個三四歲的女童嗎！？那女童渾身顫抖，緊緊地抱著自己甚至不敢抬頭。
左堯不可思議地看向但丁，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這就是所謂的壓軸表演，幼體殘殺。”但丁冷冷地盯著舞台上的兩個孩子，“這個裏奧是一隻獵豹，凶狠敏捷，他已經連續兩年贏得了壓軸比賽的勝利，甚至在成年組的幾次嚐試裏也沒有輸過。雖然他在這個擂台上已經殺了近一千名孩童，但在這裏，輸就是死。”
“什麼！？”左堯大驚，望向台上那個長相稚嫩的男孩兒久久說不出話來。
光頭裁判嗚嗚啦啦說了一陣，左堯全然聽不進去。他眼看著裏奧在表演開始後化形成了一隻幼體獵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衝向了化形蜥蜴的菲尼。
菲尼以最快的速度躲過了裏奧的第一擊，她想從籠子裏鑽出來，卻在觸碰到籠子的瞬間被電流狠狠擊倒在地。
裏奧低吼了一聲，用長長的尾巴反身一甩，就把菲尼從籠子邊上抽甩到了擂台中心。他繞著菲尼走了幾圈，像是戲耍獵物一般。隻要菲尼動一下，他就會挑釁地用爪子把菲尼拍倒。沒幾下，即使是蜥蜴皮也經受不住了。
菲尼痛苦地縮成一圈變成人形，一邊哭一邊求饒，“疼！疼！別打了！別打了！”
“打死她！打死她！”
“打死她！”
場內觀眾再次高聲呼喊。
左堯已經忍無可忍，剛要起身衝上台去，卻被但丁用術法定在了座位上。
“那是個孩子啊！”左堯怒喊。
但丁用手指繞了一圈，說，“你現在過去，這裏的妖族能把你生生撕成碎片。”
“可是——”左堯急著爭辯，就見裏奧已經用嘴把菲尼的脖子死死咬住，還用力的甩了幾下，菲尼一開始還有些掙紮，沒幾次之後就再也不動了。
“啊——”左堯氣結，正要喊出聲，但丁有一次禁錮了他的聲音。
“我知道你此刻觸目驚心、悲痛欲絕。但這就是妖界的現實狀況。兩年前，我第一次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撕心裂肺一樣的痛苦。後來，我偷偷放走了他們抓來的孩子，我以為這一切就結束了。”但丁輕描淡寫地說著，言語間卻透著一股遺憾，“可是，他們重新去抓了好些孩子來，這其中，就有裏奧。你說，裏奧算不算是我衝動的惡果？”
左堯終於明白，原來流亡到仙界的那些妖族小孩子是但丁救下的！
“其實我等了很久，雖然他們和前人類並沒有什麼直接關聯，但我依舊希望特勤司能派人來幫我。我足足等了兩年，就等來了你——一個從未獨立行動過的菜鳥。”但丁繼續說，“不過，也幸好是你，如果換做別的菜鳥，我根本不會搭理。”
左堯聽了也漸漸冷靜下來。
但丁繼續說，“一次救下幾個，之後還會死得更多。我不想要這樣的拯救。如果不能把這個地方連根拔起，那永遠都會有孩子慘死在擂台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左堯點點頭。
“我現在給你解開禁製，你別張揚乖乖跟我走。這之後該怎麼做我會告訴你，我們一起配合吧？”但丁詢問左堯。
左堯再次點頭，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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